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秋並不覺得嘟嘟是個無名小卒。
當初在閣樓裡面那麼多的類人種族,都是對它十分恭敬,而且能夠在聚集地開那樣的一個容納各種族來往的客棧似的地方,可見嘟嘟身份並不簡單。
而且紅色領的事它說得頭頭是道,對於銀靈人的訊息也是知之甚詳,反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普普通通的七色種族,應該是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的。
這倒不是寧清秋就打算因此利用嘟嘟做些什麼。
一個嘟嘟,對於整個七色種族來說,又能算得了什麼?
主要是嘟嘟都是可以理解他們提出的建議,那麼就說明了七色種族到底不是會被過往的歷史和仇恨矇蔽雙眼,它們仍然會懷疑人族,就算是寧清秋自己都是沒有辦法保證所有的人族都是會和他們一條心。
人族也有叛徒,也有奸細。
他們賣族求榮,他們自私自利,他們利慾薰心。
就算是一心為公,對付魔族盡心竭力,也不能保證戰爭之中他們會對結盟的異族一視同仁,在戰爭結束後獨吞勝利果實坑殺隊友的事兒也不是沒有野心家幹不出來的。
寧清秋只能夠保證,自己絕對不是那樣的人,而如果七色種族們信任她同意結盟,那麼她必然會竭盡全力保護它們在戰爭時候有一樣的待遇,戰爭結束之後也會得到它們應該得到的,而不是過河拆橋,被利用完了就會被扔掉。
明遠笑著說道:“你能夠這麼想就好了,一個新的時代來臨,這一次,會和過往截然不同。魔族虎視眈眈,我們所有的種族都是應該枕戈待旦聯手對敵,你所有的擔憂都是不必有,我們家族在人族的地位非比尋常,清秋的道侶更是在人族舉足輕重,有她的保證,你們七色種族絕對是不會吃虧的。”
嘟嘟搖搖頭沒說話。
空口白牙說兩句,就會有人為你掏心挖肺全心全意的信任,或者為你拋頭顱灑熱血,什麼都是不管不顧的事兒,現在已經是不會發生了。
那樣的故事,也許曾經有過,但只會是在傳說裡面,而那樣做的種族,都是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比如說原始之森的樹精們,就是個血淋淋的教訓。
嘟嘟雖然並不精明,但是它也不是傻白甜。
一切,都是要看事實說話。
他們沒有繼續耽誤時間,立刻便是朝著藍色領的中心行走。
美人窟的問題被解決了,他們其實在七色大草原算是有功之臣,但是有嘟嘟建議他們最好是對這件事絕口不提,不要暴露他們便是美人窟妖精屠戮一案的罪魁禍首,因為七色大草原上確實是還有一批她們的忠實粉絲。
嘟嘟雖然無法理解,但是作為和寧清秋和明遠一起行動的夥伴,它還是非常盡職盡責的提醒了這一點,不然走到哪裡都是有反對派跳出來甚至是一直不停的追殺製造麻煩,那肯定是會耽誤他們的時間。
而現在,時間不等人,事情太多,他們都是需要處理掉的。
沿途的美景,寧清秋都是沒有多少閒工夫看,有空便是和明遠湊在一起商量聯盟計劃,談論外界的局勢,好在現在宋海和他們一樣困在這個地方,只要是北疆王的某個大計劃沒有成功實現,那麼目前大唐的戰局就是穩定的,只要是中土不起風波安然無恙,那麼最後人族的基本盤就是不會崩的。
清澈的小溪緩緩流淌,寧清秋掬起一把水,喝了一口,甘甜清涼沁人心脾,陽光下,她慢慢眨眼,膚如凝脂發如黑緞,美麗得不像是人間女子,卻像是九天仙女。
她頓了頓,和明遠對視一眼,同時看向一個方向。
嘟嘟問道:“怎麼了?”
明遠道:“有人來了。”
嘟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七色大草原不禁止互相往來,隨便在路上碰到其他種族,很正常的啊。”
寧清秋搖頭道:“不是,他說的有人來了,是真的有人族過來了。”
嘟嘟愣了。
這怎麼最近接二連三到處都是有人族冒出來啊,之前千年萬年都是冒不出來那麼一兩個,最近都是扎堆似的。
莫非七色草原真的是要被人族佔領了?這就是前奏不成?
寧清秋握緊了煉心劍,不過下一刻,她整個人都傻了,美眸瞪得大大的,難得的有點愣神。
甚至是要抬起手來揉揉自己的眼睛,懷疑眼前是不是落入了敵人的幻像陷阱中。
那個白衣若雪的清冷男子,那個紅衣似火的臉上寫滿了邪魅狂狷四個字的傢伙,看著怎麼那麼眼熟?
那並肩而來的兩個人,正是陸長生和蘇紅衣。
她推了推身邊的明遠,難得的有些結結巴巴:“你你......看看,那是不是陸長生還有蘇紅衣?我的眼睛花了?還是說我們落入幻陣?他們為什麼出現在這個地方啊!”
明遠臉上有喜悅,但是也有著凝重的擔憂。
因為眼前出現的是貨真價實的他們的朋友,那麼只說明瞭一個問題,這個蓬萊之地,果然是神奇,竟然是連結了大唐和九州兩個地方,那麼除了空間壁壘之外的那一條瀚海古國的傳送陣的通道之外,這裡竟然也是一箇中轉站不成?!
陸長生頷首,眼眸若海,輕聲道:“別來無恙。”
寧清秋有點愣愣的點頭。
蘇紅衣便是笑了,軒長的眉一揚:“怎麼,這就不認識了?這才多久沒見,你就把我們給忘了,這也太讓人傷心了......”
寧清秋嘴角抽了抽,這個男人,永遠不正經。
“好說好說,我忘了誰也不敢忘了蘇殺神啊。不然還不被追殺到天涯海角?”
“言重言重,換個人我鐵定是會這麼做,因為那絕對是被人看不起了,我可不能忍,但是若是你嘛......忘了便是忘了吧,護花使者太多,我可惹不起......”
寧清秋臉色微沉,彈了彈煉心劍,劍身輕輕震動,發出微微的嗡鳴聲:“吾手中劍甚利,不知可否割下汝頭?”
蘇紅衣笑臉一僵,拱手作揖:“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別在意我別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