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海洋,我是水,我覆蓋了大部分地球……”
“我創造了他,每一條河,每一朵雲,每一滴雨,都將回到我的懷抱……”
在京城另一件事情是聯合國環境保護片《海洋》的大陸解說音,被官方點到的明星一般都會參與,算是能刷逼格的一件事情。
可惜,只能刷一下逼格,其他的就沒辦法了。
走慈善、走大使路線就像是走時尚路線一樣,屬於西方常見的演藝圈鍍金渠道,但是在大陸這條渠道基本是廢的,因為做慈善做聯合國大使等,就要去演講,要去關愛老百姓,要去對時政發表意見,成為公眾領袖。
比如方沂在美國如果是華裔明星,那他配了《海洋》這種環境保護片子後,多少要給自己樹立個環保鬥士的名頭,然後逮著美帝地方政府或者大企業做的汙染狂噴,積攢人氣。
然而,在大陸,懟草偷稅開party的都有,但還沒有人敢這麼找死,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找死。
——原定的配音演員是大導演兼演員姜紋,但姜紋的聲音太男人了,磁性過了頭,不適合給小孩子聽。他推薦了方沂來,本人也來到現場打發時間。
姜維的聲音適合配邪惡boss,比如《變形金剛2》的威震天。
恰好,方沂和姜維講的也是威震天。
白玉蘭獎後,《變形金剛2》在華上映,這是一部文戲基本弱化,而全片機器人打架,腎上腺素狂飆的爆米花電影,就連第一部的主角薩姆也淪為穿針引線的工具人。
然而,該電影即便在總菊苦心孤詣安排在淡季後,仍然票房極佳,輕而易舉登入大陸年度票房總冠軍,拿到4.28億元,與此對應的大陸鉅製《十月圍城》、《赤壁下》等電影票房還不能破三。
差距太大了。
《2012》,《特種部隊》,《阿凡達》還等著輪番上映呢,結果下等馬直接幹翻了全場,圈中人都覺得風雨欲來,對電影行當更加悲觀。
“cg,遊戲,動畫……有一天是不是會超越電影,變成虛擬現實,從此不再有電影,也不再需要演員和導演。”
方沂對師兄姜紋提問,而姜紋很喜歡跟人座談這些,對電影行業指點江山。
他說,“好萊塢這麼發展下去,是有這麼個趨勢了……我不知道那些個機器人有什麼好看,忒俗,但觀眾喜歡,我也沒辦法,如果電影行當死了,死了就死了吧,我反正是拍不來。”
方沂瞪大了眼睛,不敢苟同。
姜紋又說,“我看了你拍的微電影,其實啊……圈裡的老傢伙都看了,我們要關注新人導演嘛……方沂,你很不錯,你是拍文藝片的料,片子都有留白和暗喻。”
姜紋越說越激動,用手來比劃,“是這樣的,一部爆米花片子,一部低階娛樂的片子,讓沒怎麼看過電影的來看,會覺得有趣,太刺激了!看完了,還會懷念它!”
“但是,我要說但是了,我認為觀眾在五年,了不起十年後,他看了更多片子,或者他閱歷更深了,他有醒悟的那天,然後對那些爆米花片子的導演會豎起中指,呸!孫子,你他嗎的當時玩我,給我看這種垃圾東西!”
姜紋拍了拍自己胸脯。“我姜紋要拍的,就是讓人能回味的片子,讓人知道我不是在他嗎的耍他,我還是對得起他的票錢。”
方沂:“有沒有可能,既兼顧到藝術,也兼顧到觀眾的觀影體驗,我相信也能做得到。”
姜紋似笑非笑,“你這太難了,其實我也做不到,我還沒做到過,那是我的目標,站著把錢掙了……方沂,看來你理想遠大,既然都說到這了,我問你個問題。”
“師兄說。”
姜紋頓了頓,用一種念臺詞一樣的聲音說,“如果電影真的死了,消亡了,怎麼辦?”
方沂沒有立刻答,而是想好了才說,“仍然會有創作者,他們是新的‘導演’,也許那時候給他們改了名字,叫什麼製作人、或者再其他的……但是創作永遠不會消亡,消亡的只是形式。”
姜紋嚴肅起來,“方沂,你比我更加樂觀……我上次跟你說的片子,你到底有沒有興趣,大帥哥,你說話要一言九鼎。”
“當然有。”
“好,大概是年末要開拍,或者明年初開拍。你最起碼給我空出三個月,其餘的時間我不管你。”
方沂點頭答應了。
姜紋人就在京城,約他以後常來聚會,介紹給他京內喜歡贊助電影的資本家,免得以後拉不到資金。
《海洋》這片子要在十月份的東京電影節上做開幕片,巧的是,閉幕片《飛屋環遊記》也是他配的,所以很可能要去東京一趟,當一回毯星。
小直升飛機在劉家的大豪斯上空懸浮,在鏡頭裡,能看到二樓茜茜一號的房間,但她把窗簾緊緊拉住,什麼也不可能看到。
劉給方沂發訊息說,“方沂,自從拍了《愛有來生》,來我們家附近的記者變多了,我們這個小區有哪些人大家都熟悉,我出門看到了陌生人,心裡就覺得,他們是不是有歹意。”
“你不是無所謂嗎?”
“有時候還是怕的。”
方沂把小直升機降低,嗡嗡的在諸多寵物腦袋上盤旋,引得它們嚷嚷起來。
終於讓劉天仙聽到了,她開啟窗戶一見到直升機,明顯氣到了,“現在更過分了,這是犯法了吧,我要報警抓他們。”
她一手正抓著手機,另一隻手抓了枕頭往飛機這邊扔,但夠不著。
方沂勸她,“彆著急,我們做明星不能隨便報警的,上了報,都是我們的錯。”
劉天仙苦著臉,方沂從監視器上看到她從二樓消失,然後又從一樓出來,上半身是睡衣,下半身換了瑜伽褲,出門的那一剎那還在拖著鞋,踏過了自己剛丟的枕頭。
“這裝置是不錯,就是角度有限制,還有,還是太抖了。”
在測試玩具的方沂饒有興趣的看著劉天仙,用和他從來都不會有的速度走完那二十米路。
劉天仙的聲音幾乎能在現場聽到了,且越來越近,“方沂,我直接找這記者了,實在是太可惡,我問他到底要採訪什麼,怎麼這麼煩人。還有,我原諒他這一次,再犯就報警抓走他!”
“咦?你為什麼要叫?”
說的是兩人一起養的狗,眼睛不好使,鼻子很靈。比她更快的在鐵門口扒住搖尾巴了。
劉天仙意識到了什麼,聲音也顫抖起來,“方沂?”
厚重而嚴實的外門開啟。
狗先一步衝出來,圍著他的褲腿轉圈,方沂則是兩胳膊豎起,前伸:
“要報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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