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隨即轉身,走向浴室,去洗澡換衣服了。
穆晚晴拆開檔案袋,見裡面是檔案,取出一看,驚訝得嘴巴微張,眼眸定住。
居然是房產證書,還有一些不動產的證明資料。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看浴室方向,想說話,又想著那人在裡面聽不見。
這……
爺爺給她這麼多財產做什麼?
她非親非故的,怎麼能拿這些?
讓別人知道了又要多想的,以為她就是圖老爺子這些東西。
女人坐立不安,起身走到浴室那邊,來回踱步。
過了會兒,文湛洗完,腰間圍著浴巾開門出來。
穆晚晴聽到聲音,立刻緊張地抬頭。
文湛一出來與她對上視線,冷峻的臉龐也有瞬間不自在,一手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浴巾,好像是在檢查緊不緊。
“那個——”女人出聲,可眸光落在他身上,瞬間被他標準性感的倒三角身形吸引。
臉色呆住,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後面的話突地戛然而止。
文湛也尷尬了。
不過,他瞥見女人手裡拿的東西,反應算快,主動問:“是對這些財產公證有疑惑嗎?”
“啊?噢……對,對對!”穆晚晴回過神來,連忙收回視線,低頭看著手裡的檔案,吞吞吐吐地道,“這個……我,我不能要,還,還……給你吧!”
她紅著臉快步上前,一把塞進男人懷裡。
文湛還沒伸手接她就轉身走開了,那些紙張又飄落一地。
穆晚晴窘得要死,剛轉身又轉回來,趕緊蹲下去撿起來。
文湛攥著腰間浴巾,沒有彎腰下去,只是勸道:“這是爺爺留給你的,你拿著。”
“不不不,真的不行,我打死也不能要這些。”穆晚晴渾身似火燒,三兩把將東西撿起,又重新遞給他。
可文湛沒接。
她著急:“你拿著啊!這些財產,太……太多了!我拿著覺都睡不著的。”
別人都羨慕天上掉餡餅,可她卻覺得惶恐!
這種不勞而獲,飛來橫財,讓她心裡特別不安。
文湛依然沒有接,只是近距離定定地看著她。
瞧著她的不安與狹促不是裝出來的,男人心裡頗有些意外。
看來,自己以前的確對她有太多誤解。
不貪慕虛榮,不為金錢財富所動——該說她是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還是說她心思單純本分率真?
“你一心想著跟我離婚,離開這兒,如果身無分文也無立身之處,你怎麼養活自己?”文湛很平靜地問她。
穆晚晴心絃一緊,聽到“離婚”兩字,心頭狠狠顫了下。
什麼意思?
他同意離婚了?
所以這是給她的離婚補償?
“我……我有手有腳有頭腦,能養活自己。這些日子,我在準備找工作了。”她低垂著眉,臉頰由先前熱燙變成針刺般難受。
說到找工作,文湛突然記起壓抑好幾天的話題:“你大學畢業後,都沒真正上過班,你知道你看的那些招聘都是什麼薪資待遇嗎?”
她抬眸,漂亮的大眼睛滿是困惑。
什麼意思?那些工作有問題?
“我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而是你什麼都沒有,那三五千的工資,你連租房子都不夠。”
“……”穆晚晴愣了下,臉色有些難堪,但倔強地道,“那些工作總有人做,人家可以的,我也可以。”
她沒有別的優點,但吃苦耐勞這一點最擅長了。
畢竟,從小什麼樣的苦日子都經歷過。
文湛見她這麼天真,忍不住淡淡笑了下,“找那些工作的,要麼是本地人,吃住都在家裡。要麼就是沒什麼學歷的,只能做那些,跟人擠在合租的城中村裡。”
“……”穆晚晴抿著唇,接不上話來。
她是不怕吃苦,只是現在有了孩子,做了媽媽,心底裡總想著體面些,害怕等孩子們長大,懂事了,看不起她這個媽媽。
可沉吟片刻,她依然搖搖頭:“不管你怎麼說,這些我不能要。”
見男人不接,她只好轉身放在鬥櫃上。
文湛看著她倔強的模樣,氣得牙咬咬。
怎麼就一根筋,說不明白呢?
這點財產,對文家來說,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明白爺爺的考量,想讓她有點傍身的資本,就算往後兩人真的離了,她起碼不用流落街頭。
可她……
文湛也氣到了,懶得再勸。
穆晚晴也知道這會兒氣氛僵滯,留下不好,低低丟了句:“我去看看寶寶們……”離開了臥室。
臨睡前,穆晚晴原本想帶一個娃回主臥,有個孩子做緩衝,她跟文湛之間不會太窘迫。
可週嬸一把攔住:“這些日子三少可辛苦了,你倆剛和好,夜裡就安心睡覺吧,兩個孩子交給我們。”
“……”穆晚晴很是無語,忍著臉紅說,“可我要是不餵奶,又會……”
“放心,夜裡小傢伙們哭了,我抱過去。”
周嬸的用意很明顯,想給小兩口創造睡前親熱的機會——有孩子在身邊,哪怕睡著,也還是會有所顧慮的,哪能盡興啊。
穆晚晴明白老嬸子的意思,羞得臉頰通紅。
周嬸笑得更加曖昧,拱著她離開房間,回主臥。
她在門口磨嘰了好一會兒,祈禱著裡面的人已經睡了,才輕悄悄地擰開門把。
然而,一推門,卻見男人站在窗前打電話。
他腰間的浴巾換成了一條絲質睡褲,垂順的質感襯得他雙腿更長,上半身依然光著,寬挺的肩背能清楚地看到優美的肌肉線條——光一個背影瞧著,就充滿了勾人的荷爾蒙氣息。
她假裝看不見,默默進屋,默默走到床邊。
文湛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沉沉,比外面夜色還暗,而後交代電話那邊:“放心,我沒事……讓可珺也不要多想,你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剛躺下的穆晚晴,微微拉緊的心絃一抽。
可珺?
她大概知道,電話那邊是陸可珺的丈夫,顧公子。
看來,他們三人白天確實發生了什麼,所以陸可珺傍晚時分給她打了那通電話來發洩。
文湛打完電話,將手機隨手一放,轉過身走向床榻。
掀開被子坐上床,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可珺今天給你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