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禾昔的離開,一直站在原地的逸辰總算回過了神。
真不愧是花魁,這勾人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厲害……
剛剛那一瞬間,自己差點就當真了……
想到這裡,逸辰搖了搖頭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而同一時間,禾昔已經跑回了二樓,此刻,正站在窗邊靜靜的看著那個身影遠去。
她的眼裡寫滿了沉重,同時還有一絲絲的羞澀。
心中還在懊悔自己怎麼會說出那種話來。
就算以後再也見不到,也不應該把心裡話給說出來呀,這一點都不像自己……
以後肯定給人家當成不正經的姑娘了。
本來就生在青樓,算了……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
「你不是去報仇的嗎?為何能和他們聊的那麼開心?」
聽到這個聲音,禾昔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而後緩緩地回過了頭。
她的身後,一位模樣秀麗的女子靜靜的站著,也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只覺得隱隱有些生氣。
禾昔連忙解釋,「我確實是去報仇,但我失敗了。」
「失敗了,還能如此開心?」女子輕聲問她。
她倆的年齡看著差不多大,就連身高也是差不太多,只是一個打扮清純,另一個則是有些花枝招展。
禾昔靜靜的看著她,「我沒有開心,只是剛才發生了一件讓我羞愧難當的事。」
「碰見心儀之人,說出心中所想,沒什麼羞愧難當的。」
女子說著,一步一步走到了窗邊,靜靜的望著遠處。
而遠處早就沒有了任何身影,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失落與感傷,「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
禾昔默了默,「我也以為我自己回不來了,不過,你猜我在那裡都發生了什麼?」
女子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禾昔笑盈盈的說道:「我被那位真正的公主救了。」
女子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後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她,「你竟然相信了他們?」
「你先聽我說……」
「現在該是你先聽我說話,我們說好的,永遠也不會相信那些姓杜的!他們喪盡天良,毫無良心可言!根本不值得相信!相信他們,你會死的!」
女子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禾昔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那位真公主的,她自小生活在風青國,和那些人不一樣。」
「她也姓杜!她的骨子裡就留著他們的血,說到底和他們就是一類人!你不能相信她!」
說到這裡,那個女子牽起禾昔的手就要離開,「或許他們設了圈套,就是為了送你回來,然後抓住你背後的所有人,你現在趕緊離開這,不,我們要一起離開!不然我們兩個都得完蛋!」
禾昔無奈的說:「半夏,你先聽我說,我們真的可以相信那個真公主……」
「是你先聽我說才對!禾昔,我們賭不起!我們只有這一條命了,我們拿什麼跟人家鬥啊?我們只能用自己的這條命跟他們鬥!如果我們就這樣死了,那還談什麼報仇?」
一邊說著,半夏已經拉著她快步走了出去。
見自己勸不動她,禾昔也沒有掙扎,跟著她來到樓下,進了一個地下倉庫,等到確定自己安全了,半夏才終於鬆開了她。
「我們先在這裡躲一晚,等明日再出去看看情況……」
一邊說著,她已經悄悄點燃了一個蠟燭。
禾昔一臉無奈的站在旁邊,「我說的是真的,我知道你不相信,雖然我的心裡也不敢完全相信
,但是我們現在只有這個辦法……」
「呵呵呵,所以呢?你是打算放棄了?」
「沒有,倘若有機會見到杜千憶,我照樣會想方設法的殺了她!」
禾昔語重心長的說著,又道:「可是剛才我差點就死了,是那位真公主救了我,我記得她叫柳笙笙,她很不一般……」
「再不一般又如何?照樣是杜家的血脈,你不應該輕信他們家的任何一個人。」
半夏的聲音十分冷漠。
禾昔靜靜的看著她,許久之後又說:
「那個杜千憶,曾經也想毀了柳笙笙的容貌,我看她們好像積怨頗深,就是因為這樣,柳笙笙才會悄悄把我放了,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或許我們可以從柳笙笙那裡下手,如果有這樣一個強大的友人,那便一定能夠搬倒杜千憶!」
「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他們是一家人,他們怎麼可能會自相殘殺?況且你忘記他們是怎麼對我們的嗎?」
禾昔搖了搖頭,「我沒忘。」
「既然沒有忘,你怎麼會說出這麼糊塗的話?」
半夏失望不已,緩緩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還是說,你其實已經想要放棄了?」
「滅族之仇,沒齒難忘,我怎麼可能放棄?」禾昔的語氣也強硬了起來。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半夏,「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沒有強求你相信,可是剛剛如果不是那位真公主,我現在已經死在那裡了,她給了我重新報仇的機會,僅憑這一點,我覺得就可以相信她三分!」
半夏沒有再說話。
禾昔緩緩上前摟住了她的肩,「半夏,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的心裡也一直都很不舒服,可是我們會成功的,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呀……」
「好的開始?」
半夏苦笑了一聲,「或許你會擁有好的開始,但我永遠也不會有了。」
禾昔心疼不已。
「你不要這樣想……」
「禾昔,我很感謝你救回了我的性命,可是說真的,我的心早就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也僅僅只是一具空殼而已,我心裡眼裡全部只有復仇,這是我活著的唯一動力,倘若你真的放棄了,你一定要跟我說,我不會跟著你,我會自己去行動的。」
禾昔搖了搖頭,「不,我沒有。」
「你可以有,我不會強求你,我的仇恨從來只是我自己的。」
半夏語重心長的說著,又道:「我知道你認定的事情不容易改變,但是有些話我一定要跟你說,雖然那個真公主流落在外很多年,但是說到底,她是好是壞,我們根本看不出來,特別是單純的你,只是見他們一晚,你哪裡能確定人家就是好的呢?」
「特別是她的身上還留著杜家的血脈,你知道的,姓杜的就沒一個好東西,說不定她的骨子裡就是壞的,你一定不能輕易相信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