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趕忙上前替溫枝開了門,溫枝哆哆嗦嗦地跨過門檻。
裡面生了炭火,溫枝一進屋就感覺到一股暖意。
溫枝側過身,一眼就看到一個還沒到弱冠之年的少年郎,正優哉遊哉地躺在貴妃榻上。那身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個富家子弟,肯定是在金窩裡長大的。男子抬眼瞄了溫枝一下,就又繼續吃著橘子,看著話本。
立夏幫溫枝取下斗篷,掛在了旁邊的架子上。
“趙珩?”
溫枝心中充滿疑惑地輕聲呢喃著,緩緩挪動腳步向那男子靠近。待她終於看清那張臉龐時,不禁嚇一愣,眼前之人竟然是公司新上任的執行總裁!只是此刻看上去似乎比平日裡還要年輕好幾歲。
溫枝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立夏,然後刻意壓低嗓音湊近那男子,神秘秘地開口問道:“趙珩,你也穿到這兒來了?”
誰知那男子聽完她這番話之後,臉色驟然一變,原本舒展的眉頭緊緊皺起。
滿臉不悅的從榻上坐直身子,手臂一揮便將手中的話本丟在了一旁,那雙狹長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瞪著溫枝。
“好哇!先前京城裡就到處流傳著你傾慕蕭宴的傳聞,如今居然又冒出來個趙珩。溫枝你的胃口不小啊!!”
聽到這話,溫枝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蕭宴不正是這本書中的男主角嘛!看來大家都知曉原主對蕭宴的那份心思。她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個和趙珩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了幾下。
“你就是裴奉瑾?”
溫枝一屁股重重地坐到了旁邊的圓凳上,挑眉望向那名男子。
“這才剛成婚一日,你連小爺我都不認識了?果然你的心裡就是隻有蕭宴,還有那個趙珩。”裴奉瑾冷眼撇過坐在自己對面的溫枝。
溫枝喝了一口立夏倒的熱茶,漫不經心地開口:“成婚當晚便不見人影,你和那些鶯鶯燕燕的事,也就不需要我細說了吧?”
雖然原主只有十七歲,但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好幾的人,還說不過一個世家紈絝不成?
身體雖然變小,但頭腦依舊靈活,無所不知的名偵探柯......
呸呸,跑錯片場了!
聽到溫枝這番毫不留情面的話語,裴奉瑾有些生氣。
“好你個悍婦!本少爺聽聞祖母罰你在祠堂思過,特意好心好意前來探望於你,沒曾想你竟然這般不識抬舉!”裴奉瑾冷哼一聲,將手中剛剛剝開的兩瓣新鮮橘子猛地塞進嘴裡,然後用力地咀嚼起來,彷彿那橘子就是令他憤恨不已的溫枝本人一樣。
然而,面對裴奉瑾這副惱羞成怒且略顯幼稚可笑的模樣,溫枝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見她一邊用手帕掩住嘴角一邊調侃道:“喲呵,看我?怕是來看我的笑話吧?依我看吶,定是祖母不僅訓斥了你一番,而且還明令禁止你今夜踏出府門半步去找你的那個什麼心柔姑娘吧?”
人人皆知,風雅坊的心柔姑娘是裴奉瑾的紅顏知己。
被戳穿的裴奉瑾氣得跳腳,抬手用力指著溫枝。
“我與心柔姑娘是君子之交,哪有你想的那麼齷齪?還不都是你!一天天胡言亂語,害我也被祖母一塊責罵。娶了你真是倒大黴了!”
“起開。”正在剝橘子的溫枝一頓,抬手拍開裴奉瑾的手指。
溫枝並不理會被自己打到痛得甩手的裴奉瑾,優雅的將橘子放進自己嘴裡。
“嗯~宣!”
“宣?!你除了蕭宴和趙珩,還有個宣?你到底有多少啊?”裴奉瑾不可置信,這要是傳出去,身邊的好友會把他笑死。
溫枝又吃了一瓣橘子,面上有幾分嫌棄。“我跟你說不明白。”
“溫!梔!”
裴奉瑾氣極,雖然昨日的溫枝根本不正眼看自己,但也沒有此刻這麼討厭啊!
只見溫枝仿若未聞一般,旁若無人地吃完手中的橘子,而後優雅地拿起手帕輕輕擦拭雙手。
接著,她一臉茫然地轉過頭,望向裴奉瑾,眨巴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疑惑地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呀?難不成你今晚打算住在這兒嗎?”
說這話時,溫枝的心裡不禁打起了鼓。畢竟眼前這個男人與原主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關係,如果裴奉瑾真要留宿在此,那她怎麼辦?她可不想跟裴奉瑾同床共枕。
就在這時,裴奉瑾像是抓住了反擊的機會,斜著眼,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挑釁般地開口說道:“哼,你想得倒挺美!小爺怎麼可能跟你這蠻不講理的潑婦睡在一起?”
裴奉瑾滿心期待著看到溫枝被自己氣得跳腳的模樣,這樣一來,他便能成功扳回一城。畢竟哪個做妻子的能夠容忍自家夫君如此毫不留情地嫌棄自己呢?
然而令裴奉瑾萬萬沒想到的是,溫枝聽完他這番話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如釋重負般地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甚至還浮現出一絲慶幸的神色。她一直擔心裴奉瑾會死皮賴臉地不肯離開,如今聽到他主動表示不願留下,自然是求之不得。
溫枝毫不猶豫地朝門口揮了揮手,乾脆利落地說道:“那就請便吧,慢走不送!”
這下輪到裴奉瑾繃不住了,他差點忘了這溫枝不是一般人,她可是左手蕭宴、右手趙珩,心裡還有一個宣的人。
想到這裡,裴奉瑾用力往貴妃榻上一躺。他不走了,他就要噁心一下溫枝。“你想小爺走?小爺偏偏不走了。”
“隨你。”
溫枝無語的看了眼躺得筆直得裴槿,轉身進了內屋臥房。
洗過熱水澡的溫枝後躺在紅酸枝的床榻上,心中不禁感嘆著古代大戶人家就是享受。
次日——
裴奉瑾一早就不見了蹤影,溫枝悠閒的用著早膳,也懶得理會裴奉瑾的行蹤。
立夏站在一旁佈菜,開口說道:“七少夫人,聽說大廚房的做的時蔬面還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什麼什麼?溫枝表示強烈抗議。
“立夏,這一個月我都不想再看見面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