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原主完全不在意穿戴,她只想要親情,可此時的姜晚歸還真的很慶幸這衣服合體,因為穿戴得體,進入這些鋪子人家重視,談價錢也好說一些。
她整理了一下裙襬和袖口,然後走進了鋪子。
這個鋪子很大,進門就是一個很大的圓形的雙層貨架子,上邊都是各種點心,做得很精緻很漂亮。
幾個小夥計邊給顧客介紹,邊幫著他們打包要的點心,忙得起飛。
東邊是掌櫃的櫃檯,這時候有人結賬,掌櫃的算盤珠子打得啪啪響,可見生意多好。
姜晚歸沒有上來就去問價格,而是先觀察著,看夥計的介紹,知道這個時候點心的價格,她對自己的方子也有了數。
而她也想到了要賣哪個方子,杏仁佛手酥,這個在大慶國只有皇宮,和京城的一個皇商的點心鋪有賣,他們鎮上沒有。
看了一圈,她找到了一個小夥計問:“小哥,麻煩問一下,你們東家在麼?”
因為掌櫃的太忙了,她如果貿然過去,惹人家煩了,可能正事沒說,就被拒絕,所以找了個非常熱情面善的小夥計。
小夥計不確定對方的來意,所以很委婉地問姜晚歸:“姑娘可是我們東家的遠房親戚?”
姜晚歸搖頭:“我是想賣一個點心的配方,家裡老人生了很嚴重的病,需要錢,所以想把一個祖傳的點心方子出手,不知道小哥能不能跟你們管事的人說一下,我看掌櫃的太忙,沒敢過去打擾。”
反正家裡的長輩沒一個好的,咒他們生病毫無心理壓力。
小夥計見姜晚歸這麼有分寸,加上她孝順,所以想了一下就應下了:“我去幫你問問我們掌櫃的,東家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姜晚歸點頭:“那就有勞小哥了。”
小夥計帶著姜晚歸到了掌櫃的前邊,等著掌櫃的收完一個顧客的錢,他才對著掌櫃的開口:“金掌櫃,這位姑娘家里老人病了,需要錢治病,想要把祖傳的一個點心方子賣給咱們東家。”
金掌櫃的打量著姜晚歸:“小姑娘,我們這可是凌源鎮最大的點心鋪,你覺得你們家的配方比這的好?”
姜晚歸自然不能這麼對比:“金掌櫃,我們家的方子是從宮裡得到的,杏仁佛手酥,你應該聽過吧?”
金掌櫃聽到杏仁佛手酥幾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到了:“你說的是隻有宮裡和鳳祥齋才有的棗泥酥?”
姜晚歸點頭,然後看向後院的廚房:“我知道說了你也不信,我想借用貴店的廚房和食材一用,我做好了,如果你們覺得有資格跟東家談,咱們再說,如果不行,你們也沒什麼損失。”
畢竟她都沒有手寫的配方,只能用東西證明。
金掌櫃都沒考慮,就對著小汪夥計道:“小汪,你帶著這位姑娘去找張大廚,讓他在小廚房安排一下。”
雖然沒有完全的信任,但是這個杏仁佛手酥五個字,就值得讓她去試。
如果不是手上的活太忙,他一定自己帶著這個姑娘去的,但是現在客人太多,並且如果對方的方子是真的,他還要安排人去找東家。
小汪夥計趕緊應下:“知道了金掌櫃。”
姜晚歸對著金掌櫃俯身道謝:“謝謝金掌櫃給我機會。”然後也沒多打擾,就跟著小汪夥計去後院的廚房了。
到了後院,小汪夥計找到張大廚,說了來意。
張大廚其實是有幾分不信的,因為杏仁佛手酥這個方子,他們研究過很多次,就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就是做得差點意思,現在這麼一個小姑娘說會做這個,他確實不好相信。
但是金掌櫃吩咐的,他還是帶著姜晚歸到了自己的小廚房,他是大廚,有些手藝是不能教給別人的,所以有獨立的廚房。
張大廚的廚房乾淨,食材齊全,他問姜晚歸:“姑娘都需要什麼,我幫你拿過來,以免你自己找不到。”
姜晚歸說了幾樣,這裡自然有她用到的,也有用不到的,她不能表現出來不信任張大廚,但是也不能讓張大廚知道她的食材具體有什麼,所以真真假假的,多說幾樣,能看見位置的,她就沒說,到時候自己拿就行。
張大廚還以為小姑娘沒什麼心眼,高興地把她說的拿了過來,心裡也想著跟他們以前研究這個方子時候,需要的材料有什麼不一樣。
姜晚歸看著面前的食材對著張大廚道:“張師傅,你們在這看著我緊張,能讓我自己做麼?”
張大廚心裡沉了一下,剛才小瞧她了,看來還是有防備心的,不過行業規矩他不能破,要不然對自己的名聲不好,所以他和小汪夥計出去等了。
小汪夥計前邊還忙,所以也就先回去了。
張大廚在門口心裡不少想法,如果方子真的好,那自己得拿下這個手藝,以後才能在店裡位置更穩,如果不好……不好有什麼想的?直接讓她走就行。
但是對於一個老師傅,還是很相信祖傳的方子,他的手藝也是祖輩傳下來的。
姜晚歸做得不多,如果這個地方不行,還要換個地方賣。
酥油皮,水油皮,還有餡料,都準備妥當之後,她就開始做了,其實在陳家,她是有偷著嘗試過做這些的,說起來,這些配方是讓她堅持活了七年的支柱,這些東西太有吸引力,要不然她早就自盡了。
她對烤爐這些都十分的熟悉,所以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很快就烤好了六塊杏仁佛手酥,端出來,給張大廚品嚐。
張大廚見到外表,眼睛亮了,他確定,外表一樣,因為他吃過京城鳳祥齋的。
只是他聞了聞味道,語氣帶著一些冷漠問:“你早就開始防著我了?讓我拿的材料不對。”
姜晚歸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廚子天賦,這鼻子夠好使的,只能道:“我祖母都要死了,等著用這個救命,我不得不防。”她不想得罪人,只能用苦情大戲。
在隔壁牛尾村老王家炕上,坐著和妹妹馬蘭娥說話的馬蘭花,打了兩個噴嚏。
她擦了擦鼻子,臉上的粉也掉了不少,別看她年紀不小了,但就喜歡塗脂抹粉。
馬蘭娥比她只小一歲,兩人長得七分像,只是額頭有塊紅胎記,這讓她從小就成了姐姐的陪襯,受盡了委屈。
她遞過去一方帕子:“一想二罵三唸叨,這是誰罵大姐呢?”
馬蘭花不高興地回道:“我兒孫孝順,家裡富足,誰能罵我?不過是這兩天染了風寒。”
牛尾村的姐妹明爭暗鬥,姜晚歸併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繼續跟張大廚介紹自己的杏仁佛手酥,什麼有錢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