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晚上沒有碰女人,早上卻夢御神女,禮成方醒。
只是剛醒來時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間就感覺腰間溫潤細膩,而膝蓋部位則觸到了一雙柔軟嫩滑之物。
這就好似夢中場景的延續一般,讓朱祁鈺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莊生化蝶,還是蝶化莊生。
等風雨完全停歇,朱祁鈺也剛剛回過神來,被窩裡的小可愛便探出了頭。
朱祁鈺好奇地問道:“昨晚不是幾個丫環侍寢嗎,怎麼一大早就換成了小王妃?”
林香玉聞言嗔怪道:“陛下真是翻臉無情,剛剛若不是臣妾殷勤服侍,陛下能夢入溫柔之鄉嗎?
臣妾沒日沒夜地為陛下當牛做馬,好不容易擠出點時間,來和陛下偷情溫存一下,您看上去還不大歡迎臣妾,哎,真讓人寒心。”
“這話說的,怎麼叫偷情呢?”
林香玉笑道:“您是皇帝,臣妾是齊王妃,皇帝一大早卻躺在齊王妃被窩裡,這還不叫偷情嗎?信不信臣妾喊兩嗓子,讓人來把陛下抓個現形,然後拉出去遊街示眾?”
“喊吧喊吧,朕是天子,朕不怕。”
林香玉聞言,真的朝外面喊道:“來人,來人吶。”
話音剛落,朝雲暮雨便捧著食盒走了進來。林香玉笑盈盈地從暮雨手裡接過玉碗,用玉勺舀起一口香粥,輕輕地吹了幾口,才遞到朱祁鈺嘴邊:“來,郎君,喝藥了。”
朱祁鈺被唬得連忙後退:“這是什麼東西,朕堂堂大明皇帝,不過就是睡了個親王正妃,至於到要喝藥的程度嗎?”
林香玉笑道:“藥都到嘴邊了,陛下竟還不知罪。讓您喝藥,只是因為您睡了個小小王妃嗎?
不!那是因為您老人家昨天又想著往外送女人了。看來不喂您喝碗藥,讓您好好調養一下,您是不能恢復成正常男人了。”
朱祁鈺連忙討饒:“寡人知錯了,我現在跪下還來得及不?“
林香玉笑而不語,只是將粥又遞近了一些。朱祁鈺見躲不過,只得吃進嘴裡。
這粥像八寶粥一樣,裡面加了很多材料,朱祁鈺也分不清都是些什麼,只是粥一入口,便覺甜糯香滑,甚合口味。
不多時,喝完了一碗,朱祁鈺又強烈要求:“再來一碗,你們在裡面放了什麼,這粥怎麼這樣好吃,而且吃完就覺得身體暖洋洋的,甚是舒爽。”
暮雨一邊又盛了一碗,一邊揶揄道:“這個是奴婢獨家秘製的藥粥,具體是放了什麼,是怎麼做的,可不能告知陛下,這是奴婢看家吃飯的手藝。
反正陛下只需要知道,若是您把奴婢送給了別人,那這粥您就再也喝不到了。”
“你這丫頭,竟敢威脅我,真是反了天了,等我喝完粥,看我怎麼收拾你。”
然而真等喝完粥,朱祁鈺卻將暮雨拉進懷裡,在嬌嫩的俏臉上使勁親了親:“今天我就正式冊封你們為側妃,小丫頭好好幹,將來我給你的兒子選塊好封地,賜個好封號,讓他做個風風光光的親王。”
暮雨聞言,喜笑顏開,連忙謝恩。朱祁鈺又和幾人頑笑了一陣,方才起身梳洗,穿戴整齊,抱上太子和公主,一起來北府給吳賢妃請安。
卻說大臣們更加積極,那邊朱祁鈺還在和齊王妃溫存,這邊大臣們就已經早早地來到了北府請見。
吳賢妃也知道躲不掉這幫大臣,只得命丫環請眾臣入內。
行禮請安完畢,便由胡濙率先奏請:“臣等前來,是為了恭請太妃娘娘按照朝廷制度,接受皇太后尊號,還請娘娘切莫推辭。”
吳賢妃雖然平素在兒子、兒媳面前,一向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但對於這些大臣,卻遠沒有那麼客氣,直接便問出了關鍵問題:
“敢問大宗伯,待迎回太上皇,皇位應該怎麼安排?太上皇是復位還是不復位?
我這老婆子沒讀過什麼書,也不懂得彎彎繞繞,還請大宗伯不要顧左右而言它,直接明白無誤地回覆我就好。”
胡濙只能愣住了,這話誰敢直接說啊。
吳賢妃見沒人敢回話,這才繼續說道:“你們還想迎立太上皇復位,這個沒問題,我一個沒用的老婦人也管不著伱們。
但是你們一邊想迎立太上皇復位,一邊跑來跟我說,要尊奉我為太后,你們這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拿我來消遣了是嗎?
我就算再怎麼不堪,也是先帝僅存於世的嬪妃。你們深受先帝恩遇,就是這樣回報皇恩的啊?”
大臣們也沒想到,剛一進來,便會劈頭蓋臉挨一頓訓斥。只得面面相覷,卻毫無辦法。
此時的吳賢妃已經處於無慾無求,頤養天年的狀態,既不想當皇太后,也對爭權奪利沒有興趣。
所以大臣們面對破罐子破摔的吳賢妃,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也只能乾瞪眼。
眼看著氣氛陷入了無比的尷尬,好在這時候,朱祁鈺帶著王妃和太子走了進來。
大臣們忙躬身立於兩側,朱祁鈺摟著公主,與吳賢妃並排在榻上坐了,林香玉則抱著朱見深,在下首坐了。
等幾人坐定,大臣們方才一起向朱祁鈺下拜行禮。
被小王妃哄得心情無比舒暢的朱祁鈺,見終於輪到自己唱一次紅臉,連忙對大臣們非常和氣地笑道:“各位愛卿這麼早早的就來給母妃請安,真是辛苦了。
你們先給太子行禮吧,然後我再給你們賜座。難得之前的幾件大事都告一段落了,大家都坐下安安生生喝杯茶,咱們君臣好好閒聊閒聊。”
林香玉聞言,忙又起身將朱見深抱到中間,讓他面對大臣們站好,然後自己便準備站到一旁。
朱見深卻拉著林香玉的衣袖不撒手:“我要嬸孃抱著。”
林香玉只得勸慰道:“等大臣們行完禮,嬸孃再抱著深兒。”
朱見深好奇地問道:“為什麼行禮時,嬸孃不能抱著深兒呢?”
林香玉笑道:“大臣們可以給你下跪,又不能給嬸孃下跪,嬸孃站在那裡,豈不是佔大臣們便宜了。深兒乖乖聽話,一會嬸孃給你講故事。”
朱見深此時才兩歲,聽得一知半解,但好歹勉強站在那裡,受了眾臣的大禮。朱見深稍稍拱手,還了一禮,便撲回林香玉懷裡去了。
大臣們見狀,心裡都是無奈至極,後宮權力格局的變動,竟然比前朝還劇烈。
本該掌管後宮的錢皇后被架空,本該成為皇后的郕王太妃被趕走。
周貴妃異軍突起,入主坤寧宮,與錢皇后分庭抗禮。而且這位太子生母也真的是夠狠,直接就把太子撫養權轉給了齊王妃,自己則全身心專注於後宮的爭權奪利。
大臣們現在有些慶幸吳賢妃沒接受皇太后尊號了,不然大明的後宮非亂成一鍋粥不可。
現在兩個太上皇后,一個皇太后就已經夠亂的了。要是再加個皇太后,再加個皇后,五個頂級的女人聚在一起,那簡直不敢想象。
想到這些,大臣們看向朱祁鈺的眼神都變了:是不是我們錯怪陛下了,陛下可能真的是高瞻遠矚,完全出一片公心,才拒絕冊立皇后,拒絕尊吳賢妃為太后。
這時王文站出來奏道:“啟稟陛下,吳賢妃娘娘作為陛下的生母,無論如何都是必須追加尊號的,即使不尊奉為皇太后,至少也要尊為皇貴太妃,否則實在不合孝道,讓天下人將如何看呢?”
朱祁鈺聞言,連連點頭:“善,愛卿所言極是。禮部呢,尊號你們擬好了嗎,說來聽聽?”
胡濙沒想道朱祁鈺這麼爽快就答應了,略一愣神,方才回道:
“禮部擬了三個尊號:莊賢、昭豫、慈和。請殿下和太妃示下,若是不滿意,禮部再去另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