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我來!”
“我來!”
“我先說的!”
朱允熥的話音剛落,原本精神萎靡的衙役們瞬間來了精神,爭先恐後的搶到了朱允熥的面前,滿臉的迫不及待。
朱允熥笑了笑,手指一點,隨便選了一個人,開始了第一局。
看到這一幕,葛成忍不住直搖頭,想要阻攔,可是太孫面前,他知道自己的分量,於是只能選擇漠視,雖然他也早已對那一百兩心動。
“大人,驍騎衛來人了,說有要事求見大人!”
正在這時,一名衙役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殿中的情形之後,不由得愣了一下,緊接著拱手衝著葛成小聲稟報道。
“何事?”
葛成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
他不知道今晚究竟是個什麼日子,怎麼這麼晚了,驍騎衛的人也來了?
“來人聲稱抓到了幾名逆黨,要借閱一下在逃逆黨餘孽的名單。”
手下拱著手,恭敬地說道,眼睛下意識的不停瞟著不遠處正圍成一圈的同僚們。
“知道了,人在哪兒?帶我去!”
葛成皺了皺眉頭,沉聲說了一句,徑直向外走去。
既然這裡待不下去了,不如正好找個由頭出去躲躲,也好找機會鬆鬆筋骨。
“該你了。”
隨著葛成的離開,正在下棋的朱允熥臉上一瞬間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笑意,很快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雖然葛成和手下之間的交談聲音很小,但還是全都被他聽到。
紅鳶似乎看到了朱允熥臉上的那抹早已消失的笑意,什麼都沒有說,徑直走到了殿門外,藉著月光和殿內燭光的交相輝映,衝著夜幕之中快速的比了一個手勢,接著重新回到了殿內,面無表情的站在了朱允熥的身旁,絲毫不露聲色。
...
驍騎衛衛所。
院落之中,三名被押回來的逆黨五花大綁的跪在地上,周圍站了一圈手握利刃的驍騎衛,居高臨下,虎視眈眈。
在三人面前五步之外,放著一把椅子,李景隆正坐在上面,饒有興致的低頭打量著三人,眼神中的那抹抑制不住的興奮依舊很明顯。
“本使不在乎你們藏匿在天香樓想要做什麼,也不管你們在京都還藏著多少人,本使只想知道,你們為何多次出現在工部尚書府附近?!”
“工部尚書謝林舟,是不是早就暗中與你們勾結?!之前的幾次刺殺,是不是他在暗中給你們提供幫助?!”
良久之後,李景隆冷冷的看著三人,終於開口問道。
聽到李景隆的質問,跪在地上的三人誰都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你們應該知道,陛下對於你們這些人,從來都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既然已經落得如今的下場,就莫要心存僥倖,以為什麼都不說就萬事大吉了!”
“本使保證,就算你們一心求死,也絕不會讓你們輕鬆如願!”
李景隆眯了眯眼睛,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起身,眼神中逐漸流露出一絲殺意。
聽到李景隆的這一番話,地上的三人終於忍不住變了變臉色,可是依舊無人搭話,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句話都不肯招。
看到如此守口如瓶的三人,李景隆不由得眯了眯雙眼,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憤怒。
眼前的這三人,是他扭轉局面的關鍵!如果無法拿到口供,就缺失了揪出內奸的關鍵證據!
想到這一點後,原本站在原地的李景隆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拔出了旁邊一名手下的佩刀,瞬間揮出!
隨著一聲悶哼響起,距離李景隆最近的一名逆黨直接一頭栽倒在地!
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
三名逆黨餘孽,轉眼只剩下兩人!
隨著一名同伴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兩名逆黨餘孽明顯已經開始陷入慌張,臉色蒼白。
“你們應該為他感到慶幸,因為從現在開始,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所以,你說還是不說?!”
李景隆一手提著佩刀,輕輕架在了第二名逆黨餘孽的脖頸上,刻意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的問道。
被刀架住脖子的那人聽到李景隆的質問,身體已經開始忍不住微微顫抖,尤其是當他眼看著同伴的鮮血已經順著地上的青石地板之間的縫隙逐漸佈滿自己的身下,浸溼了他的衣服之時,眼神中的恐懼越發的明顯。
可是雖然已是滿心的恐懼,這名逆黨餘孽依舊緊閉著雙唇,始終不肯吐露一字!即便渾身已經顫抖個不停!
李景隆見狀,眼神中的殺意已經直接蔓延在臉上!
緊接著,只見李景隆用力握了握手中的佩刀,再次動了殺心!
“我說...”
就在那名逆黨餘孽再也忍受不住死亡的恐懼,準備招供的時候,李景隆卻已經再次出手!
鋒利的刀鋒直接斬下了他的頭顱!
翻滾的頭顱直接掉落在地,在血泊中不停翻滾著,甚至隱約之間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響動!
噴濺的鮮血瞬間飈射而出,直接噴了僅剩的那名逆黨餘孽滿身,滿臉!
“啊!”
一聲充滿驚恐的慘叫響起,最後的那人直接癱軟著坐在了地上,或許是因為心底的恐懼太過強烈,眼淚和鼻涕同時湧出,牙齒打顫,面如死灰!
“他錯過了自己活命的機會!”
“那麼,你呢?!”
李景隆看都沒看那名原本已經準備招供的逆黨餘孽,看著最後一人,一字一句的問道,聲音冰冷。
與此同時,手中的佩刀已經再一次舉起,架在了最後一人的脖頸之上!
那人因為心中的恐懼已經開始渾身抽搐,牙齒打顫!
“你想怎麼死?”
“開膛?還是挫骨?!”
李景隆似乎已經徹底被激發了隱藏在血液中的狠辣,饒有興致的看著最後一人,緩緩問道,臉上流露出一絲興奮的笑意。
“如果我說了,真的能夠放我一條生路嗎?”
那人終於開了口,央求的抬起頭看向了李景隆。
“那要看你招的東西對本使有多大用處了。”
李景隆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
“我說!我都說!”
“謝林舟的確是我們在朝堂之中聯合的內應!”
那人拼命的點著頭,大聲說道。
“可有證據?!”
李景隆眼前一亮,立刻追問。
“沒有...”
“我們與謝林舟之前,從未有任何書信來往,更沒有見過面,只是透過謝府的管家從中聯絡。”
那人愣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答道。
聽到那人的回答,原本面露喜色的李景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陷入了沉思。
雖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口供,可是如果將這份口供坐實,卻成為了關鍵。
如果想要將謝林舟徹底揪出來,必須得有證據,否則這次行動就會功虧一簣,未必還有第二次扭轉乾坤的機會!
“來人!”
“立刻將天香樓掌櫃帶來見我!”
遲疑良久之後,李景隆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厲聲喝道。
手下答應了一聲,立刻帶著幾人迅速離開了衛所,前往天香樓。
...
城南。
流光布莊。
獨自離開布莊回到教坊司應付完金吾衛和驍騎衛之後,曹巖又趁著夜色再次返回。
“怎麼樣?有結果了?!”
看著這麼快就去而復返的曹巖,張玉面露期待,沉聲問道。
“回稟尊上,危機暫時解除,金吾衛已經去過三處現場,並且已經全城封鎖,正在追查殺手!”
“另外,屬下已經查明,對我三處暗樁聯絡點展開襲擊的,的確是京都呂家!”
曹巖拱手一禮,滿臉認真的說道。
“當真?!”
張玉睜大了雙眼,騰地一下起身,沉聲追問。
“確鑿無疑!”
曹巖肯定的點著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聽到曹巖毫不猶豫的回答,張玉的臉上瞬間流露出一絲濃重的殺意,緊接著立刻開始召集京都所有暗樁聯絡點的組長,準備商議如何對呂家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