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紀念日又不是忌日,我馬上就來。”我很確定的回答了鄧晶兒,隨後就掛了電話。
開啟我的衣櫥,我看到了一片白黑灰,連藍色都是比較少見的顏色,每一個奢侈品牌背後,都有各類精彩的設計,而我這個大冤種,花了大價錢買下了其中最沉悶的款式。
選了十分鐘,我才選出一條沒那麼沉悶的吊脖黑裙,絲綢的質感,大V領一路開疆擴土,快到了肚臍眼的位置,腰間自帶鬆緊,勾勒出我過於纖細的腰身,潔白的手臂沒有任何遮掩,背部裸露大半。
我記得這件裙子,還是我買來特地色誘靳寒的,結果,那一個月他連家都沒回。
此時唯一讓我覺得不滿意的是,胸口過於平坦,有點配不上這條裙子的風情萬種。
湊合著穿,以後多吃飯就好,我安慰自己。
換好衣服化完妝,我便去車庫開了一輛紅色的保時捷,直奔海雲歌。
海雲歌是海城的一家夜店,名字有種狂野的文藝感。
我停好車以後,進去了海雲歌,在約好的一處吧檯那裡,找到了鄧晶兒她們。
大學時期,我和鄧晶兒、歐陽甜、李悠並稱音樂系四大才女,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四個畢業後會一展宏圖,結果我英年早婚,鄧晶兒成了夜店海王,歐陽甜現在在她家公司混到了一個副經理的位置,只有李悠尚在堅守本分,到處參加音樂比賽,發誓要當歌星。
“稀客稀客!”鄧晶兒拿出了領導會晤的架勢,從高腳椅上一躍而下,握住我的手激動的說。
其他兩人也是連連點頭,因為我婚後就幾乎銷聲匿跡了。
為了靳寒,我放棄了自己的社交圈。
幾杯酒下肚,鄧晶兒感嘆起來,“意意,你這次要是再不出來,我都要懷疑五年前我參加的到底是你的婚禮,還是你的葬禮了。”
死的徹底。
“奇怪,今天沒在家弄個燭光晚餐?”她好奇地問,她扒開我的眼睛,“來,我看看,是不是靳寒那個人渣還是不理你,哭了沒?”
“別把我假睫毛扒拉掉了好不好?”我拍開了鄧晶兒的手。
這幾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上一世我家被為愛瘋狂的靳寒整垮,是她們伸出手幫我。
死後,也只有她們還記得我的父母,記得祭奠我。
患難見真情,她們的真心讓我銘記於心。
於是我就把我要和靳寒離婚的事,告訴了她們。
重生的事除外。
聽完我的話,三人沉默了幾秒後,一齊鼓掌,“好!為了祝賀我們家意意脫離戀愛腦,今晚不醉不歸!”
“Cheers!”我也開心的高喊,白骨精的手臂舉得高高的。
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和靳寒離婚後,自由自在的奔向新的人生,上一世的慘劇被我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有了幾分醉意後,四個女人的膽子也迅速膨脹起來。
李悠拍著我的肩膀,“意意,你看這裡有沒有閤眼緣的帥哥,不要怕,喜歡就上!靳寒成天鬧緋聞,咱不能輸!”
“有、有點道理。”我醉眼朦朧的四處掃蕩,最後視線停留在了一個背影上,高高瘦瘦的,從穿著來看應該很年輕,大學生嗎?
靳寒能找個女大學生,我也能找個男大學生。
我端著酒杯跌跌撞撞的走過去,伸手拍了拍那個年輕男孩的肩膀,“帥、帥哥,喝酒嗎?我請、請客……”
年輕男孩轉過頭,很清俊,有點奶油小生的感覺。
他先是驚訝的看著我,然後就略帶抱歉的搖搖頭,“不好意思,姐姐,我有女朋友了。”
“啊這樣啊?啊對不起啊,我換個沒女朋友的……”我對著年輕男孩深深鞠躬,酒精麻痺了我的語言系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換個方向就繼續物色人選去了。
結果我沒走兩步,就被別人凌亂的腳步絆倒,連手裡的酒杯也摔了個四分五裂。
我頭昏腦漲,栽倒在地上後竟有一種想要原地睡覺的奇特想法。
“姐姐,我扶你起來吧!”是男大學生伸出了援手。
我坐在地上,仰頭滿臉通紅的看著他,
怎麼眼睛還出現幻覺了?男大學生的臉變成了靳寒的,正冷冰冰的盯著我。
我努力的想爬起來,結果一巴掌按在了碎玻璃上,鮮紅的血湧了出來,我愣了兩秒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舒晚意,你以為你家能攔得住我嗎?”夢裡,我又看到了靳寒那張殘忍冷酷的臉。
我像個瘋婆子一樣,癱坐在摔得亂七八糟的客廳裡,眼淚拼命的流。
得知靳寒要和我離婚的事情,我的父母聯合靳家長輩們紛紛給他施壓。
靳寒根本不聽勸,一意孤行,還付出巨大代價把舒家整垮。
靳家長輩們從一開始的反對他,斥責他,到後面不得已幫助他,再到後面我聽說他們也接受了向晴。
她在靳寒一意孤行的袒護下,漸漸得到了靳家父母的贊同。
最重要的是,那時候她已經懷孕了。
“靳寒,我愛了你九年,你就對我一點點感情都沒有嗎?”我捂著臉,眼淚又從指縫流走。
“沒有,舒晚意,我給過你機會好聚好散,是你不珍惜。”靳寒冷冷的告訴我,然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專屬鈴聲,向晴清脆動聽的聲音響起。
靳先生請接電話,靳先生快接電話啦!
我聽著那樣甜蜜的鈴聲,看著靳寒快速離開,感覺天旋地轉,胸口也一陣陣劇痛。
在窒息的痛苦中,我猛地驚醒。
“呼~呼~”我劇烈的喘著氣,才發現我竟然在自己的臥室裡,窗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男大學生怎麼還把我送到我家來了?
我看了一眼包紮好的手,然後捂著劇痛的太陽穴,想要搜尋一下男大學生的身影,卻聽到了靳寒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你們玩,今天沒興趣。”他倚在二樓的護欄上,指間夾著香菸,聲音慵懶,側影如松。
我扶著門框,看到他走了過來,問,“你把他藏哪裡了?”
“誰?”靳寒濃眉緊皺。
“男大學生。”我答道。
難得遇到一個除了靳寒以外,我感覺不錯的男人,我有點捨不得放過。
反正一個月以後,靳寒就要為另一個女人開啟瘋狂模式,我也可以早點選一位心靈安慰天使,用來轉移我的痛苦。
聽到我的回答,靳寒那張俊臉頓時怒氣蔓延,他看了一眼我的穿著,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拖進了臥室的衣帽間,“媽的,給我換掉!誰準你穿這麼騷的?”
騷?
我低頭看了看胸前二兩肉,微弱的起伏,全靠布料全力輔助。
我覺得這個字眼不適合我,況且一個不愛我的男人,你管我騷不騷?
“靳寒,前兩天你和那個小白花女藝人開房,是真的嗎?”我沒動,反而平靜的問他。
“輪不到你管。”他的回答一如既往。
“那我以後也輪不到你管,如果不離婚,那就各玩各的吧。”我淡淡的說。
這麼多年了,我沒有愛情的滋潤,總得找一點荷爾蒙的滋潤。
原來擺爛就是這種感覺,真的很舒服,我再也不用為了靳寒而快樂悲傷,靈魂都開始迴歸身體了。
男人的是天生的雙標狗,自己能出去花天酒地,但老婆必須在家三從四德。
靳寒也不例外,他不愛我,但我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
“想給我戴綠帽子了?”靳寒冷笑了一聲,然後十分惡劣的伸手勾開了我的黑色深V,“你覺得這種身材哪個男人喜歡?”
我低頭一看,胸貼完整的包裹住了所有的春色,一點都沒洩露出來。
這可是最小號的胸貼。
我撥開那隻手,很冷靜的整理好衣服,“我以後會多吃點飯,多喝木瓜牛奶,儘量攢夠資本,好讓你頭上的綠帽多幾頂。”
“舒晚意你他媽是瘋了?!”靳寒終於受不了了,他看著我,“這兩天吃錯藥了?”
以前那個舒晚意,沉穩大方懂事體貼,怎麼可能滿嘴胡言亂語?
要是我爸聽到我剛才的話,可能會氣出心梗。
可是隻有先變成瘋子,才能從即將變成瘋子的靳寒手裡逃出來。
沒有向晴的出現,他是不會和我離婚的,商政聯姻從來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的過家家,他那麼理智的人,權衡利弊是拿手好戲。
而我又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眼睜睜看著他愛上別人的過程。
“那你和我離婚吧。”我再度提出。
“別做夢了,舒晚意,我要你用一輩子來後悔當初嫁給我的決定。”靳寒又恢復了冷漠鎮定,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目的,“你想各玩各的,那就各玩各的。”
我錯愕了,為了讓我後悔嫁給他,連綠帽子都能接受?
沒想到被迫娶我,給他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心理陰影,需要極端報復我才能緩解。
正當我腦子裡暫時短路時,靳寒突然伸手勾住了我的腰身,將我的身體緊緊貼在他身上,他舔了舔唇,眼神晦暗不明,“要我先替你二次發育一下嗎?”
“不要!”我立馬推開了靳寒。
註定要分開的人,就不要再產生不必要的接觸。
靳寒眯了眯眼眸,眼神非常犀利的盯著我,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應該早就看穿了這兩天我的異常,他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仰頭與他對視,“舒晚意的雙胞胎姐妹嗎?嗯?”
一個愛了他九年的女人,怎麼可能突然間這麼反常?
我露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你猜。”
“舒晚意,我們之間的婚姻沒那麼簡單,一旦解體,涉及到的利益糾紛繁多,我沒空陪你演愛恨情仇,如果實在耐不住寂寞想出去玩,”他沒回答我的話,只是湊近我的耳邊,“記得戴套,野種我可不認。”
我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應該擁有平靜如水的內心,可是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我抬手狠狠甩了靳寒一個耳光,震得我掌心發麻。
靳寒被我扇的臉上浮現出一座五指山,他偏著頭,清晰流暢的下顎線,勾勒出完美側顏。
被打都是這麼帥。
他緩緩扭頭,眼神陰狠可怕,彷彿下一秒就能掐死我,我的手在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那一巴掌把我的傷口崩開了,正在流血。
靳寒看了一眼我的手,轉身離開,只留給我一個冷漠的背影。
我看著從紗布裡滴落的血,覺得挺好的,總比上一世心裡流血強。
從那一耳光以後,靳寒又消失了,他在娛樂八卦新聞上,在狂蜂浪蝶中,在夜店,在公司,就是不在家裡。
我算著時間,只差半個月就要到靳寒和向晴相遇的時候了。
這段時間,我總是時不時去“午後花園”,點上一杯黑咖啡和幾分甜食,默默注視著向晴工作,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的映入我的眼簾。
我要是個男人,我也喜歡她。
“向晴,你男朋友來看你了!”一個同事提醒向晴。
對,我記得她是有男朋友的,只是那個可憐的男友,完全不是靳寒的對手,哪怕那時候他與向晴正愛的熱烈,也抵不住權勢地位化作的棍棒,打成了苦命鴛鴦。
我知道向晴的存在時,她已經與可憐前男友分了手,所以我沒有調查過那位前男友。
餐廳的門推開了,穿著白T恤和淺藍色牛仔褲的年輕男孩走了進來,他戴著白色棒球帽,手裡拎著一盒章魚小丸子,乾淨清爽。
我愣了,男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