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卿酒酒反應過來,殿外已經跪了一地的宮人,全都惶恐至極。
“叩見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都給本宮滾開!”女人的聲音分外尖銳:“不是說帶回來一個宮外女人,還不上奏擅自給了名分嗎?孟九安人呢?!”
原本侍候在卿酒酒身邊那個銀杏,她猜應該是孟九安宮裡的大宮女。
只見銀杏臉色一變,將她摁回了床上,急匆匆迎了出去。
顯然是不想將卿酒酒弄到皇后的面前去。
“皇后娘娘!”銀杏朝地上一跪,攔住了上陽皇后還要往裡進的路。
她畢恭畢敬,朝旁邊的宮人使了眼色:“還不快扶娘娘坐下,斟茶上來。”
那上陽皇后,年過了四十,不過因為養尊處優,保養的格外年輕。
這位皇后姓孫,孫章慧,背靠上陽最大的世家孫家,連皇帝也要看她兩分眼色。
卿酒酒將自己知道的上陽國零碎的資訊編排在一起。
她平時對上陽不關心,所以皇室的資料更是瞭解的不多。
只知道孟九安這個人是不好招惹的,但是對這位皇后,也只知道她權勢頗大而已。
至於上陽國那位皇帝,比起這兩位,存在感則要弱好多。
卿酒酒唯一知道的是,上陽皇帝好色。
所以後宮子嗣多不勝數,聽說民間也留了許多桃色。
總之說起來,這上陽國有幾分玄幻色彩。
孫章慧哪裡是來喝茶的,見銀杏擋在面前,她抬腳就要踢:“讓開,本宮敢喝你們臨華宮的茶??”
真是一場好戲。
這位孫皇后看似來勢洶洶,可是言語間又都是對孟九安的忌憚。
也難怪那銀杏,一個宮女就敢攔皇后的路。
“娘娘既然不是來喝茶的,那臨華宮還有什麼好看的?殿下走前吩咐過的,臨華宮的事務,娘娘還是不要管的好。”
這可謂是挑戰皇后了。
她堂堂皇后,執掌後宮,還有她管不得的事?
孟九安這個逆子,此前不是傳訊息回來,說人已經死了麼?
怎麼還能往皇宮裡送人進來??
她收拾不了孟九安,這進個新人都不跟她報備了,當她一個皇后是死的不成??
“銀杏,你別忘了誰才是後宮之主,這不明不白的一個女人說放進來就放進來,萬一她身份有異,本宮難不成問一句都不行?”
憑什麼孟九安一個庶子,還是個賤人生的庶子,就能夠作威作福在她頭上這麼久?!
卿酒酒聽到這,說什麼也等不及要跳下床去。
一邊的宮女受了驚嚇,根本沒有攔住,就見她已經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銀杏雖然對皇后恭敬,但是她是半點不怕。
只要臨華宮還是孟九安的人在守著,皇后就不敢真做出什麼事情來。
就算她攔著卿酒酒不讓見,皇后除了被惹急罵上幾句,也不敢做些別的。
當然不能讓卿酒酒出來,皇后見她不是上陽人,一定會更胡攪蠻纏地做文章。
可是沒有想到,卿酒酒竟然自己衝了出來。
並且一把跪摔在皇后面前!
孫章慧是實打實地被嚇了一跳:“幹什麼這是??”
“皇后娘娘!求您救命!”卿酒酒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了皇后的鳳袍:“我不是自願來上陽的!”
孫章慧身邊的嬤嬤見此就要上前將卿酒酒扯開,嘴裡大聲怒斥:“皇后娘娘的鳳袍也敢巴拉,你還不快放手!”
卿酒酒當然不放。
她一心要將皇后得罪到底,這樣她應該就能被趕出皇宮了。
因此這躺了兩個多月的身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嬤嬤愣是拽不開她的手。
卿酒酒仰起頭,眼裡迅速匯聚了一汪淚水。
孫章慧低頭就看見一張不屬於上陽國的臉,年輕貌美,眼淚汪汪。
“你不是自願?”孫章慧示意嬤嬤住手:“孟九安擼你過來的?”
卿酒酒點頭如搗蒜。
她看出來了,這個皇后與孟九安絕對不對付。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孟九安能將皇宮裡的人壓制的死死的,就連那個銀杏也不是真正害怕皇后。
越是這樣,皇后定然越發恨不得看孟九安吃癟。
他要讓自己待在上陽皇宮,皇后定然就將她視為眼中釘。
若自己先表示出要走的立場,皇后的敵意應當就會小一些。
果然,孫章慧的動作頓了一下。
銀杏這時候上前來,將卿酒酒的手一把抓過,將她拉起來護在了身後。
這力道....銀杏會武!
一個宮裡頭的大宮女會武是個什麼概念?
孟九安這人的手段,厲害到往後宮放會武力的宮女都沒人敢管?
還是說皇帝皇后他們根本沒有發現?
想到這,卿酒酒只覺得自己要順利離開上陽皇宮,或許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銀杏將她塞在身後,而後又恭敬地朝皇后福了一禮:“皇后娘娘見諒,我們這位娘娘在護送回宮的時候出了小差錯,磕傷了腦袋,所以——”
“不過殿下傳話回來了,他會盡快回宮,帶娘娘去給陛下與皇后娘娘請安的。”
孟九安要回來了??
孫章慧臉色一變,撇向卿酒酒。
這女人容貌上乘,身上的氣質也絕非俗人,但是確實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上陽人。
上陽國人崇尚草原,身上總有一種特定的張狂的氣質,不像別的地方的人那般內斂。
面前這個,容貌傾城到這個地步,定然不是個凡品。
孟九安究竟從哪兒弄來的?
“我沒有撞傷腦子!”卿酒酒有點急:“你們家殿下不分青紅皂白將我送進來,考慮過後果沒有?”
銀杏朝那些小宮女們使了個眼神,卿酒酒瞬間就被擒住了手腳。
“帶娘娘下去休息。”
根本不等卿酒酒反抗,她被捂住了口,強行拖往殿內。
那幾個小宮女如同銀杏一般,個個身藏內力,不是卿酒酒一個重病剛愈的人能反抗的。
人消失在屏風後,孫章慧怒不可遏:“銀杏,你是越發大膽了,本宮叫她退下了麼?!”
“皇后娘娘不要動怒。”銀杏福了個身:“皇后娘娘無事還是去關懷二殿下吧,免得我家殿下一個不高興,介時又讓二殿下出岔子,那多不好是不是?”
二殿下孟長安,就是皇后所生的嫡子。
只是雖然是嫡子,卻在朝政上沒有建樹。
當今皇帝還沒有立下太子,就是在他與孟九安當眾抉擇。
皇后一聽銀杏的話,臉極速地陰沉下來。
臨走前,她冷哼一句:“誰知道他能不能活著回來,真以為上陽是他的了不成?”
銀杏的臉色倏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