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廚還是先嚐了一塊杏仁佛手酥,他細細地品嚐著,好一會才點頭:“確實是京城鳳祥齋的味道,上次我去買,排了一上午的隊,味道我記憶猶新。”
這話讓姜晚歸也徹底的放下心,東西絕對是沒問題,之前總是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
這時候金掌櫃的也聞著味道過來了:“烤好了?”他沒吃過,也確實好奇,趁著前邊顧客少的時候,就來看看。
姜晚歸道:“嗯,我做得少,可能火候和外觀不夠專業,但是方子絕對是沒問題,張師傅已經確認過。”
說著,她遞給了金掌櫃的一塊。
金掌櫃嚐了之後,對著姜晚歸道:“我這就讓夥計去請東家,姑娘稍等。”
姜晚歸應下:“有勞金掌櫃。”此時她確定事成了,就是看錢多少了。
她開始跟張大廚套話,看看這個多少錢合適。
張大廚精得很,加上剛才姜晚歸防著他,所以他也不想多透露:“這些我可不好說,我還得在這做工的。”
忽然的兩人多少有點尷尬,說起來,都是有些私心,但是也不是奸詐之人,所以說著說著,就都語塞了。
好在東家住得不遠,沒一會就過來了。
東家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戴挺華麗的,看得出不缺錢,來得這麼快,應該是很感興趣。
張大廚對著對方叫了:“東家。”
姜晚歸也上前施禮:“東家好。”
男子微微點頭:“這位姑娘,屋裡談吧。”
邊走,兩人也邊做了自我介紹,東家叫孔令成,姜晚歸叫他孔老闆。
孔令成叫姜晚歸為姜姑娘。
進屋坐下之後,張大廚把剩下的杏仁佛手酥給孔令成端過來。
孔令成嚐了之後,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手微微的攥緊,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跟北街的那家德馨樓的競爭有十成十的勝算了。
但是他必須沉住氣才能壓下價格,他放下杏仁佛手酥,問姜晚歸:“你這方子確定要賣?家裡同意?”
姜晚歸很肯定:“確定,你這是我來的第一個點心鋪,咱們也是有緣分,如果孔老闆有意留下,那最好,如果孔老闆要是不是很感興趣的話,我也可以再去別家看看。”
剛才姜晚歸從對方手上的微動作看出來,他情緒有很大的變化,那就證明他是很感興趣的。
這些對人的觀察她不是特意學的,這些年為了討好家裡人,她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對方一個小動作,她就能知道對方心裡。
孔令成聽到姜晚歸說再去別家看看,表情還是有些繃不住了:“姜姑娘這是什麼話,如果我不感興趣,也不會來了,既然都是爽快人,那姜姑娘開個價吧。”
姜晚歸自然不能先開口,如果給少不就賠了:“我不是很懂行情,孔老闆先出個價吧。”
孔令成沒有看輕這個小姑娘,她能跟金掌櫃搭上話,用上廚房,就不是簡單的,他不會輕視任何一個對手。
他抿了口茶,淡淡地開口:“我這人不喜歡說虛的,也不跟你一個小姑娘討價還價,三十兩如何?”
姜晚歸笑了:“孔老闆這可就是欺負我一個小姑娘了,你們這一個精緻的點心禮盒就有二兩銀子了,我這點心可是大慶國獨一份,就算是一兩銀子一份,一天你賣三十份,就是三十兩,給我三十兩,這說不過去吧?要不然我再去別家看看價格。”
說著,姜晚歸就要站起來準備離開。
孔令成趕緊示意姜晚歸坐下:“姜姑娘彆著急,這談生意,談生意的,就是要談的。並且你也知道我們這店面,夥計,食材等等,都是需要錢的,我賣三十兩,到手裡二三兩都沒有。”
姜晚歸沒有坐下:“就算是一天二兩,半個月不也三十兩了?如果要是年節賣得多,半月都用不上吧?一個長久掙錢的方子,出這些錢,孔老闆真的誠心買?”
孔令成的表情有些凝固,他承認這個丫頭算得沒錯,所以這次也是下了決心的:“二百兩,這個方子以後你自己家也不能再用。”
姜晚歸直接比出三根手指:“三百零二兩,今天交易,如果不是家裡祖母要死了,我這個價格也不會出的。這個方子賣給你之後,我發誓不會再告訴第二個人,我立字據時候會簽字畫押。”
她現在一點錢沒有,如果只要三百兩,她就得去兌換,那麼手裡很多零碎的銀子,不好收著,所以多要二兩,能對付最近吃飯就行,剩下的三百兩,她要銀票,能隨身攜帶不被發現。
坐在牛尾村老王家炕上的馬氏又是兩個噴嚏,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染了風寒。
孔令成對於這零二兩倒是沒太多想,小孩子想要自己弄點私房錢,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這丫頭心眼本就多。
所以他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因為他需要這個方子,等不起,現在跟德馨樓的競爭沒有優勢,只能打價格戰,此時他有些耗不起了。
姜晚歸對這個價格還算是滿意,再多的話,可能對方就得多些時間考慮,時間緊迫,她今天必須拿到錢,沒錢寸步難行。
談好之後,孔老闆也是著急,直接讓人去拿了紙筆,也又叫了邊上一個鋪子的老闆來做見證,簽了三百兩的文書,還很貼心的跟姜晚歸說了,那二兩單獨給她。
姜晚歸這才反應過來,對方以為這是她給自己藏私房錢,她以後還打算在鎮上做生意的,所以也不想給這兩個老闆留下她私心重的印象。
她對著孔老闆解釋道:“我這個碎銀子是一會要去買點家裡急用的東西,和僱車之類的錢,都是大額的銀票,我容易弄丟。”
孔令成笑了,對她確實有些改觀:“那也就寫三百兩吧,這二兩你回去怎麼說都行。”
簽好了合約書,那邊孔令成讓金掌櫃去取錢,他親自跟姜晚歸學杏仁佛手酥的做法,並沒有交給店裡人,他也是幹這個發家的,自然也會這門手藝,他得把關鍵掌握自己手裡,以免讓對家鑽了空子。
姜晚歸教得不算快,等著金掌櫃把錢拿回來了,她看見銀票,才說了關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