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秋走出陸長生的房間的時候,和蘇紅衣撞了個正著。
對方的表情簡直是一言難盡。
也不知道浮想聯翩了什麼,他的表情簡直是堪比調色盤。
寧清秋這個時候完全是沒有心情去管蘇紅衣到底是在想什麼,便是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側臉的表情宛若清凌凌的泉水,也像是尖銳的冰稜的稜角。
蘇紅衣暗自驚訝。
便是這麼走進了陸長生的房間。
“寧清秋怎麼半夜到了你這裡來?孤男寡女的……”
他突然就是消聲了。
眼眸瞪大的看著玉床上躺著的人,那是個嬌美清純的少女,臉頰如霜雪,清麗如露珠,絕對是可以引起男人的憐惜的。
但是!
陸長生這裡怎麼會有女人?!
剛才寧清秋一臉要殺人的表情,難道是看到陸長生終於是移情別戀了之後就是不滿?
蘇紅衣被自己猜測的東西給震撼到了。
他瞠目結舌,完全是什麼都是說不出來了。
半晌,才是把自己僵硬的目光和視線轉移到了陸長生的身上。
對方就是這麼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面,就是這麼拿著一本古籍,安靜的看著。
這個場景,怎麼越發覺得詭異。
他一臉便秘的表情看向了陸長生。
陸長生自然是知道來者是誰,要不是對方是蘇紅衣,也不能夠這麼輕易的就是踏足這裡。
他不會隨隨便便的讓靈兒被其他的人看到。
這可是寧清秋託付給他的人。
而且蘇紅衣看著吊兒郎當,但是真正的重要的事情他絕對是可以做到守口如瓶,誰要是因為第一印象輕視了他,勢必要付出難以想象的沉重代價。
其實蘇紅衣也就是在他們的面前逗比的形象深刻了點,平日裡面還是非常的嚴肅的,是那種普通修士看著都是會望而生畏的那種,這個男人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氣息。
殺神之名,可不是吹出來的。
只是遇到他們之後,特別是遇到了玄女之後,他的殺氣和煞氣都是淡了許多。
或者說,只是深深地藏起來了。
不爆發時便是平靜的,要是爆發,那就是驚天動地。
他走到陸長生的身邊,斟酌了半天才算是問那個石佛般的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靈兒身上的氣息微弱,看著就像是將死之人。
這樣的人就算是躺在陸長生的床上,他也絲毫不曾想歪覺得靈兒和陸長生有什麼粉紅曖昧。
而且剛才寧清秋才從這裡出去,就算是退一萬步陸長生破罐子破摔,得不到最愛的人就是開始放縱生活,但是那也不可能到了寧清秋在場都是這麼幹的地步。
陸長生又不是瘋了。
而且對著一個和死人差不多的姑娘,就算是再漂亮,估計都是沒有人聯想到什麼不好的方面,陸長生看著也不是這麼重口味兒的人啊。
蘇紅衣真心把陸長生當成是鐵哥們。
陸長生白衣勝雪,眉目如畫:“七夜動手要殺她,清秋救了她,帶到我這裡來治療。”
言簡意賅。
但是資訊量大得駭人。
蘇紅衣把這話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心裡面都是不知道是什麼想法。
“什麼意思啊?七夜無緣無故的殺這麼個金丹期的靈族少女幹什麼?這也太掉身價了啊。難道說和這個靈族少女有什麼露水情緣,害怕被寧清秋髮現,殺人滅口來了?”
蘇紅衣顯然是猜測玩笑。
七夜對於寧清秋的深情,有目共睹。
就算是他自己都是不敢保證自己對玄女的感情能夠深過七夜。
那個男人的心思,藏得很深。
但是就算是冰山一角,都是足夠讓人驚歎不已。
“這與我無關。”
不論七夜到底是為什麼要殺她,但是對於陸長生來說,答應了寧清秋救她,那就是義無反顧的去做,其他的任何原因都是不會阻礙他的想法。
蘇紅衣氣笑了。
你倒是為了她,什麼都是肯做。
要是七夜打上門來,你打算怎麼辦?
蘇紅衣覺得自己簡直是操碎了心。
整個人都是要被氣成河豚。
實際上他只是嘆了口氣,做到了陸長生的旁邊。
端起香氣嫋嫋的清茶,飲了一口。
陸長生就是喜歡喝這個,把他這個人都是有點影響了。
話說雖然不知道七夜和寧清秋這一對到底是搞什麼,一個要殺人一個要救人,但是蘇紅衣相信面對寧清秋,七夜一定是會退步的那個。
強者最怕的是什麼?
是道侶啊。
這可是九州無數修士代代的血淚史。
蘇紅衣說道:“反正我什麼時候都是力挺你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是這個靈兒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要是一直是待在你這裡,名聲想必都是要壞了,看寧清秋和你沒有驚動其他人的做派,大概是不想要讓靈族的人知道這件事吧?也對,要是靈目那個傢伙知道了,作為族長雖然是因為考慮族群的關係答應了我們的合作條件,但是如果是就是沒有理由的把他的養女傷成這樣,對方大概是再怎麼忍氣吞聲都是絕對是不可能嚥下這口氣。”
他也是很聰明的。
一下子就是看出了他們掩人耳目的架勢。
不是為了瞞著其他的人,陸長生大概是怎麼都是不會願意就是讓這麼個陌生女人躺在他的房間裡面的,都說是醫者父母心,但是這個道理不能用在陸長生的身上。
他只是單純的為了自己的修煉和興趣才學醫道的,但是本質上並不是抱著懸壺濟世兼濟天下的夢想的。
他只是想要走到更高的山峰上面去,救人也是看心情,要是真的是仁慈悲憫的做派,大概是也不會定下殺一人救一人的規矩,殺人名醫可不是浪得虛名。
蘇紅衣突然搖頭笑道:“你啊你倒是真的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你的那個什麼破規矩,自從遇到了寧清秋之後,就是根本不奏效了對不對?看她只要是對你笑一笑甚至是點點頭,好臉色都是不多,你都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又不是她的僕人……”
“值得嗎?”
他問。
陸長生淡漠的看了一眼窗外,良久,只是輕聲說了句:“不然還能怎麼樣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