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目的地,餘夏才知道他們舉辦婚禮的地方是池慕程曾經給她過生日的那個莊園。
莊園裡一片春光明媚,微風徐徐,隱約有貝母片叮叮噹噹地響起,彷彿有纏綿的愛意訴說不盡。
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是雙方的至親好友。
而程建安、池雅雲、陳錦安、蘇清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出現在這裡的不是業界的權威專家,就是某個行業的大拿,一眼望去,全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們一個個盛裝出席,使得這座莊園更加彭蓽生輝。
池雅雲看到餘夏的時候,眼睛一亮,“今天真的太美了!”她對餘夏的滿意毫不掩飾。
“媽,辛苦你了。”餘夏知道婚禮有多麼繁瑣,這兩天長輩們都忙得不可開交,她著實過意不去。
“不辛苦,應該的。我帶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池雅雲遊刃有餘地將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半個小時後,婚禮正式開始。
婚禮現場的搭建是以低飽和度的霧霾藍為主色調,那是能觸動內心柔軟角落的色彩,溫柔素雅,平和閃耀。
和別的新娘不一樣,餘夏是由兩位父親牽著走向池慕程的,一個是餘林海,一個是陳錦安。對於她來說,這兩個父親很重要,一個給了她生命,一個給了她完整的父愛,所以她不能厚此薄彼。
兩個父親同時將她的手交到了池慕程手上,池慕程鄭重地接過,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爸,陳爸,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餘夏的。”他一絲不苟地向兩位長輩承諾。
而後他緊緊牽著餘夏的手,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到親友們的面前。
餘夏悄悄瞥了他一眼,小聲地問:“池慕程,你緊張嗎?”
只因池慕程握得她太緊了。
池慕程似乎也意識到了,趕緊鬆了些力道。
“不緊張,就是激動。”他等這一刻等了許久了。如今得償所願,怎麼能不心跳加速。
之後的流程都是順理成章。
王警官作為證婚人發表了講話。
他也是昨天晚上跟餘夏和池慕程的朋友在一起聊天,才知道當初竟然搞了場烏龍,但卻誤打誤撞成全了兩人的圓滿,也算是兩人的媒人了。
在證婚詞的最後,他將民國時期流行的婚禮誓詞贈與了他們:“嘉禮初成,良緣遂締。情敦鶼鰈,願相敬之如賓,祥葉螽麟,定克昌於厥後,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結鸞儔,共盟鷲牒。”
婚禮現場時不時地響起掌聲。
愛意隨風起。微風拂過花海的痕跡,是熾熱的心動和盛放的愛意。
而後,他們相對而立,面朝彼此,訴說誓言。
池慕程向來清冷的眸子此刻流轉著無盡的溫柔,盡數鋪陳在餘夏身上,情絲無限翻湧,他彷彿要把餘夏繞進眼眸深處,從此為他一人私藏。
“餘夏,你是我一生遇到兩次的驚喜,也是我日復一日的歡喜。從此,許你一人以偏愛,盡我此生之慷慨。
他的聲音柔和如清風,在她心底掀起了層層漣漪。
餘夏燦然一笑,美麗的瞳仁若明珠生暈,光彩琉璃,“池慕程,這世間青山灼灼、星光杳杳,秋雨淅淅,晚風慢慢,我想邀你共賞。且以歡喜之心,慢渡日常,你願意嗎?”
池慕程唇角含笑,眼瞳裡清晰地映著她動人的身影,“我的榮幸。”
大概是之前的環節掉了鏈子,顏槿感覺無言面對餘夏,所以這會兒作為新娘的閨蜜,她硬氣地警告了池慕程一句,“池總,如果你敢動她一根頭髮,我就讓你沒有頭髮。”
臺下引發了一陣歡笑聲。
餘夏簡直要懷疑顏槿是來砸場子的,現在跟她絕交還來得及嗎?
好在司儀很敬業,繼續cue流程,“現在請新郎親吻新娘!”
在眾人的見證下,在盛大而璀璨的陽光裡,池慕程炙熱地吻了下來……
空氣裡滿滿地繾綣著愛意和幸福。
當天晚上,韓明洲拉著幾個兄弟吵著要鬧洞房。
然而他們興致盎然地來到池慕程安排好的房間,卻發現空無一人!
池慕程早就帶著餘夏離開了。
意識到被戲耍的韓明洲咬牙切齒地想要打電話給池慕程興師問罪一番,順便壞他的好事。結果池慕程的手機竟然關!機!了!
而池慕程宴席散場後就帶著餘夏回了雍和園,正式開啟了他們甜蜜的婚後生活。
他才不管那些人如何跳腳。
第二天他便帶著餘夏度蜜月去了。
結婚後第二個月,為了避免兩人兩地分居,而餘夏也不希望池慕程一直兩地奔波,所以最終選擇辭掉了萬盛的工作。
與此同時,陳錦安和蘇清研究培育的產品也正式進入品牌市場,註冊了“河清海晏”的商標,需要進行專業化的運作和推廣。餘夏便接下了這個重擔,成為了品牌運營官,並組建了自己的團隊。
半年後,河清海晏的釋出會大獲成功。
慶功宴上,有人來向餘夏敬酒,餘夏舉起酒杯,裡面的酒香撲鼻而來,卻引得她忽然一陣反胃。
“餘總你沒事吧?”合作方關心地問道。
餘夏強忍著難受,滿含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自己都覺得太失禮了。
剛好池雅雲就在旁邊,見狀便轉身走了過來,“怎麼了?”
“我看餘總好像有點不舒服,是不是最近勞累過度?”合作方知道池雅雲是醫生,所以替餘夏說了下情況。
池雅雲擔憂地將餘夏拉到了一旁,扶著她坐下,然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過了片刻,池雅雲眉間的川痕緩緩松展開,她目光一片清和,若無其事地問餘夏,“你例假多久沒來了?”
餘夏忖了忖,“好像推遲了兩個星期了。”說完她才意識到不對勁,“媽,你這麼問什麼意思?”
池雅雲臉上的笑意慢慢放大,“你呀!明天讓老二陪你來一趟醫院。”
餘夏正要進一步追問,池慕程便急匆匆走了過來。他一臉關心則亂地盯著餘夏,“剛才聽人說你不舒服,是哪裡不舒服?”他焦灼的視線在她身上來回探尋著。
“你急什麼!”池雅雲嗔怒了一句,隨後又變成了笑眯眯的樣子,“如果我沒切錯的話,你應該是升級了。”
池慕程一頭霧水地盯著池雅雲,什麼升級?什麼意思?
池雅雲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平常不是精明睿智得跟老狐狸一樣麼?怎麼關鍵時刻就糊塗了。
“餘夏是喜脈。”她換了個直白的方式。
池慕程:“……”
餘夏:“……”
*
8個月後,餘夏在海宴鎮試驗田基地考察的時候,肚子突然發動了,後來連忙被送到了縣裡的醫院。
池慕程聞訊匆匆乘著私人飛機趕了過來。
經歷了三個小時的疼痛,小傢伙終於出來了,是個姑娘,抱在池慕程手裡小小的一團,都不敢用力。
一想到餘夏忍受了那麼強烈的痛,池慕程很是心疼,一遍遍地跟餘夏說:“老婆,辛苦了!”
然後主動承擔起了照顧小丫頭的責任,換尿布、哄睡,從零開始,活學活用!
餘夏躺在病床上,看著忙得不亦樂乎的池慕程,內心感慨萬千。
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又回到了這家醫院。
他們曾經在這裡相遇,又在這裡誕下愛的結晶。
命運彷彿就是一次次奇妙的輪迴。
池慕程終於把小丫頭哄睡放在搖籃裡,一回頭就看到餘夏清澈的眸子裡笑意分明。
他走到她身旁,眼睛像是皎潔的皓月,“在想什麼?”
餘夏嘴角揚起了好看的弧度,溫柔的聲音像是春風輕拂,“我在想:你是我十六歲不想錯過的初夏。”
池慕程心間一陣鬆軟,他俯身在她額上親了一下,“那年的錯過,只是未完待續。”
後來,他帶著餘夏走到了那棵梧桐樹下,這裡是她踢翻他洗筆筒的地方,也是他們看螢火蟲的地方。
他在梧桐樹下熱吻她,說動聽的情話。
“餘夏,我會在有限的時間裡無限地愛你。”
“我也是,像大海無邊無際,像圓周率沒有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