“彭哥!”
即便昏迷了好幾日,卿酒酒身上依舊有一股天然的草藥的薰香。
不同於彭楊以往去那些城鎮裡邊逛窯子遇上的女人,個個身上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
膩人。
也不同於他們寨子裡的兄弟去山下擼回來的,那些個村婦或者商隊裡的女人,體型大,能吃,一點都不軟和。
面前這人可不一樣。
他的小寶貝,又香又軟,長得還非常的好看。
“真好看,”彭楊的指腹擦過卿酒酒的眼睫,就跟被她迷住了一般,醉醺醺的眼睛裡閃著些亮:“真漂亮。”
他說著,越湊越前,連呼吸都噴灑在卿酒酒的頸邊。
要是他醒著,一定會發現卿酒酒的脖子上發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卿酒酒緊閉著眼,滿心絕望。
要是被這張嘴親上一口,她未來一年都得噁心的夠嗆!
正想著,連呼吸都屏住了。
而身上男人的氣味越來越重,越來越靠前。
卿酒酒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頭髮拂過自己的臉龐。
——然後停住了。
只聽砰的一聲,彭楊往前的動作頓住了。
他僵了一瞬,而後整個人歪倒在了一邊。
砰的一聲悶響,在夜裡格外的清晰。
卿酒酒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彭楊將手裡用來擊打彭楊的棍子放回了桌面。
好傢伙。
卿酒酒剛要說話,可是門外又傳來看門的趙虎狐疑問道:“老大?怎麼了這是?”
不過聽聲音他也已經喝醉了,大著舌頭。
宋旬飛快地往門口看了一眼,故意裝著醉意朦朧的聲音回道:“沒事兒!這不是彭哥太醉了,摔床上了!”
“這樣啊!”趙虎笑嘻嘻:“宋大哥,你可得照顧好了,老大他一喝多,就喜歡到處撞牆!”
“誒!”
回完話,外頭的趙虎似乎靠著牆根睡著了,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宋旬重重鬆了一口氣,這才看向卿酒酒:“沒事吧?”
兩人闊別多時,而且上次也是匆匆一面,再見面時這個場景,誰也沒有想到。
卿酒酒坐起來一些,望向地上死狗一般的彭楊,對宋旬多了兩分信任。
“沒事,你不怕他明天醒來記得這事,找你算賬?”
宋旬嘆笑,居然從懷裡掏出一個雞腿給卿酒酒:“吃吧,補一補。”
雪中送炭,簡直是大恩。
卿酒酒接過咬了一口,充滿感激地問:“你跟謝時尚有聯絡嗎?”
提到謝時,宋旬笑的更開了:“我養好了傷,謝兄說有任務就一起離開了藥王谷,還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不過大當家的你怎麼會落到飛獅寨來?”
卿酒酒嚥下一口肉,想起這一陣子的種種,一言難盡:“說來話長。”
只能按下先不表:“我身上沒有藥王谷的訊號彈了,你能否幫我一個忙?”
宋旬臉色有些為難。
卿酒酒知道他的顧慮是什麼,坦白講,她本來也沒有想要完全靠宋旬。
只是點頭之交而已,若是處在這兒的換成是謝時,他對宋旬有救命之恩,那才好意思拜託。
至於她和宋旬,確實不熟。
“沒事,你如果覺得為難就算了。”卿酒酒繼續小口咬著肉:“我再想想辦法。”
“你能想到什麼辦法?”宋旬蹲下身,從下往上看著卿酒酒:“今日那個宋冥又是什麼人?宋冥不是他的本名吧?”
雖然是詢問,但是宋旬這話其實說的很篤定。
她看著宋旬的眼睛:“你認識他麼?”
或許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因為不論卿酒酒回答問題還是問別的,都不應該問這一句。
因此宋旬看起來全然像是愣了一下。
緊接著他恢復了一貫的笑意:“還真不認識,他是什麼特別的人嗎?”
卿酒酒原本不該這麼試探,畢竟宋旬是目前唯一有可能救她的人。
但是,對宋旬這個人,就如她一開始跟謝時說的那樣,總是覺得彆扭有股說不上來的不好的認知。
他是個上陽人,看起來就是個普通鏢局,走江湖的。
可是宋旬身上其實沒有那種江湖匪氣。
不是說他要跟彭楊那樣,一身土匪氣,而是他整個人都顯得太過溫潤。
這種氣質,往往都是看起來非常無害的。
但是具體是不是無害,卿酒酒不敢賭。
或許是她多疑,多疑也好,看走眼也罷,她不能拿藥王谷賭就是了。
想到這,卿酒酒笑著搖頭:“能特別到哪去。”
不是她不能吐露季時宴的身份,而是季時宴的身份如果一旦傳出去,招惹的麻煩就會更多。
一個賞金一百萬的人頭成了傻子,那簡直就是個活靶子。
所有人都得趕來飛獅寨砍季時宴。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宋旬看了地上的彭楊一眼,“我的意思是在不驚動彭哥的情況下,你知道的,我們這些走江湖的,就是混一碗飯吃,要是得罪了他,以後大周的地界我估計都進不來。”
卿酒酒明白,宋旬潛伏到現在才出聲,說明他確實不想高調地介入這件事。
她當然明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顧慮。
她琢磨了一番,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離開飛獅寨?”
“這幾日有點難,”宋旬嘆笑:“一著急就將你這兩日會醒的話說出去了,現在彭哥執意要我留下來喝你們的喜酒。”
沒有約定過說出來的話,現在卿酒酒要是兩日內醒不過來,那宋旬很難收場。
卿酒酒:“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明天我就醒過來,彭楊說要留你喝喜酒,那到時候應該會有一場喜宴?”
宋旬點頭:“他說他第一次成親,要大辦,成親要用的喜綢他都叫人去置辦了。”
鬧這麼大?
那卿酒酒不是不嫁不行?
兩天的時間,夠乾點什麼?
即便她能發訊息將藥王谷或者季時宴的人引過來,他們也需要時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一味裝昏迷也不是事,醒來才有辦法打探到情況。
第二天,季時宴被人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拎出來了。
還熬了一碗難聞的臭中藥過來。
彭楊一夜宿醉,醒來還感覺自己脖子疼,坐在一遍戾氣滿滿。
季時宴將勺子喂到卿酒酒唇邊。
他顯然沒幹過這種事,不大仔細地掃了些藥汁出來。
“你那藥,別燙著我的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