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半夏的話,禾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確實不可以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可是半夏,我感覺那個真公主人還挺不錯的……」
「是不是因為那個男的?你對人家一見鍾情了,所以就覺得人家身邊都是好人?」
半夏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難聽。
禾昔被問的愣了愣,隨機連忙搖了搖頭,「不是……」
「我希望不是。」
半夏語重心長的說道:「雖然我並不反對你對人家一見鍾情,可是我還是想說一下,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特別是男人。」
「你……」
「眼下這個男的還沒表現出對你有意思便沒什麼,倘若哪日他對你有意思了,你可千千萬萬不要輕易的相信人家的甜言蜜語,你也記得那個負心漢吧?當初他說了多少甜言蜜語,又做了多少浪漫的事,可最後呢?最後我的下場如何?」
半夏似乎有些激動,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憤怒。
「我永遠也忘記不了那個負心漢噁心的嘴臉,更忘不了那個杜千憶有多麼的惡毒醜陋,倘若不是為了報仇,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與他們有任何牽扯,更不想看見他們醜陋的嘴臉!」
「可是我受不了,如果不帶著他們一起下地獄,我連死都不甘心!」
說到這裡,半夏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可是到底要如何才能報仇?就憑現在的我們,要掙多少銀兩,才能真的與他們抗衡?」
禾昔失落的站在旁邊,心裡寫滿了沉重。
半夏冷笑了一聲,「你是後悔上次沒能攔住那個杜千憶,那可是咱們難得才能見到他們的機會,結果就被咱們那樣錯過了,而這一次,咱們有幸碰到了還在趕路中的太子,這可是唯一復仇的機會了,結果你又放棄了……」
「我沒放棄,我是失敗了!」
禾昔十分無奈的說:「他們的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我讓他們殺了我,他們一直沒殺,就是那個真公主在阻止他們殺我!而且我受了傷,也是她替我包紮好的……」
「天底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
半夏激動的說道:「沒有一個人會不求回報的幫助你,她肯定是有利所圖,所以才會救你一命!」
禾昔愣了愣,隨後低下了頭,「或許吧……」
「你太大意了!」
半夏深深地呼了口氣,「不過現在看來,上面還一直安安靜靜的,他們應該沒有派人跟蹤你。」
禾昔咬了咬牙,「或許那個真公主真的是好人,或許,她也會幫助你呢?」
「我早就過了白日做夢的年紀,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再亂想了。」
半夏苦笑了一聲,「當初我還相信那個負心漢會來拯救我於水火呢,結果呢?他不僅沒有來救我,還惡狠狠的踩了我一腳!你說,連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人都不準備救我,那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能幫我們什麼?」
「我早就不相信天底下有不求回報的大善人了,與其相信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還不如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沉冤得雪。」
禾昔沉默了片刻,「那你打算如何做?」
「既然你失敗了,那接下來就我去。」
「我們一起!」
「不,你受了傷還是留下來好好休息吧!況且你已經失敗了一次,或許人家已經記住了你的手段,你去的話,只會再次失敗,這一次,就讓我自己去吧。」
半夏眯了眯眼,「我就不相信,這一次我還會失敗。」
「……」
翌日。
吃過早飯之後,柳笙笙等人便再次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一路上,杜聽雲的心情都非常的沉重,連著一整天他都坐在馬車上沒有下來。
柳笙笙的心中大概有所猜測,卻也洋裝不知,連個招呼也沒有跟他多打。
就那麼過了半個月左右,白蒼終於打聽到了訊息。
那時,他們正在一處客棧休息。
剛剛吃過晚飯的杜聽雲特意走出了客棧,找了一處沒什麼人的角落道:「說吧,都查到了些什麼?」
白蒼的臉色特別難看,「太子殿下,那件事情好像真的有貓膩……」
「怎麼說?難道是有人冒充千憶,到處作惡?」
白蒼搖了搖頭。
杜聽雲又問:「還是說那個女的滿嘴謊言,沒有一句是真?」
「不是,是有人利用您的名義到處胡來……」
杜聽雲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好像稍微猜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白蒼輕輕點了點頭。
杜聽雲稍微後退了一步,「不可能吧?」
白蒼的臉色特別難看,「太子殿下,屬下也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可是咱們的人查探了半個多月,確實查出,那禾家人,確實被趕盡殺絕,死的悽慘……」
杜聽雲猛地一怔,「是什麼人殺的?」
「江湖傳言,就是太子殿下您……」
杜聽雲瞬間握起了拳頭,「一派胡言!本太子從來不屑滅人家全族!」
「所以屬下特意多查了幾天,然後發現,確實是六公主利用了您的名義,殺了禾家幾十口人……」
說到這裡,白蒼一連嘆了好幾聲,「屬下不願相信六公主是那樣的人,所以是查了又查,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可每一個人帶回來的訊息都如出一轍,這隻怕是……」
說到這裡,白蒼又再一次嘆了口氣。
杜聽雲再次後退了一步,這一退就靠到了後面的牆上。
竟然是真的……
難怪那個女的那般怨恨自己……
難怪一介女流,也敢對自己舞刀弄槍……
難怪。
想到這,杜聽雲的心情說不出有多麼奇怪,就感覺自己受到了重重的欺騙。
想起最初,自己發現杜司年對杜千憶改變態度的時候,自己的心裡多少還有一些吃驚。
甚至覺得,杜千憶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或許這其中真的是柳笙笙他們在挑撥離間。
儘管自己的嘴上一直在幫柳笙笙說話,可自己的心裡,到底還是有杜千憶那個妹妹的。
只是最近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他逐漸開始懷疑自己。
難道說,自己真的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