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
村後臨近河邊的一處人家,院門緊閉。
藉著月光,蘇暖看著朦朧中男人稜角分明的臉,她才感覺到不對勁,什麼情況?吃瓜竟然吃到自己身上了?
她仔細回憶,白天剛給客戶做完一件極其複雜的機械零部件,忙碌了一整天實在睏倦至極,東西都沒來得及吃就睡下。
不是說餓肚子入睡不會做夢嗎?
為什麼她不只做了,還做了這樣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夢?
夢裡自己的聲音好羞恥,而且那撕裂的疼痛也很真實。
她被這帶著節奏感的氛圍燻的面紅耳赤,只是這也太磅礴洶湧了些……
一夜狂歡,天矇矇亮的時候才停歇。
事畢,男人像是忽然醒悟過來似的,麻利地翻身下床,胡亂地將衣服套身上,背對著她,冷冷道:
“蘇暖,你真卑鄙,居然給我下藥!”
他語氣淡薄疏離,努力壓抑著慍怒。
蘇暖一怔,腦袋忽然湧上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
她打量了一下房中擺設,糊了報紙的牆壁,發黃的老照片,五斗櫥,花床單....
蒼天!她竟然穿書了!
時間是1975年6月,地點在北方一個叫做大河村的農家小院。
剛剛要了她身子的男人名叫葉文東,是原主表妹劉念的相親物件。
蘇暖對於這本書的劇情並不是太熟悉,只記得表妹讓原主幫忙試探葉文東人品,結果沒說幾句話兩人就好似中招,稀裡糊塗發生了關係。
當時作者爛尾,加上三觀不正,她只留了一條女主沒腦子的差評就棄了文。
誰曾想,差評一時爽,一閉眼自己就穿到了書裡,成為了這個沒腦子的原主。
救大命啊...誰知道後面的劇情啊?線上等,挺急的。
知道一時半會兒回不去,蘇暖立即冷靜下來,絞盡腦汁回憶這段劇情。
原主也是有物件的,叫高林生,是城裡的大學老師。
跟葉文東這個只會擺弄機器的軍人比,那可是一個懂得噓寒問暖的大才子。
兩人本來應該在今年年底結婚的,沒成想發生了這樣的誤會。
這場誤會發生沒多久,表妹劉念就代替原主和高林生火速結婚了,說是為了維繫兩家的體面不得已為之。
現在想想,這根本就是表妹做的局,如此處心積慮毀了蘇暖和葉文東的名聲,好名正言順的換親,搶她未婚夫!
“確實卑鄙,不過我跟你一樣是受害者。”蘇暖穿上衣服說。
葉文東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你先想想,昨晚是不是喝了什麼不該喝的東西?”
葉文東思忖片刻,忽然回憶起來:“回來路上三嬸子遞給我一碗涼茶,我喝了,也就一碗而已..……”
蘇暖扶額:“我也是…….”
沒記錯的話,天一大亮,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表妹就會帶人來捉姦,將她定在道德恥辱柱上。
葉文東也一樣慘,被開除軍籍,錯過了自己最愛的事業。
後來原主迫於壓力她嫁給葉文東,葉文東卻一直誤以為是原主故意坑了他,所以碰都不碰她,話都不說一句,讓她守了一輩子活寡……
蘇暖不想重複原主的悲慘命運,她必須要絕地反擊。
“為今之計,只能先將錯記錯,等時機成熟再撥亂反正了。”蘇暖冷靜地說。
葉文東陰厲的眸子盯著她看,眼中隱過一絲不信任。
“成語說的挺溜,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們兩個合謀的?”
“呵,你臉可真大。”蘇暖鄙夷,她是對顏值高的有濾鏡,但主要還是看眼緣。
“我犧牲自己的名節來設計你?你家裡沒鏡子?”
這個時代,女人的名節大於天。
門外傳來腳步聲,窸窸窣窣,能聽得出來來勢洶洶。
葉文東眯眼,也知道來者不善。
“行,回軍區我就打結婚報告,結婚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葉文東給與承諾,又接著說:“我可以娶你,但是我不可能真的愛你。”
“面子工程做足就行,我不用你愛,我會愛自己。”蘇暖快速穿戴好,這次眼神都沒丟給他。
“砰!”
猛的一聲撞擊響起,緊跟著知青宿舍的男男女女衝進院子,劉念在最前面,第一個撞開屋門。
她一幅受傷的樣子,“小暖姐,你、你竟然真的在這裡!我還把你當成最好的姐妹,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你早說看上我相親物件,我可以讓給你的,但是你不能揹著我來跟他見面啊。”
她嗓門兒很大,在場的人哪怕是隊伍後面跟著看熱鬧的都聽見了。
眾人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蘇暖,大清早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明眼人都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人群裡,幾個大老爺們兒看蘇暖的眼光也都變得猥瑣了。
蘇暖冷臉,真是小看了劉念。
這張嘴真害人不淺,黑的都被說成白的。
“你也說只是相親物件,我看不上你,還不能跟別人相看了?”
葉文東上前將蘇暖護在身後,人前展現對“盟友”的照顧。
劉念一愣,沒想到葉文東會這麼直白下她面子。
好歹她長得也算清秀,還是要跟他相親的人,怎麼那麼不懂憐香惜玉?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這麼容易就被蘇暖那賤女人勾了魂。也好,省得她多費口舌撮合了。
劉念眼睛一眨,淚珠子快得別人都沒反應過來。
“葉同志我知道我長得不如小暖姐,但你也不能說這麼傷人的話呀。”
“當時如果你家跟媒人說看不上我,我也不會答應。現在我們還沒相看,你就跟我表姐好上了,而且你倆還睡……”
“表妹慎言,造謠是犯法的。”蘇暖一嗓子嗆過去,“你平白無故汙衊人,是想吃牢飯了嗎?”
她眉眼深深,更是透著三分凜冽。
“不可能!你們兩個明明待了一夜!”劉念心急得口不擇言。
她不相信蘇暖什麼都沒做,屋裡的味道她聞到過,絕對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