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良看著殺來的林豐,一臉嘲諷。即便林豐算得上天才,那又如何?
終究只是五品武師。
和他比,太嫩了。
一想到自己,斬殺一個天才般的人物,錢良臉上的笑容更甚,他就喜歡殺死這些天才。
錢良也提著劍迎了上去,兩人再度交手,只聽撞擊聲不斷傳出,轉眼又是三十餘招。錢良的呼吸都有一絲的急促,而林豐已然大口大口喘息著。
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珠。
很是疲憊。
錢良打量著林豐,讚許道:“林豐,你握劍的手,開始有輕微的顫抖,已經快撐不住。能在我錢良手下,走過五十招的四品後天高手,不超過一掌之數。而你以五品之身,撐了五十招,足以自豪。”
林豐眼神銳利,沉聲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不自量力。”
錢良的臉上,盡是不屑,更有輕視。
他雖說驚訝於林豐的戰鬥力,換做林豐是三品先天,他絕對會被林豐碾壓。可是如今,他是先天高手,林豐是五品。
雙方實力差距,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林豐,你該死了。”
錢良沒有再耽擱時間,再度提劍往前衝。
“鐺!鐺!鐺!!”
武器撞擊,不斷響起。
林豐不斷揮劍格擋,卻是一步步的後退,難以抵擋。
錢良迅猛揮劍,一步步逼近,攻擊愈發霸道。
噗!
林豐忽然面色漲紅,張口便吐出一口鮮血,神情痛苦。甚至在這一瞬,他踉蹌後退,身形錯亂,胸前出現了破綻。
機會來了。
錢良眼前一亮。
他本就是廝殺經驗極為豐富的人,所以在林豐後退的瞬間,錢良一步踏出,掄劍劈斬。
林豐停下,連忙提劍格擋。
“鐺!!”
兩把劍再度撞在一起。
“撒手!”
錢良再度發力,沛然的力量衝擊下,林豐手中的劍直接被磕飛。
蹬!蹬!
林豐再度撤退。
這一退,已然沒了武器。
錢良粗獷冷厲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抹得意神色。殺人就在此時,他大踏步往前,趁著林豐踉蹌後退時,利劍再度斬下。
“死吧。”
錢糧口中低喝。
劍鋒迅猛,在林豐剛停下腳步的瞬間,撲哧一聲,斬落在林豐的肩膀上。劍鋒入肉,林豐臉上流露出痛苦,但他的一雙眸子,卻前所未有的明亮。
就是現在!
他等的就是現在!
林豐左手閃電般抬起,一把抓住錢良的劍,制住錢良的劍。
右手閃電般揮出。
一道寒光,在衣袖中乍現。
呲啦!
寒光劃過錢良喉嚨,林豐鬆開握住劍的手,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這一刻更是汗如雨下,再也沒了半點力量。
“你,你,你怎麼……”
錢良眼中有不可思議。
噗!
喉嚨上血痕裂開,鮮血猶如泉水般噴湧出來。
哐噹一聲。
錢良手中的劍,跌落在地上,那魁梧的身軀,隨之倒在地上。錢良僅存的一絲意識,都還有這濃濃的不可思議,以及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
他是三品先天高手,怎麼會五品武師反殺。尤其林豐的劍,明明被他磕飛,林豐怎麼能割裂他的喉嚨?
可惜這一切,都不會再有答案。錢良只覺得周遭,無盡黑暗侵襲而來,徹底吞噬了他的意識,轉眼間意識泯滅,再沒了半點的氣息。
呼!!
林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終於贏了。
真要和錢良正面搏殺,他不是錢良的對手。三品先天的真氣,以及力量,都遠強於他。如果林豐是四品後天,他足以和錢良一戰。
如今僅僅是五品,實力還是不足。恰是如此,林豐一開始便定下了主動示弱的策略,隱藏實力。實際上,也不算真正隱藏,只是留下一口真氣在。
他一直在強攻,不斷的麻痺錢良,讓錢良認為,林豐實力不過如此。
然後,又被擊落了佩劍。
在這個前提下,錢良徹底放鬆了警惕,沒有任何防備。等到最後,錢良一劍斬落下來,林豐施展苦肉計,任由錢良站在肩膀上,再以手握劍最後麻痺錢良。
然後,便是洗髓經催動最後的真氣爆發,給予致命一擊。
破軍這匕首,林豐一直都隨身攜帶,所以在關鍵時候,才能一擊必殺。
若非如此,林豐撐不住。
林豐仍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甚至這時候左臂肩膀,以及他的左手血流如注,更是鑽心裂肺的疼痛,更有鮮血流淌。
林豐咬著牙,忍著傷勢,自己簡單撕下衣衫,包紮了一番,止了血。
他這時候更是癱坐著,真氣在最後一擊徹底耗盡。甚至全身筋骨,都有快散架的感覺,畢竟一直和錢良硬碰硬,身體受了傷。
可是,一切都值得。
林豐更是自傲。
他以五品武師境界,硬生生斬殺三品先天,尤其是憑他一己之力。
想到錢良的刺殺,林豐的面色又冷下來。
李家,這個仇他記下了。
等他去了咸陽,定會拿下李家,讓李虛後悔今天的決定。
“快,快。”
忽然間,高小魚的聲音傳來了。
卻是高小魚先前離去,回到縣衙立刻高呼,然後和王越帶著一眾衙役回來了。
高小魚跑在最前方,看到林豐癱坐在地上,神色慌張,連忙蹲下來,道:“公子,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他有些慌了神。
林豐待他恩重如山,林豐卻是傷勢頗重,他更是自責。
高小魚小心翼翼攙扶著林豐起來,道:“公子,我揹著您,我們回家。”
林豐點了點頭,趴在了高小魚肩膀上。
王越看到現場的情況,面色更是森冷,一言不發。他跟著高小魚一起,徑直回到林家。管家墨十二得知林豐受傷,連忙出來,迅速請了醫師給林豐包紮傷口,仔細上藥。
墨十二站在一旁,略微佝僂著背,面頰垂下,那一雙深邃的眸子中,卻是閃爍著冷光。
王越神色關切,問道:“賢弟,怎麼回事?到底誰,敢當街劫殺你?尤其你的實力,都這般強橫,竟是受傷。”
林豐回答道:“李虛安排的人,名叫錢良,三品先天高手。若非我以傷換命,這一次,就得徹底栽了。”
嘶!
王越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三品先天。
王越看向林豐更是震驚,林豐以五品的境界,逆斬三品先天。
太厲害了。
甭管林豐怎麼取勝的,單單是這一戰果,就令人咋舌。
王越震驚後,卻是憤怒道:“李虛這老匹夫,真是欺人太甚。這事情,我會傳書給父親,請父親出手。”
林豐搖頭道:“李虛派人刺殺,伯父不便於出面干預,這事你就別麻煩伯父了。”
王越道:“賢弟你放心,我會請父親出手的。”
他沒有多說什麼,或許王家為了林豐,直接和李家開戰有些不划算。可在王越看來,李虛要殺他的兄弟,這事就絕對不行,必須要討個說法。
更何況,林豐還有官身在。
王越內心有了想法,他便站起身,道:“賢弟,你好好養傷,我先回縣衙去撰寫書信,先送一封書信給父親。”
林豐點了點頭,王越急匆匆就離開了。
墨十二提醒道:“家主受了傷,老奴雖說不懂武藝,卻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些時間,家主注意調養,切莫留下病根。”
林豐道:“沒什麼,不必擔心。”
趙樂賢和白玉瑤在這時候,也是急匆匆的一起回來。兩人都在回春堂內做事,得了高小魚安排人通知,很是慌張。
兩人看到林豐受傷的模樣,趙樂賢無比憤怒,白玉瑤更是淚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
白玉瑤在林豐面前坐下,問道:“夫君,身體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林豐道:“沒什麼大礙。”
白玉瑤道:“是誰要殺夫君?”
林豐輕笑道:“李家的餘孽罷了,人已經被我殺了,你不必擔心。”
他沒有說李虛,只說李家餘孽,免得白玉瑤擔心。
白玉瑤道:“李家的人真是陰魂不散,真是該死。”
林豐道:“好了,我沒什麼事,都下去吧。我有些疲憊,要休息了。”
“好,好。”
白玉瑤連忙答應下來。
趙樂賢雖說擔心,但見林豐的傷只是在肩膀和手,沒有更深的傷,這才鬆了一口氣。跟著白玉瑤一起離開,墨十二也是躬身退下。
林豐這才閉眼休息。
這一戰很辛苦,他又流了很多血,很是疲憊。
在林豐睡下後,後院管家墨十二居住的院子內。他站在房中,神情冷肅,甚至這一刻,墨十二再無佝僂姿態,雖說鬢髮斑白,卻透著肅殺之氣。
在墨十二身旁,一個黑衣人躬身站立,神色拘謹。
墨十二呵斥道:“你暗中跟在公子的附近,竟讓公子受傷。尤其這次公子面對的,是李家的三品先天高手錢良。萬一公子有個閃失,你擔得起嗎?”
“混賬!”
墨十二呵斥一聲,一巴掌抬起就扇了出去。
啪!
耳光響亮。
黑衣人直接被打翻在地上,他辯解道:“大人,當時錢良攔路,公子安排高小魚去求救。我想著以公子實力,拖延應該能辦到。一旦我發訊號救援,就會暴露身份,所以不曾出面。沒想到,公子直接反殺了錢良。”
墨十二聽到這話,直接一腳踹出,砰的一聲踹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面色一下痛苦起來。
卻是一聲不吭。
墨十二冷冰冰道:“陛下傳令,我贏十二可以死,你們都可以死。唯獨,公子不能死,他是陛下看重的人。這一次,是公子反殺了錢良,可如果出了差池,你我都得死。”
墨十二,便是贏十二。
他得了贏三的吩咐,化名墨十二到永寧縣,進入了林豐府上,專門負責保護林豐的安全。
“顧忌身份暴露?”
“只要老夫的身份不曾暴露,一切都沒有問題。”
“這次的事,我會上報陛下請罪,是我御下不嚴。可如果下一次再犯,你自行解決,別讓老夫動手殺你。”
贏十二心中慶幸。
得虧林豐厲害,以五品之身斬殺三品先天高手。他更是佩服林豐,天下間武人,能在五品境界斬殺三品的,近乎不可能。
林豐卻是辦到了。
贏十二看著地上的黑衣人,呵斥道:“滾,別在這裡礙眼。”
“是!”
黑衣人悄然離開。
贏十二坐下來,翻看著呈遞回來的廝殺資料,撰寫了一封書信,便悄然讓人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