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辭卻聽出了他未盡之言,雖然知道衛劭並不會將不久前兩人之間發生的事說出來,但生怕自己再在此處待下去就再也無法脫身,就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力氣,將男人重重的一把推開。
她極力剋制著自己不要顫抖,手勢打的又快又急:
督公恕罪。我和賀大人只是有些故交,並非您想象中的那種關係,既然賀大人已經有了婚約,以後自然會和別的女子保持距離。
至於督公厚愛,我感激不盡。可我福薄,不能消瘦,只得辜負督公。我家中還有些事,先行告退。
她行了個禮,轉身欲走,衛劭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原來姑娘並不會說話。偏本督對手語熟悉不多,只看懂了陸姑娘一句和賀大人並無關係的話,其他的兩眼一抹黑。”
“不過本督的確喜愛陸姑娘,姑娘當真不考慮留在本督身邊?”
陸晚辭只覺得抓著她的那隻手像是地獄裡的勾魂索,一個不慎,就能叫她丟了性命。
留在他身邊,是嫌自己死的還不夠快嗎?
她用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手奪回來,可男人氣定神閒,明明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卻叫她掙脫不得。他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精神幾欲崩潰,就見男人輕笑一聲,突然撒開了手。
陸晚辭往後一仰,差點摔到地上,堪堪才站穩了身體,衛劭的笑似乎帶這些不可名狀的意味,聽的她頭皮發麻。
她不敢去看在場兩個男人的表情,垂著頭逃也似的離開了督公府,一路狂奔至居住的巷院裡。
關上木門,她渾身就是一軟,癱到了地上。
死裡逃生一場,陸晚辭驚魂未定,仍心有餘悸,她知道衛劭絕不會輕易放過她,這小院並非久留之處,當即奔回房間,想要收拾幾件衣物逃跑,可剛開啟房門,一根雞毛禪子劈頭蓋臉就朝她打了過來。
“你這個死丫頭,跑到哪裡去了,家裡這麼多活看不見嗎!”
柳氏尖銳的嗓音刺穿了她的耳膜,陸晚辭一時躲避不急,被劈了兩下,手中的包袱掉到了地上。柳氏一眼瞧見,怒火中燒,手上的動作愈發兇狠:
“你想逃跑?你這個小賤蹄子!你竟敢逃跑!”
“你先前是不是又去找賀知文了?呵!又被趕回來了吧。呸!也不瞧瞧你這個樣子,一個破落戶,連話都說不了,還指望能嫁到賀家當你的賀夫人嗎?做什麼春秋大夢!”
陸晚辭欲要躲避卻躲不開,整個人只能縮在牆角,無助的聽著柳氏破口大罵:
“我勸你還是安分些!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高貴的陸家千金嗎?嫁給李員外有什麼不好,雖然是個妾,但吃喝不愁,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就給我待在這兒,好好想想,一日想不清楚,就一日不要吃飯!”
柳氏冷哼一聲,又重重的抽了她一下,帶著怒氣走了出去。
聽到房門被落鎖的聲音,陸晚辭心中溢滿了絕望,她動了動身體,只覺得渾身上下生生的疼,眼角不由落下了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