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微笑道:“兄長,咱們和李家已然是敵對。雖說雙方,暫時都有顧忌,不曾直接撕破臉出手。可是,暗中的敵對,絕對是不會少。”
“所以挖掘溝渠的訊息一傳出,李乾會坐視不理嗎?絕不可能。我認為李乾,肯定會出手干預。到時候,李乾帶人鼓譟,說兄長浪費錢財,空耗民力,最終,便是兄長丟了顏面。”
“甚至耗費人力物力,解決不了乾旱,就是執政的汙點。”
“屆時,還怎麼升遷?”
“我們要做的,是任由李乾帶著人鼓譟。到時候灌溉成功,便藉機把李乾的人,直接一網打盡,再度削弱李乾的力量。”
林豐眼中多了一抹銳利,道:“如果有機會,可以拿下李家在永寧縣的力量,便直接拿下。總之,一步步到最後,計劃可能面臨變化,就隨機應變。越是往後,就越可能提前行動。”
王越聽到後,眼中神色愈發的明亮,更是眉飛色舞。
他很是期待。
王越搓了搓手,興奮道:“賢弟所謀,真是高明。我們一直藏著筒車,先佈局挖掘溝渠,就可以引蛇出洞,讓李乾出手。尤其是隨著李乾的力量衰弱,我們就可以著手收尾。”
林豐頷首道:“是這個意思,當然如果李乾能擋住,甚至要反擊,我們便按照原計劃,一步步來。先削弱李乾在藥材上的商業,再從糧食生意、書店生意上入手,總之,隨機應變。”
王越頷首道:“賢弟所言甚是,我們就這麼辦。”
兩人仔細商量著細節。
畢竟很多事,細節上也很是關鍵。
在兩人商量的時候,有侍從進入,稟報道:“縣尊,縣衙外來了一個名叫高元的人,說是有重要事情求見。”
“請進來。”
王越吩咐一聲。
侍從去傳令,時間不長,高元一瘸一拐的進入。他看到王越、林豐後,躬身行禮,然後道:“縣尊大人,您剛離開後不久,就有十個潑皮,到了東山村,說了李家交接土地的事情。”
“然後,這些人就說李乾安排了,讓我們給栽種的藥材搗亂,使得藥材難以收穫。當時,我就拒絕,這些人卻是要動手,我帶著村子的人,把這十個潑皮全部拿下。”
高元道:“如今所有人,都被押解在縣衙外,請縣尊處置。”
王越詢問道:“你做得很好,這一次起了衝突,你們自身可有傷亡?”
“沒有!”
高元很自豪的回答。
王越看向林豐,問道:“賢弟,這些潑皮已經拿下,我們怎麼處理?”
林豐問道:“高元,這些人的情況,可曾瞭解?”
高元頷首道:“回稟林縣丞,我大致提審了一番。這些潑皮中,為首的人名叫葉大壯,是混跡永寧縣城內的人,掌握了城內的幫派。葉大壯出口叫囂,說讓我們放人。否則,李乾一定會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林豐看向王越,頷首道:“兄長,高元這一次做得很不錯。他村子的人,更是立下大功。我建議,縣衙撥三十兩銀子,嘉獎他們的英勇。另外這些潑皮,收押送入牢獄。”
“就依照賢弟的安排。”
王越臉上笑容綻放,顯得很是開心。
畢竟拿下了葉大壯等人,接下來,對付這些地方上的潑皮,就更是容易。王越當即喊來了侍從,帶著高元去領錢,同時讓人把所有的潑皮,全部押解到縣衙牢獄中羈押起來。
一切處理完,時間不早,已經下午申時左右。
王越、林豐在書房中交談時,有侍從進入,稟報道:“縣尊,李乾求見。”
“請到大廳中。”
王越吩咐了一聲。
命令安排了下去,王越看向林豐,說道:“賢弟,等會兒和李乾交鋒,你來負責。老匹夫一張嘴很厲害,我佔不到優勢。”
“沒問題。”
林豐點頭道:“兄長放心,一切交給我。另外,你再安排人,悄悄把葉大壯帶到偏廳。堵住他的嘴,讓他聽我們說話。”
“好。”
王越點了點頭。
他當即安排了下去,然後和林豐一起,聯袂來到大廳中。不多時,李乾跟著進入,旋即又有侍從抬著一口口大箱子魚貫進入。
足足有十口大箱子。
李乾面色陰沉,一揮手,侍從全部退下,然後李乾看向王越、林豐,說道:“王縣令,十萬兩銀子,都在這十口大箱子中。其中一部分,摺合成了金條。”
林豐笑道:“李家主真是信人,短短時間,就湊集十萬兩銀子。這一份家底,誰見了都會眼饞啊。”
李乾冷冰冰道:“林豐,這一次付罡的事情,算你狠。你也不要猖狂,得罪了我李家,後續,我們慢慢清算。你如今有多猖狂,以後就會有多後悔。自以為攀上王家的高枝兒,我告訴你,你會後悔的。等王越離開了永寧縣,你就是無根之萍。”
“好嚇人啊。”
林豐笑道:“李家主這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都快。先前在李家時,你可是低聲下氣,沒有這般的態度。你要知道,付罡還沒有交給曹喜之,還在我們的手中。”
“你……”
李乾瞪大眼睛,呵斥道:“王越,莫非你要出爾反爾?”
王越道:“我一切聽賢弟的。”
李乾又看向林豐,道:“林豐,莫非你答應的事,要反悔不成。既如此,這些錢我立刻帶走。大不了,魚死網破。”
林豐說道:“來,你要帶走,儘管帶走。只要你敢,你隨意。”
李乾頓時啞然。
他看向林豐時,那恨意比之對王越都更多。
這一切,都是林豐造成的。
林豐站起身,走到李乾的面前,伸手啪啪打在李乾的臉上。雖說力量不大,可是李乾的臉一下就漲紅,雙目噴火,一副憤怒模樣。
欺人太甚。
林豐欺人太甚。
林豐不管李乾的態度,直接道:“李乾,不服氣嗎?不服氣很好,我就喜歡你不服氣卻又憤怒的樣子。我都還沒有威脅你,你倒好,送來銀子就開口威脅。”
“換做我是你,不會這般猖狂,也不會口出惡言。我要報復,肯定先隱忍,再伺機而動,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不過也難怪,你是世家子弟出身,怎麼學得了隱忍呢?被我敲詐了十萬兩銀子,心中積攢了無盡的惡氣,難以排解也是正常。”
“唉,這就是生兒不孝。”
林豐一副戲謔模樣,道:“李家的一切,都是你兒子李鬱造成的。若非李鬱,你也不至於受我脅迫。換做我是你,早就打死那孽障。”
李乾握緊了拳頭,咬著牙道:“林豐,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