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輪的速度是很快的。
關鍵是荒獸的背部極為廣闊,就是在上面開一個小型的戰鬥擂臺賽都是可以的,更不用說,只是乘坐了包括操控飛輪的瘦弱修士在類的一共三個人。
兩位乘客,是十分神秘的。
他們大手筆的包下了整個飛輪。
就是說,本來是一趟可以拉接近百人的飛輪,這一次,卻是隻有孤孤單單的兩個客人。
他們給出的靈石價格,讓車行的主人嘴巴都笑得合不攏了。
這麼多的靈石,就是再去,買兩個飛輪都是綽綽有餘,不要說只是這麼一趟單程的旅行。
所以車行老闆還特地囑咐小賈,也就是瘦弱得有些病怏怏的修士一路上要好好地聽兩位客人的意思。
讓他往東,絕不往西。
小賈性格溫順,身體因為孃胎裡面受了寒屬真氣的影響,一直以來都是十分的虛弱。
三步一咳,五步一喘的那種。
但是好歹是渾渾噩噩的升到了練氣大圓滿境界。
這樣的修士,無疑會生活修士界的最底層。
因為就是比他還要弱小的修士,也不一定看得起他。
畢竟這一輩子,小賈頂天了也就是個築基修士,但是別的人,現在比不過他,等上一段時間,就已經是超過了他。
至少是有希望的。
但是小賈的運氣不錯,他對於荒獸的親和力方面還是比較突出,所以車行老闆因為這一點,就讓他入職了。
沒想到這小賈沒來多久,就已經是順利的馴養好了兩頭飛輪。
老闆感嘆自己這是撿到了。
因為拿出很少的一點工錢,就找到了一個有用的人才。
要知道,飛輪這樣的飛行荒獸,對於它們來說,天空是它們的主場,它們從生下來就已經是學會了飛翔。
或者不該說是學會,這是刻在這些荒獸身上的,類似於本能一樣的東西。
就像是凡人必須要吃飯一樣的,天經地義。
可是會飛並不代表它們就是可以被控制的。
所以就需要類似於小賈一樣的,領路導航一樣的人的存在了。
他們起到的,就是一個監督引路的作用。
飛輪可以自己飛行,只要設定好目的地。
但是方向的把控,需要小賈他們來做。
比如說還要控制一些突發的情況,比如說半路上荒獸的餵食。
不然的話,難道要讓荒獸餓得在天上搖搖晃晃的飛?
要不然就是把自己背上的客人甩下去,然後大飽口福,要不然就是在半空中看到什麼生物,就開始捕獵去了......
這樣的事,自然是要被杜絕的。
所以一位“司機”,就是很有必要的。
七夜和明遠自然是不會注意這等小人物。
他們只是安心的在一邊打坐。
七夜努力的安撫自己的心魔。
是的,那些濃郁的魔氣,已然是開始有了心魔的雛形。
寧清秋的失蹤,讓他完美無缺的道心出現了一絲裂縫。
魔氣從來都是無孔不入,這麼好的機會,自然是更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
打蛇順棍上,魔氣很快的,就有了心魔的架勢。
七夜並不擔心,若是到了那個時候,只要找到寧清秋,心魔自然是無根浮萍,不攻自破。
若是找不到......
若是找不到她,那麼即便是成魔,也未嘗不可。
反正已經是沒有了明淨琉璃火的配合,光是他的地獄火,根本就不可能達成傳說中的陰陽平衡。
這樣,如何可以得參大道?
一路無言。
飛輪一路未停。
他們很快的就來到了墮仙沼澤。
前方鋪天蓋地的,都是深灰色的就像是濃漿一樣的流動的粘稠的介於氣體和液體之間的東西。
那就是墮仙沼澤裡面最恐怖,最讓人忌憚的東西。
毒氣瘴。
七夜的眉,深深的蹙起來。
隔著這麼遠的一段距離,他都能感覺到心口蠢蠢欲動的那股不安分的靈氣。
那就是心魔的根源。
一股已經是幾乎徹底魔變的靈氣。
別看只有這麼頭髮絲粗細的一縷,只要是他一不小心,被這魔氣趁虛而入,那麼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就會徹底入魔。
簡直是比病毒式擴散還要恐怖。
七夜站起身來,長身玉立。
眺望遠方群山。
只要越過這裡,接下來,他們的程序就會快上許多。
他面上神色微動。
盡力的安撫自己體內的躁動。
還有額角不斷跳躍的青筋。
這是被墮仙沼澤的毒氣瘴給引發的。
七夜開始屏住呼吸,封閉了五感。
身後有人緩緩地接近。
小賈低聲問道:“這位客人,接下來馬上就要越過墮仙沼澤了,請你移步到後面去,我要在這裡開啟防護罩了。”
飛輪身上設有防護罩。
它本身不會受到影響,但是身上的修士,對於墮仙沼澤的毒氣還是談虎色變。
這裡的毒氣,被修士傳言,若是多聞上一刻鐘,那麼下次突破的難度,無疑會增加幾個點。
特別是心魔劫臨近的修士,若是這個時候不知死活的靠近了墮仙沼澤,那麼就是自己找死。
這麼做的,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七夜哪一種都不是,他只是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
他略微低頭,看見了飛輪的頭頂中央處。
那裡正好有著精緻的青藍色紋路,閃著淡淡的遊光。
上面隱約還能聞到,是某種荒獸的精血的味道。
這可以讓陣法執行更為的快速便捷。
七夜轉身,往回走。
小賈低著頭,埋得極深。
就像是生怕衝撞了客人。
眼看就要擦肩而過。
七夜一把抓住了小賈的手臂。
冷冷的,掰斷了它。
明遠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面色大變。
他一邊伸出手來,飛快的佈下了隔絕陣法。
和飛輪身上本身帶有的防護罩異曲同工,都是有著隔絕毒氣的作用。
他站在七夜身邊,一起看向了對方。
小賈蒼白著臉,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
他沒有痛呼,只是冷冰冰的看向了七夜。
眸色極深。
帶著一點忌憚。
還有探究。
“你是誰?”
“你是什麼人?”
兩方人同時問出口。
小賈突然笑了笑,唇角弧度詭異。
他的空蕩蕩的右手臂的位置,慢慢的,又生長出來一條新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