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二十七響，是太后，太后她……”
顏府。
顏如雪俏臉之上浮現難以置信。
顏真林也皺起了眉頭，太后過世並不意外，畢竟年事已高，又先後出了這麼多事。
只是有些突然，對眼下的局勢……
“爹，這會不會影響清風？”
顏如雪看向父親。
後者搖了搖頭，目前一切都不好說，他也無法確定。
只道：“準備準備，和爹一起進宮奔喪。”
皇宮。
此刻已經是素白一片。
宮中嬪妃和皇子公主，以及朝中百官都已經陸續來齊。
朱天正臉色很難看，看似很疲憊，七公主更不用說，跪在靈柩前，泣不成聲，百合在一旁攙扶著。
顏如雪想上前安慰幾句，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
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對於七公主來說，這接連而來的打擊，確實太殘酷了一些，而夫君究竟如何，目前還只是猜測。
何況，這種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陛下都沒說，那她自然更不能說。
因為太后過世，滿朝文武都變得忙碌起來，安排太后的喪事，不少人進進出出，比平時混雜的多。
“如何？”
楊家，書房內，楊國忠剛進入，便有聲音傳來。
他搖了搖頭道：“冊立太子延後，太后過世，一時半會怕是不可能了。”
大喪期間，冊立太子自然是不可能了，更何況日子原本就沒有定下來，那就更加不可能。
“不過這只是意外，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楊國忠頓了頓又道：“有一件事很奇怪，皇室各大皇子公主全到齊了，唯獨不見長公主的影子。”
聲音道：“正常，因為她離開了京都。”
什麼？
楊國忠臉色一變，“長公主離開京都了？她去哪了？”
聲音道：“不僅她離開了，還有她手底下一批親信，全都離開了京都，按他們離去的方向，很可能是當年皇后身邊八大護衛的故鄉。”
這！
楊國忠瞳孔猛的一縮，閃過一抹驚慌神色，“陛下這是鐵了心要查當年的事？”
聲音道：“目前看來是這樣，不過當年的人都已經料理，只要八大護衛那邊沒有問題，長公主必然無功而返。”
楊國忠臉色變了變。
聲音察覺異常，問道：“怎麼？你似乎很擔心，不是說已經處理乾淨了嘛？難道還有什麼尾巴沒處理？”
“沒！”
楊國忠連忙否定道，“我只是擔心，陛下一旦起了疑心，這件事恐怕就懸了。”
聲音頓了頓，“未必，也許只是想在冊立太子之前再核實一下。”
“不過，你說的也有可能，我會派人盯著八大護衛那邊，你也注意宮裡的一舉一動。”
“好！”
離開書房後，楊國忠心緒不寧，飛龍衛一旦去水西，便有可能察覺安四道的家人死的蹊蹺，而一旦如此，抽絲剝繭，那麼……
他有些擔心，很快找到族弟楊國慶。
“什麼？飛龍衛去了水西？”
楊國慶臉色微微變了變，但很快道：“大哥放心，那邊肯定查不出什麼，我都處理乾淨了。”
“如果實在不放心，我現在就去把整個村一把火燒了。”
楊國忠連忙道：“絕對不行，現在去就是不打自招。”
開玩笑，上面一查，整個村就出事了，不用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可不是一個意外能解釋下。
莫說這麼大一個村莊，就是安家那場大火，普通人也許不當一回事，但飛龍衛如果去查，多半不會當意外來查。
而一旦引起上面的懷疑，那……
楊國忠臉色鐵青。
然而，更讓他坐不住的還在後面，因為隨後街面上便傳出不利於四皇子的訊息，有關那張起居錄，已經流傳了出去。
“大哥，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在背後搞鬼，而且他們還在到處查當年的事。”
“暗中追查和此事相關的人。”
楊國慶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大罵，“這兩個混賬，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死心，可惡！”
楊國忠道：“不奇怪，但凡有一絲可能，他們都不可能放棄。”
身為皇子，沒有機會也就算了，眼下看到這樣的疑點，怎麼可能放棄。
就算找不到任何證據，他們也會大肆宣揚。
楊國慶道：“那怎麼辦？難道任由著他們毀壞四皇子名聲？”
楊國忠頓了頓，道：“派人壓下謠言，全力盯著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大喪期間，儘量低調，等太后入皇陵後，再和他們慢慢算賬。”
“好！”
大喪期間，整個京都禁止了一切娛樂，看上去沉寂一片，實則風雲暗湧。
太后入皇陵的日子也已經確定，就在七日後。
可能傷心過度，加上國事繁忙，朱天正龍體欠安，原本要親自操辦太后的喪事，最後都交給了朱鎮。
滿朝文武自然無異議，大家都知道朱鎮已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提前適應也是應該的。
楊國忠懸著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但三日後，他的心便再次沉到了谷底，因為有訊息傳來。
書房內，陰暗中聲音響起：“最新訊息，飛龍衛在許州有動作。”
“許州？”
楊國忠道，“就是八大護衛中，唯一的倖存者徐文龍的故鄉？”
聲音道：“不錯，他們還抓了人，很可能就是徐文龍。”
楊國忠脫口道：“不可能，徐文龍早就已經死了。”
“你確定？”
聲音反問道，“我讓人查問過，抓的是一名十多年前突然去到許州的屠戶，無法確定是不是徐文龍，但在飛龍衛抓人時，有人聽到他們對話，那人說當年的事他一無所知，只聽到兩個嬰兒的哭啼聲。”
什麼！
這話一出，楊國忠臉色頓時煞白一片。
“告訴我，當年那個護衛到底有沒有死？”陰暗中的聲音也變得很陰沉。
“這……”
楊國忠不確信了，當年對方被殺，但後來屍體不見了，到底有沒有死，他還真不敢打包票，之前敢如此肯定，是因為一直沒出事，可如今……
而且，當年對方重傷昏迷，其它的不知道，但聽到兩個嬰兒的哭啼聲確實有可能。
可這偏偏是最要命的，一旦傳到陛下耳中，那麼冊立太子一事必然要泡湯，這一刻，楊國忠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