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文湛臉色一凜,飛快地衝上去扶住她,迅疾出手按了電源鍵。
穆晚晴嚇死了,以為自己要被跑步機甩出去,誰知文湛及時出現!
被他從後摟進懷裡,她驚魂未定地回頭看了眼,眸光訝異中藏著濃濃的疏離。
“謝……謝謝……”她喘息著道謝,不加掩飾地推開男人,一邊擦著汗一邊走開。
文湛感受到她的疏離了,眸光暗暗一沉。
知道她今天的反常是為何因,文湛沒有計較,只是轉身看向正在喝水的她,關心地問:“有沒有崴著腳?”
“沒有,就是嚇到而已。”穆晚晴喝完水,依然在喘,耳邊還嗡嗡作響著。
好不容易透過運動暴汗平復的心潮,此時又捲起漣漪。
她不知文湛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在她身後站了多久。
外面謠言滿天飛了,他還能這麼早回來,是已經處理好了?
而他又會怎麼跟自己解釋?
穆晚晴看似平靜的外表,心裡的浪早已氾濫成災。
但不管怎樣,她的決心不會再變。
文湛看著她,見她眼眶跟臉頰都泛著潮紅,也不知是哭過還是運動所致,那滿臉流淌的水珠,同樣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她明顯躲避著自己,從言語到肢體都寫滿了抗拒。
文湛心裡有點慌。
果然,她白天的寬容淡定都是強撐假裝的。
當謠言升級,輿論加劇後,她連表面的平靜偽裝都堅持不住了。
兩人間短暫沉默後,男人抬步朝她走近了點,低沉迷人的嗓音帶著溫和服軟,“那個,網上那些事……”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那都是謠言。”穆晚晴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劈頭打斷。
她怕自己心太軟,太沒骨氣,被他三言兩語一鬨,就又動搖決心,左右彷徨。
她不想再猶猶豫豫搖擺不定了,只想快刀斬亂麻,將這一切儘快畫上句號!
一開口就被打斷,男人眉心更緊。
“你知道是謠言,為什麼還要避著我?”
“有……有嗎?我們之間,不是一直都這樣……”她閃爍其詞,將兩人的距離拉遠,迴歸到過去兩年的常態。
只有這樣,她才能維持自己可憐僅剩的自尊。
文湛聽出她在劃清界限,英俊溫潤的臉龐頓時收緊幾分,語調也沉了下去:“你什麼意思?”
穆晚晴暗暗吞嚥,鼓起勇氣,而後轉過身迎向他的視線:“不管網上那些是不是謠言,你喜歡陸可珺的事實無法改變。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也無權干涉你的私事,所以——你不必跟我解釋什麼。”
說完這話,她不敢去看男人陰沉嚴肅的臉色,拿起水杯跟毛巾,低頭從他面前快步離開。
文湛愣在原地,雙目錚錚地盯著她離去的背影,有那麼一瞬,他很想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抓回來,讓她好好說說——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黎秘書說,要想挽回她,要想維持住這個家,他就要拿出誠意。
然而事實是,他放下身段和顏面,主動示好、示弱,甚至求和,可卻換來對方的不屑一顧,冷嘲熱諷。
文湛一手扶額,側臉咬出凌厲的痕跡,氣得有些頭暈。
女人怎麼都這般不可理喻!
對她忽略漠視時,她一直靜靜地守在身邊,溫順得像只求寵的貓兒。
好不容易他幡然醒悟,開始對她重視關照起來,她卻端起身架,擺起了譜!
這一晚,穆晚晴又一聲不吭地去睡客房了。
文湛熱臉貼了冷屁股,面子上掛不住,也沒再去哄,獨霸大床氣得半宿沒睡著。
————
翌日。
謠言繼續發酵。
雖然經過公關,網上沒有熱門詞條了,可這件事已經在上流圈子裡傳開。
所有人都在議論,而且對此深信不疑。
文湛一大早就接到好幾通電話,有來關心的,有來刺探真假的,後來陸可珺的父親陸正明也打來電話——
“文湛,上午來我家一趟,顧昕辰也會過來,有些事我想當面跟你們說清楚。”
陸正明語氣很嚴肅,稱呼自己的女婿都是點名道姓,可見有多生氣。
事已至此,文湛知道肯定得給個說法,於是沉聲回應:“我一會兒過去。”
掛了電話,他連早飯都沒吃。
出門上車前,他回頭從庭院裡看了看二樓。
不知是不是錯覺,客房的窗簾好像動了下,他目光深邃無邊,氤氳著說不清的濃郁暗沉,而後低頭上車拍上門。
二樓客房,穆晚晴站在窗簾後,心跳惶惶不安。
聽到汽車聲響,她情不自禁地撥開窗簾往下看,想知道是不是文湛要出門了。
誰知,他站在後車門邊會突然回頭看向二樓,嚇得她連忙躲閃。
雖然昨晚運動鍛鍊後很累,但夜裡依然沒睡好。
兩年多的相識相處,她早已被這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一顆芳心全落在他身上。
前段時間,兩人關係緩和,尤其是那幾次親密,讓她更加深陷沉淪,甚至都幻想兩人幸福美好的未來了……
可現在一切回到原點。
嘗過蜜糖的甜味之後,再失去的痛苦遠比永遠都未品嚐到更加劇烈殘忍。
現在只要一想著他們要離婚,她會離開文湛跟孩子們,便心如刀絞,渾身的力氣都彷彿被抽乾。
軟軟地靠在窗簾後,女人眼淚緩緩凝聚,不爭氣地滑落。
突然,房間門被敲響。
她嚇了一跳,忙打起精神抹去眼淚,上前開門。
周嬸抱著兒子過來,搖著晃著:“太太,小少爺洗完澡估計又餓了,你再喂點吧。”
“嗯。”穆晚晴接過可憐癟嘴的兒子,轉身到沙發上坐下。
周嬸跟進來兩步,欲言又止。
穆晚晴也看出來,等兒子吃上奶,她回頭看了周嬸一眼,輕聲問:“還有事?”
周嬸卷著雙手握了握,吱嗚道:“網上那些事……我也聽說了,太太,我覺得三少不是那種人,我看著他長大的,三少的人品我敢打包票。”
穆晚晴很平靜,道:“既然你看著他長大的,自然也清楚他有多喜歡陸可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