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越至此,才來過兩回月事,他竟然記住了。
心頭一陣發慌,忙問:“傅辭翊,你是不是喜歡我?”
傅辭翊掃她一眼:“開何玩笑?”
“可是你如何記得那麼清楚?”顏芙凝歪著腦袋細細看他的神情。
他的神情像是在看傻子,她放下心來,忽然又覺得不對,嚷道:“你為何這般看我?”
“本人記憶不錯,不想記得也記得了。”他垂眸淡聲,“最關鍵的是我怕你進山後,那什麼忽然而至,那不得我將你抱下山?”
顏芙凝小聲嘟囔:“我又不重,你力氣那麼大,抱下山也不累吧?”音量陡然提高,“再說了,我才不要你抱呢。”
傅辭翊一噎,竟無言以對。
顏芙凝瞪他一眼,加大步伐,走到他前頭去了。
上山腳步邁得大大的,嘴裡不停嘀咕:“我腿傷的時候,誰不經過我同意,抱我那麼多次。倘若被我以後的夫君知道,決計要吃醋的。”
傅辭翊冷哼一聲,聲音低沉:“你覺得與我和離後,能找得到新夫君?”
顏芙凝聽見了,氣鼓鼓地轉回頭來:“你說我今後嫁不出去?”
“你不是說我會中解元,還能中狀元,試問誰敢娶狀元郎的妻,嗯?”
他的尾音上揚,帶著幾分成竹在胸,又含了幾分輕嘲。
顏芙凝的小臉肉眼可見的不悅,她將最重要的一點給忘記了——
能中狀元,成了權臣,他若使點手段,誰敢娶他的前妻?
即便和離了,她還得看他的臉色。
“傅辭翊,咱們關係已經緩和許多了,對吧?我給你做飯吃,給你做荷包,過段時日我給你縫衣裳……”
男子平靜回望她:“你想說什麼?”
她訕笑:“和離後,你不能以權欺壓人。”
“欺壓誰?”
“我,還有我身旁之人。”
聽出她所言的“身旁之人”,大抵是指她的未來夫君,傅辭翊冷聲道:“再議。”
“為何還要再議?”她走回他跟前。
她的身量與他差一個頭,由於在山坡上,這會子她所站之處比他高些,視線距離意外地縮短。
男子鼻樑高挺,唇瓣微薄,瑞鳳眼深邃似海,靜靜回望她。
顏芙凝直嘆自己不爭氣,沒有與他對視的勇氣,長睫垂下。
“和離後,我不一定會再嫁人。當然若是遇到好的,我自然也會考慮再次成婚的。到那時,咱們的恩怨也該消了吧?”
後一句話,她原先沒說過,今次是鼓了極大的勇氣說的。
男子淡淡道:“如今你是我的妻,同床而眠已近三月,光這點,我就該對你負責。”
顏芙凝愕然半晌,才道:“就在一張床上,啥事都沒幹,如此你不必負責。”
男子卻堅持:“你被我睡了近三月,該負責。”
聞此言,顏芙凝驚得瞪大眼:“傅辭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什麼叫被你睡了近三月?”
男子仍舊淡聲道:“今後你尋夫君,對方身份地位學識品行,你放心,我都會幫你把關。”
言外之意,沒有他的允許,她不能再嫁人。
顏芙凝小臉氣紅了:“今晚咱們分開睡。”
傅辭翊知道如何拿捏她,清冷又道:“成,你睡地上。”
“我不想睡地上,我去與彩玉擠一擠。”
“我沒有與妻分房睡的打算。”
顏芙凝擰著黛眉,咬了咬貝齒,氣呼呼囔:“傅辭翊,我告訴你,我生氣了,我想罵人!”
男子神色淡淡:“你隨便罵,我又不是沒聽過。”
左右沒有比在書社罵得更狠了的吧。
顏芙凝又氣又惱,兩條腿搗騰著,走得飛快。
冷不防地,腳底板踩到根木棍,嬌軟的身子一個踉蹌,一隻腳往下滑去,另一隻腳卻釘在原地。
兩條腿瞬間呈劈叉之勢……
傅辭翊搖了搖頭,幾步過去,雙手擱在她的腋下,將人撈起扶正。
顏芙凝一把拍開他的手:“我不要你扶。”
“你確定?”
傅辭翊問了一句,腳伸到她腿下,往她腳腕一勾……
她的兩條腿再度呈劈叉之勢。
“傅辭翊,你個小人!”
她終於罵出口,眼瞧著人要摔在地上,被他拎住了後衣領,將人提溜了起來。
喉嚨被衣襟掐住,顏芙凝一陣咳嗽:“咳,咳,咳,我腳又疼了。”
跟他鬥下去,她討不到好果子吃,還是適時裝弱吧。
果不其然,傅辭翊面色一重,扶著她去幹淨的石塊上坐下。
脫了她的鞋襪,檢查後發現腿腳無礙,他清冷的眸子深深看她一眼。
顏芙凝一陣心虛,想著他該揭穿自己了吧。
不承想,他幫她穿上鞋襪,抓過她的胳膊,搭到自個肩頭。
“你不想我抱,我揹你回家總行了吧?”
男子嗓音清潤。
顏芙凝忙收手,低聲坦誠:“我其實騙你的,我腳不疼。”
男子輕笑:“我知道。”
顏芙凝動了動唇瓣,沒說話。
原來他等著自己承認呢。
真是心思深,她壓根就不是對手。
傅辭翊直起身:“還去深山老林麼?”
“去去去,自然去。”
能進山,顏芙凝還是開心的。
只是,靈芝的蹤影很難尋到,兩人連著走了兩個山頭,懸崖峭壁都看了,就是沒能找到。
“靈芝到底稀有,你上午尋的那一朵,肯定不容易。”
傅辭翊道:“確實走了不少路,運氣成分也有。”
顏芙凝從籃子裡拿出小鏟子,在地上搜尋。
見狀,傅辭翊問她:“顏芙凝,你作何?”
她攏了裙裾,蹲下身:“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吧?我挖點藥材。”
就她那點力氣,傅辭翊實在看不過去,蹲到她對面,伸手:“我來吧。”
顏芙凝也不客氣,將小鏟子給了他。
看著才半個巴掌大的鏟子,傅辭翊咬了咬牙:“你就不能個拿大點的?”
顏芙凝站起身,看他那麼高的個子,捏著一把小鏟子,模樣出奇的好笑。
遂忍不住笑出聲:“大點的,一路拿來多累呀。再說了,藥材就是要挖得精細,又不是刨地。”
“行,你有理。”不多時,他挖出樹根狀的物什給她瞧,“是藥材麼?”
顏芙凝接過根狀物,拍去泥沙,放入籃子:“是藥材,此藥名為柴胡。”
兩人邊走,邊搜尋地上的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