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隔出來的窄小空間內,置放著浴桶,沈定珠不著寸縷地泡在水裡。
水面飄滿了各種藥材,霧氣氤氳上湧,卻在蕭琅炎方才闖進來的瞬間,水霧飄散。
沈定珠回眸,眼中漆黑惶惶,她伸手蓋住自己白皙的瘦肩,見蕭琅炎怔在那裡,美人的面孔上,浮出一抹生動的嬌怒。
“王爺,您還不出去!”
蕭琅炎從她這聲呵斥裡回過神來,神色漸漸重新覆上冷霜般的陰沉。
這才是沈定珠原本的性子,平時她雖然扮做溫柔小意的嬌軟模樣,但實則,蕭琅炎知道,她內心深處住著一隻張牙舞爪的貓兒。
但凡遇到不快,這貓兒便會伸出爪子,抓傷冒犯她的人。
蕭琅炎上前,沈定珠整個身子都貼在浴桶邊沿,那雙氤氳出水霧的眼眸,黑亮濛濛。
“沈定珠,你將本王的話拋之腦後,真以為本王不會罰你?”他的聲音,帶著冷厲的逼問。
沈定珠心頭一沉,面上不表,她仰起細白的面孔:“王爺說的什麼,妾不明白。”
“不明白?”蕭琅炎驟然伸掌,拉住一節纖細的手臂,將沈定珠半拽起身。
“嘩啦”一聲水響,離開溫暖的浴桶,沈定珠的肌膚頓時被激起顫慄。
她護著身前,面色驚惶惱怒:“王爺,放手!”
蕭琅炎盯著她的薄眸裡,彷彿有火在燒:“你今日單獨去見周陸離,想幹什麼?”
水珠順著沈定珠白膩的肌膚滾落,她的靠近,帶來芬芳,混雜著藥香,竟讓蕭琅炎莫名地品出了一絲苦情氣息。
“妾歸還銀兩給周將軍,王爺有什麼好生氣的?”
“真的只是為了歸還銀兩?周陸離馬上要與傅家定親,你這麼做,只會引起傅家的注意,你不是個蠢人,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麼做對你沒有好處,你到底想幹什麼?”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沈定珠微微垂下眼睫,不欲說話的樣子,就晾著他。
蕭琅炎薄眸陰沉,喉頭間滾出一聲冷笑:“無法無天。”
真是縱的她沒了規矩,竟也對他啞然相向!
蕭琅炎將她從水裡徹底撈起來,沈定珠驚呼一聲,轉瞬就被蕭琅炎扔到綿軟的榻上。
她倉促地爬起來,誰料他已如大山般重重壓下。
沈定珠衣不蔽體,十分難堪,更因為身上的不適,渾身輕輕顫抖起來。
“王爺讓開!”她手臂護著自己,美眸滿是急怒和慌亂。
蕭琅炎扼住她的手腕,想要挪開,卻沒想到,她竟死死地按著,不讓他碰。
“現在知道抗拒了?你不說,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蕭琅炎那炙熱衝撞的吻,直接咬在她的鎖骨上。
這樣的冰肌玉骨,他不是第一次觸碰,但每每撫摸,都愛不釋手,像一塊美玉。
沈定珠全然不像之前那麼配合,她拼命掙扎,卻不敵他力氣大。
門口的徐壽聽到屋內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嬌呼,沈定珠好像真的生氣了。
王爺大概是太粗魯了,也不顧著沈姨娘還生著病。
徐壽擺擺手,帶著護衛退到了院子之外。
屋內,沈定珠已經力竭,而蕭琅炎的脖頸處,也被她纖細的指尖挖出一條細紅。
此時,他單手握著她兩隻手腕,高舉過頭頂,另外一隻手,則按在她的心口。
方才一番劇烈折騰,蕭琅炎好不容易才制住身下這女人,他既不想按疼她,省得她嬌氣。
偏偏沈定珠更加惱怒了,她美眸中的神色,憤然牴觸。兩人輕輕喘息著,彼此氣息交融。
說不出的曖昧,可彼此情緒都到達了憤怒的頂點。
蕭琅炎漆黑的目底,猶如一片墨色汪洋。
他看著她極其白豔的面孔,和姣好的身姿。
“本王不管你什麼意圖,你記清楚,傅雲秋和傅家,不是你能碰的,離他們遠點,這是為你好。”
身體上的不適,和對家人的擔憂,凝聚成一股怒火,從沈定珠的心底熊熊燃燒起來。
她看著蕭琅炎的目光也趨近於冰冷。
“王爺,我只想問問,要是傅雲秋招惹我在先,她先想害我家人性命,難道,我也不能還擊?”
蕭琅炎微微皺眉:“她不會,也不敢。”
沈定珠嗤笑:“是您太不瞭解她了。”
果然,在蕭琅炎心裡,傅雲秋就是潔白無瑕的,她什麼惡事都不會做,只有沈定珠,做什麼都是錯的。
這會兒,她也不打算再裝了。
沈定珠美眸如霜,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蕭琅炎。
“傅雲秋貪戀權勢,一定忍不住,會去太子那邊求真,只要她去了,這就是我的目的。”
蕭琅炎黑目一震,按著她手腕的力道忽然加重:“你怎麼敢如此擅自妄為!此事竟不與本王商量一二?”
沈定珠笑的輕蔑:“王爺就算知道又如何,事關傅雲秋,王爺不是隻會讓妾小心地避讓嗎?”
“傅雲秋自找的,她算計妾的家人在先,妾不可能坐以待斃,王爺知道妾最在乎什麼,知道妾現在付出一切是為了什麼!”
蕭琅炎神情微冷:“本王已經在為你的家人想辦法了,你為何還要不知足?我最後警告你一遍,離傅家遠點,你設局引傅雲秋懷疑太子這件事,本王會想辦法阻止,也不會讓人陷害漠北那邊。”
“你最好乖一點,我不會容忍身邊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
聽言,沈定珠的一雙眼眸,不知是氣的,還是傷心了,漸漸變作一片通紅。
她紅唇抿起一絲可笑的弧度:“王爺為什麼不去警告傅雲秋,反而只會欺負我呢?”
蕭琅炎怔了怔,下一秒,眼底寒霜侵襲。
這隻貓兒,當真跟他伸爪子!
“不許這樣看著本王。”蕭琅炎強勢地伸手,正要捂住她的眼睛。
突然!
沈定珠掙脫開他的束縛,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咬在了手臂上。
蕭琅炎神情一冷,疼痛讓他俊眉狠皺:“沈定珠!”
她好像生氣極了,咬住片刻,察覺到血腥氣,才鬆開了嘴。
蕭琅炎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被咬過的地方,泛著血青色。
她果真放肆。
沈定珠像是解氣了,拿手背擦了一下嘴角,俏麗的面孔,神色暢快。
那樣軟白嬌嫩的身子,就跪坐在床榻上,僅披著一層錦被,鬆鬆垮垮地搭在肩部。
蕭琅炎乜斜她一眼,還不等他開口說話,沈定珠便已經裹著被子起身。
“妾要離開王爺,離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