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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恩公,趙恩公留步。”
趙無疆剛踏出京都商會的富甲閣,就聽見身後有一道熟悉的聲音,似在呼喚他。
他緩緩回過身,發現原來是一身樸素灰衫的李元正。
這名在劍榜排名十六,江湖赫赫有名的走鏢人,自上次賣劍葬母之後,趙無疆還是第二次見他。
“李兄。”趙無疆拱手抱拳,回以和善笑意。
李元正快步上前:
“趙恩公,上次你伸出援手,元正感激不已,沒想到今日能在商會相遇。”
“別恩公恩公地叫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以後喚我一聲名字即可。”趙無疆搖頭笑道:
“你來此處購置何物?”
“趙恩...趙兄。”李元正嘆了口氣:
“我來,是為了一柄劍的。”
趙無疆與李元正邊走邊聊:
“龍闕?”
“正是此劍,趙兄見過?”李元正疑惑。
他倆行走在街道上,繞到一個巷弄口,穿過這個巷弄,就能抵達對街。
此時正值午時,烈日當空,路上行人減少,巷弄更是空無一人。
“我在拍賣場見過此劍,此劍已斷,劍身蘊滿不少煞氣。”趙無疆眸光一閃:
“莫非李兄與龍闕劍的主人有淵源?”
“趙兄當真慧眼如炬,龍闕劍的主人李長風,是我......”李元正嘆道,突然話語戛然而止,整個人的氣勢凝結起來,宛如一柄出竅的劍。
在他們前方的巷弄,躍出十數道身穿勁裝手持刀劍的身影,虎視眈眈等著他們。
隨後在他們身後,亦是冒出十數道殺氣騰騰的身影,將他們夾擊在巷弄之中。
“讓開!”李元正左手已經握住了劍柄,面容微冷。
“不知死活。”
前方人群分開,一身白衣勝雪的秦塵走了出來,譏諷道:
“左撇子,跟你沒關係,但你今天倒黴,和趙無疆這狗東西走在了一起,所以都得死!”
趙無疆劍眉一挑,謙和一笑,沒有開口。
“本公子最討厭你這張笑臉!”秦塵面色陰沉,道:
“但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任何報仇的機會!
也不會給你任何求饒的機會!
動手!”
秦塵雙手一揮,向後退去,前後三十多號人一擁而上。
趙無疆搓了搓手指,神色淡然,李元正劍已出鞘,三尺青鋒在空中揮舞,如秋風掃落葉,劍氣向著四周橫掃而過。
“噗噗噗...”劍氣沒入血肉的聲音不絕於耳,李元正劍氣掃過之處,衝上來的身影皆被斬斷,或攔腰斷作兩截,或從脖子處順滑地滑落一顆頭顱,或身軀左右斜斜一分為二。
血漿登時間灑滿地面,或塗在牆壁之上,刀劍紛紛跌落在地,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走鏢人,左手劍李元正,一生護鏢數年,從未有過失手。
而鏢,既有貴重貨物,也有重要活人。
一個呼吸間,三十號人盡數命喪黃泉,四品超凡武者之威,可見一斑。
這就是四品嗎?齊林說過,劍榜十名之後皆在四品超凡境界,飛花摘葉可殺人,四品就已是這般強橫,那四品之上的三品宗師之境又是何等的可怕?
趙無疆眼眸閃爍。
秦塵渾身都是血跡,將他一身白衣染得一片血紅,他望著滿地的斷肢和粘稠的血水,心中已被驚駭填滿,他拼命告訴自己快逃,可根本挪不動腳步。
“我不會給你任何報仇的機會。
也不會給你任何求饒的機會。”趙無疆將秦塵方才說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了他。
李元正左手一抬,宛如一根琴絃被輕輕挑動,發出一聲清脆的嘣聲,劍氣眨眼便至,擊穿秦塵的胸口。
秦塵張了張嘴,後悔之意終於湧上心頭,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仰天重重倒在血泊之中。
李元正將劍入鞘,抱拳凝視趙無疆:
“趙兄,那日我便承諾,待元正解決完私事,必護你左右,定不會讓他人傷你分毫。”
“走吧。”趙無疆緩緩點頭:
“你方才說,李長風是你何人?”
李元正面容悲慼,眼眸低垂:
“是我師尊。
當初我為了盡孝,離開師門回家照顧母親。
可我在前些時日安葬好母親之後,收到了小師妹的訊息...師傅...遭人謀害了...
並且...屍骨無存...
聽說,師傅的龍闕劍流經到了京都商會,我方才便想去尋此劍。”
“你小師妹沒說是誰謀害的你師傅嗎?”趙無疆發問。
李元正搖頭:
“也許所料不差,是那劍榜第一的無麵人。
但目前還不確定,也許劍上有線索...
小師妹常年呆在師傅身邊,應該能夠透過龍闕劍發現端倪。
她不日之後,將要來京都一趟,屆時自會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