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用不用這麼拼命?杜探長只是讓我們在九龍警署貼招募廣告,你偏要跑到港島!”
灣仔警署內,齙牙駒一臉無奈地提著漿糊桶,對正在往警訊欄張貼廣告的大頭文說道。
大頭文頭也不回,用手把廣告捋平,這才道:“你這就不懂了,九龍才多大地方?那邊的人又多是顏雄和藍剛人馬,幾個會主動申請調過來幫我們?這邊就不一樣,雷洛和我們孝哥關係很好的,就算挖他幾個人過去,他也不會生氣。相反,說不定還會鼓勵他身邊的人過去幫孝哥!”
“為什麼?”齙牙駒不解。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幫孝哥儘快打敗顏雄咯!”大頭文轉過身,掏出手帕擦擦汗。
七月的天氣炎熱難當,大頭文示意兩人去樹蔭底下再講。
齙牙駒諂媚地摸出一支菸遞給大頭文。
大頭文叼上煙,拍拍齙牙駒肩膀:“講真阿駒,現在你也該做出決定了。”
“什麼意思?”
“意思你懂的,顏雄派你監視孝哥,你難道真的甘願做他的狗?”
齙牙駒猶豫了一下:“伱也知道我和杜探長是乜關係……”
“我當然知道!”大頭文把煙點著抽了一口,“若是以前可能孝哥不會放過你,可是現在——說句難聽的你已經不配做他對手!”
大頭文這句話刺激很大,齙牙駒猛地有些吃不消。
想當年在新界他可是踩在杜永孝頭上,還把杜永孝打的跟屎一樣。
現在自己不但成了他屬下,甚至連做他對手都不配。
“所以阿駒,你現在要想開一點,到底是跟著顏雄一條路走到黑,還是棄暗投明真心跟著孝哥混,你選擇!”
齙牙駒內心糾結。
這時聲音傳來:“搞乜鬼?九龍杜永孝探長招兵買馬,凡是有志青年都可以應聘,薪資待遇豐厚,上升途徑通透——”
四五個警員圍著招募廣告指指點點。
“這個杜永孝也太狂了,哪有這樣挖人的?再說我們港島可是要比九龍好,哪個傻瓜會調去九龍做他屬下?”
“就是!他只不過是彌敦道一個小探長,又不是什麼大探長,還敢到這裡挖人,真是丟死人!”
“臉皮厚吃不夠咩,說不定真有一些傻佬上鉤!”
“哈哈哈,那就真太傻了!”
人群越聚越多,都是嘲笑杜永孝自不量力,竟然敢來港島挖人。
人群中一個方面大耳神情鬱郁不得志男子,此刻卻死死盯著招募廣告,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
……
三天後——
“聽說了沒有,今天是靚仔孝招募結束第一天,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跟他!”
“這傢伙也算是開先河了,竟然在各大警署搞這一出!”
“是啊,都快成業界笑話!”
走廊裡,賴皮華和火麒麟等人抽著煙,斜靠在牆上說道。
“誰讓一開始顏爺就防備著他,只給了他兩條人馬,現在他地盤越來越大,當然缺人手咯!”
“那意思就是……只要跟了他就有晉升機會?”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靜默。
不遠處,鬥雞強聽得清楚,神情古怪。
自從上次他給顏雄送禮,想要求個西洋菜街探長位子被拒之後,就成了大家笑柄,賴皮華,火麒麟再不尊重他,甚至在背後笑話他。
最讓鬥雞強難受的是顏雄對他的態度,以前把他心腹,現在卻把他當樂色,很多事情都不讓他參與,以前的跑腿兒工作更是被賴皮華頂替。
鬥雞強只覺前途黯淡,再這樣下去,一輩子完蛋。
“也許我該做點什麼!”鬥雞強攢緊拳頭,目露精光。
“好了大家也不要想多,他杜永孝小探長而已,又哪裡會有人跟他!”賴皮華吐個菸圈,輕蔑道。
“是啊,如果真有人來面試,我把自己的頭擰下來!”火麒麟譏笑道。
這時——
“唔好意思師兄,請問杜永孝杜探長辦公室在邊度?”一方面大耳男子過來問道。
“呃,你是誰,找他什麼事兒?”
“我來自灣仔警署,我叫任大榮,我是來面試的!”
“咳咳!”
對方一句話差點把賴皮華一夥人嗆死。
“我有沒有聽錯,你從灣仔跑到這裡面試?”
“灣仔警署可是要比我們西九龍警署好的多!”
賴皮華和火麒麟等人難以置信地望著對方。
任大榮點點頭,“是的!”
“為什麼?”
任大榮遲疑了一下,回答:“人各有志。”
這個不算答案的答案讓賴皮華他們懵逼。
老半天才回過神,很不情願地幫任大榮指明方向。
等任大榮離開以後,賴皮華看看火麒麟等人,說道:“不用看,這是個傻佬!”
“是啊,哪有人會主動申請從灣仔調到九龍?”
“信我,頂天也就他一個,畢竟杜永孝又不是什麼大探長,會有無數人追隨!”
話音未落,就聽任大榮在前面不遠處振臂一呼:“兄弟們,杜探長辦公室我已打聽到,走咯!”
瞬間——
一股人潮洶湧而至!
……
“孝哥講了,就算今天沒人來面試我們也不要氣餒,畢竟我們已經盡力!”
大頭文握著玻璃樽芬達,咬著吸管安慰齙牙駒,也算給自己打氣。
“我知的,大不了我們多幹一些,反正又累不死人!”
“哇你小子開竅了!”大頭文很欣慰,拍拍齙牙駒肩膀,“早點和我們站一塊兒,到時候一起升職加薪!”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辦公室拐彎處,一名師兄走過來笑著說:“犀利呀,大頭文!”
“呃,什麼意思?他不會是在嘲笑我吧?”
話音剛落,又有兩名師兄過來,豎起大拇指:“大頭文,真有一套!”
大頭文都快懵逼,齙牙駒也是摸不著頭腦,但馬上他們就一起愣住——
“挑,不會吧,這麼多人?”
但見杜永孝辦公室前大排長龍全都是等候面試人員。
大頭文咬著吸管,瞪大眼睛,懷疑看錯。
齙牙駒也是目瞪口呆,推搡大頭文:“我是不是眼花?”
“你沒有眼花!”大頭文握著汽水瓶猛吸一口芬達,“我們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