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殺了我兒?到底是誰!”
隨著一道怒氣沖天的聲音響起,精神渙散彷彿死人般的戴溪言被拖到人群前。
“族長,一定是戴溪言,我們被新超支開,雌洞裡只有他們兩個。”
戴新超的狗腿子戴勇一口咬定,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
明明是設計好的,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戴勇內心無比慌亂。
族長戴恭臉色發寒,看向戴溪言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要不是他族長的身份在這擺著,他已經將戴溪言給撕碎了。
旁人聽得懂,他更聽得懂,新超再混賬也是他的親生兒子,罪不至死。
一個廉價的雌性而已,玩弄就玩弄,死都不足惜。
“啊!我的超兒!”李霞匆匆趕來發現地上的人,抱著戴新超的屍體哭的死去活來。
她放下人便朝戴溪言撲去,“還我兒子!你這個賤人,我要讓你償命!”
戴溪言是被掐醒的,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無數不屬於她的記憶瘋狂湧進她的腦海裡。
身體本能反應推開身前的瘋女人,記憶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戴新超不是我殺的。”
“我一個三天三夜沒吃過東西的一階雌性,根本就殺不了戴新超。”
“肯定有人陷害我。”
細弱的聲音帶著沙啞,像是從一個乾枯了很久的深井裡發出來的。
她掃過在場一個個“野人”,髒兮兮且凌亂的頭髮,重點部位勇寬大的樹葉包裹著,但並不嚴實。
有的樹葉已經爛了,隱私部位就這麼暴露在她眼前,她不著痕跡地別過眼去,內心大為震撼。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瘦弱的身體上。
長期營養不良導致她很瘦很瘦,瘦到一隻手就能捏死一般,巴掌大的小臉灰撲撲的,卻仍舊掩蓋不了那張堪稱完美的臉。
泛紅的眼睛裡滿是堅毅,還夾雜著被欺負的楚楚可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這是實話。
戴新超是個從沒短過吃喝的胖子,力氣很大,戴溪言想殺他,確實挺難。
“雌洞只有你一個人,除了你還能有誰?”戴恭懷疑別人,也不相信戴溪言。
就那麼一瞬間,他怎麼感覺戴溪言不一樣了?
是錯覺嗎?
不過,不管是誰殺了他兒子,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是他!一定是他!”戴溪言抬眼一掃,伸手指向距離她最近的戴勇,“我暈倒前聽見他跟戴新超好像在爭執什麼,一定是他殺了戴新超誣陷我!”
這個罪名她決不能認下來。
那蔥細般的手指伸了下又縮回來,捂住嘴低下頭,“本來我不想說出來的,是你先誣陷我的.....”
“你胡說!”戴勇整個人都炸了,想動手卻礙於族長在這。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瑟縮,“族長明鑑,我跟新超是好兄弟,我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他看向戴溪言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賤人,居然敢誣陷他。
等事情過去,他一定讓她知道什麼叫做不得好死!
周圍人沉默了,比起手無縛雞之力的戴溪言大家更願意相信殺人的是雄壯的戴勇。
戴恭也沉默了。
他知道部落裡很多人明面上敬著哄著大兒子,背地裡都說的很難聽。
這個戴勇整天跟在大兒子屁股後面,就是為了能多弄點食物。
他一直放任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怒氣上湧,一腳把跪在地上的戴勇踢了三步遠,“你最好現在承認,否則、”
現在承認他還能給個痛快,等他調查出來一定讓他受盡折磨。
戴勇噴出一口血來,臉色煞白地捂著胸口,“族長,真的不是我。”
“你能證明嗎?”
戴勇想了一圈,當時他在家睡覺呢,沒跟別人待在一起。
他根本就證明不了。
“族長我可以對獸神發誓,我真的沒有。”戴勇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跪在地上伸出三根手指。
在獸人大陸對獸神大陸發誓如果撒謊的話,會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
戴溪言見族長明顯被說服,她立馬跟著舉起手來,“我戴溪言對發誓,戴新超若是我殺的,我一定不得好死。”
反正殺人的是原主,已經沒了。
她沒撒謊,就算獸神要懲罰也不會落在她頭上。
戴恭等了會,天空沒有任何變化,他陷入兩難。
這不可能,兩人都沒殺的話那會是誰?
“不是你們還能是誰?你們要是沒有證據的話,那就只能償命!”他看著兩人的目光越發犀利,總之他兒子不能白白死了。
兩人各說其詞,誰都沒有辦法證明自己,也沒有證據指證對方,族長決定先把兩人關起來調查後再處理。
“住手!”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人群中自動讓開一條道。
戴畫眉手裡撐著樹枝做的柺杖走過來,朝地上用力敲了敲。
“畫眉巫醫,您怎麼來了?”戴恭眉頭微皺面上一副恭敬的模樣,眼底卻閃過一抹不悅。
巫醫的目光在戴溪言身上停留好一會兒,似乎在探究什麼,半晌才幽幽吐出幾個字,“把她給放了。”
“新超死了,我懷疑是戴溪言殺的,等事情調查清楚她若是無辜的我自然會放了她。”戴恭解釋一番。
這麼多族人在這,說放就放他臉往哪擱。
巫醫一雙渾濁的眼睛望著他,聲音跟她的臉一樣蒼老,“你還記得我母親說的話吧?”
在巫醫洞的時候,她是忽然感應到的,看見戴溪言的時候,她心中的想法已然確定。
“您是說......”戴恭瞪大眼睛,果斷否認,“這不可能!”
前任巫醫曾經說過,獸人大陸會有神女降臨,只能靠攏不能得罪,否則狐族部落必然走向滅亡。
戴溪言要是神女的話,她怎麼會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戴溪言不可能是神女?!!
“你要相信我。”
“這實在是讓人很難相信。”
“您不相信我也該相信我母親才是。”
“可她殺了我親兒子!”
巫醫的聲音愈發冷漠,沒有絲毫相讓,“她殺了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