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任大榮?”探長辦公室內,杜永孝看看履歷表,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前男子一眼。
男子長的方面大耳與前世香港某位男明星挺像。
“是的長官!”任大榮在杜永孝打量他時也在打量杜永孝,兩個字,年輕!年及弱冠就能執掌彌敦道,虎吞登打士街,讓任大榮自愧不如。
“你主動從灣仔警署申請調過來跟我,為乜?”
“我很欽佩長官為人,想要在你手下學習!”
杜永孝笑了,放下履歷表:“你既然打算跟我,就應該明白我性格,講真話!”
任大榮猶豫了一下:“是因為,我在那邊被排擠!”
“為乜?”杜永孝又看了一眼對方履歷,“畢業於黃竹坑警校,射擊第一名,被譽為灣仔槍神——如此優秀還被排擠,幾個道理?”
任大榮咬咬牙,豁出去:“因為我不肯同流合汙,和其他人一起收黑錢!他們覺得我是異類,所以排擠我!”
杜永孝摸出一支菸,在煙盒磕了磕:“水至清則無魚,我這邊也不一定清澈……”
“我明白,我現在想通了,自己可以不收,沒理由去指責別人!在不違揹我的原則下,我會絕對服從集體!”
杜永孝咬上香菸:“好了,你可以回去等訊息!”
“長官我——”
任大榮還想開口,杜永孝點燃煙,揮揮手:“下一位!”
……
杜永孝從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主動要求調過來跟自己,也不知道大頭文和齙牙駒使了什麼法術。
足足一百五十人,杜永孝一一面試。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鬱郁不得志。
其中有一些是有真材實料,還有一些則是好高騖遠,志大才疏。
杜永孝篩選一下,竟然挑了八十人,這已經嚴重超標。
可杜永孝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對人才他求知若渴。
面試繼續,當杜永孝正準備喊下一位時,一個熟悉身影出現在前面,看到杜永孝目光望來,那人明顯有些侷促,想了想,扭頭就要走,這時杜永孝叫住他:“強哥,既然來了,為乜要走?”
那人回頭,一臉苦笑,正是杜永孝的老對手——鬥雞強。
“感覺丟人,所以想走。”
杜永孝笑了,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步步走向鬥雞強。
鬥雞強目光躲閃,不敢去看杜永孝,他猜測杜永孝可能要當著眾人面羞辱他。
其他人也發現情況不對,一些人趁機譏笑道:“這下鬥雞強完蛋了!”
“是啊,聽說他和杜探長不對路!”
眾人集體等著看笑話。
杜永孝走到鬥雞強面前,伸出手:“強哥,願不願意過來幫我?”
“呃,什麼?”鬥雞強瞪大眼,懷疑聽錯。
其他人也一臉驚愕。
杜永孝望著鬥雞強眼睛,“我講真,不是講笑!過來幫我,得不得?”說著就把手往前伸了伸。
望著杜永孝真誠眼睛,鬥雞強激動得難以自制,半天才憋出一字:“得!”
……
這個年代香港警隊探長編制其實很亂。
一般的小探長,管理一條街那種,率領的便衣最多十人,少到四五人。
再稍微大一點的,像統領油尖旺的季世昌等人,部下一般是八十到一百人。
再往上像雷洛,藍剛,顏雄,韓森那樣的總探長,直接統領的便衣大約是三百到五百人。
這些都是直接統帥,不包括轄區調派,如果把轄區調派也算上,像雷洛那種級別同時調動港島上千便衣也是輕而易舉。
現在杜永孝的轄區是彌敦道和登打士街,按照人員編制直接統帥五十名便衣已經差不多,但現在杜永孝卻一口氣招募一百人,直接翻倍,破了歷史記錄。
看著手中人員表格杜永孝知道要是彙報給頂頭上司顏雄,對方一定不會批准,甚至連五十人都不會給你配全。
杜永孝想來想去,只能越級上報。
……
“杜探員,伱這份報告我是絕對不會批准!”鬼佬督察莊士臣雙手交叉,模樣高傲地坐在辦公桌後面,拿眼望著杜永孝,“你管理的轄區最多編制五十人。是的,上帝呀,我知道之前你成員太少,才兩個人,很多時候你不得不借助那神秘的江湖力量來管理彌敦道,但是現在,你的要求也太高!”
“我明白你的意思,”杜永孝不卑不亢,“您之所以不肯批覆無非兩個原因,第一,這不合規矩,第二,你不願意承擔多出來的薪資費用。”
“你知道就好,多出來五十人,每個月最起碼要多出一萬五千薪資,這麼多,誰來承擔?”莊士臣沒好氣道。
“我來承擔!”
“呃?”莊士臣望著杜永孝,“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杜永孝一字一句:“我說,這五十人的薪資費用我可以承擔。”
莊士臣笑了,目光輕蔑,像在看傻瓜:“杜,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一個有為青年,可你怎麼會說出這樣可笑的話?”
杜永孝面色不變:“長官,請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這很不符合規矩,但規矩都是人定的不是嗎?何況香港警隊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
莊士臣撇撇嘴,“你繼續講。”
“我的建議很簡單,五十人薪資我來擔負,至於長官你願不願意把他們納入薪資體系,就看您本人意願。”
莊士臣眼睛頓時一亮,聰明人不用講太多,他已經明白杜永孝意思。
如果他答應杜永孝的這種超額編制,那麼杜永孝負責多出五十人的薪資發放,至於這五十人真正的薪資——
莊士臣腦筋飛快轉動,如果要批下這次超額編制,最少需要和警署人力資源部,還有財務部溝通好,一萬五千,就算拿到十分之一也是一大筆油水,何況還是每個月都有——
“杜,作為你的上級,你的領導,我深深理解你這次超員編制苦衷!彌敦道和登打士街需要由亂到定,你能夠多調遣一些人馬也是應該的!”
說完,莊士臣站起身:“你就等好訊息吧!”
杜永孝立正敬禮:“三克油,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