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呵呵,二三分?什麼分法?你我起碼得二八分,你二,我八!”王有財眸蘊貪婪,譏笑不已,微風撫過他的身軀,在他的身後凝聚成一道蒼老的身影。
趙無疆搓動手指:“殺了。”
王有財眉頭一皺,突然他聽到一聲咔嚓巨響,似從自己脖頸處傳來,隨後他看到趙無疆的身軀在傾斜,世界在顛倒。
“砰!”
他重重砸在地上,腥熱的血水從他口鼻不斷湧出,匯聚在他身下變成血泊。
他至死才想明白,有些人是他得罪不了的。
......
清風捲起血腥味飄向遠處,趙無疆與甲二三遠遠跟在車隊後面。
他要查清,這批東西去往何處。
王有財臨死之前說的那些話他還記得清楚。
其中他注意到一個關鍵點:今日無採購。
無採購掩護,又這般早,證明這批藥材比較緊急。
前兩日已經運送過一批,加上這一批,甚至以前可能存留的,這數量不簡單啊......
趙無疆搓了搓手指,眼眸微微眯起,這能用來協助豢養多少樓蘭蠱?
背後之人要攤牌了嗎?
還是說有什麼其他的陰謀?
趙無疆心中升起陰雲,他與甲二三遠遠跟在運送藥材的車輛後面,一路走街穿巷,漸漸到了碼頭。
大夏在開國之初,曾修建有一條運河。
運河蜿蜒貫通南北,流經的州縣皆設有碼頭,皆為漕運繁華之地。
京都碼頭,亦是大夏最大的運河碼頭之一。
趙無疆來到此處,四周人來人往,嘈雜鼎沸,搬運著從船上卸下來的貨物,再將其裝載上馬車驢車,運往京都的東西二市。
他看到運送藥材的隊伍穿過人群,緊接著湧出一群身穿官服的小吏,協助一同搬運藥材,送往船上。
“大人,戶部的小吏。”甲二三沉聲,他此刻是慈眉善目的老者,仿若一個老奴僕,安靜站在趙無疆身側。
太醫院,戶部,還有誰在參與?
趙無疆劍眉越皺越深:
“走吧,二三,回去了。”
“大人,要不老奴前去查探一番?”甲二三躬身。
趙無疆搖頭,查到這已經夠了,太醫院加上戶部,也許還有更多的部門參與其中,他稍微想一下就清楚,這背後有一個或者一群他現如今絕對惹不起的人。
很多東西只能暗地裡慢慢查,不能明著去。
......
趙無疆與甲二三來到東市,他呆在京都這段時間,還沒好好看過大夏京都的繁華。
東市商鋪林立,這裡流經著從其他地方運來的奇珍異寶各色百貨,商販與遊人來來往往,吆喝聲與討價聲此起彼伏。
趙無疆饒有興致穿梭在人群,他一襲如墨黑衫,揹負雙手,悠哉遊哉。
甲二三慈眉善目,跟在趙無疆身後半步,也打量著來往的行人與沿邊的商鋪百貨,他盡忠職守大半輩子,鮮有這種放鬆的時刻。
“你動手啊!”
一聲怒喝響起,即使在喧譁嘈雜的東市,也顯得格外響亮。
趙無疆看見前方圍著一群人,在議論著什麼,方才那聲怒喝就是從被圍住的中心傳出,他快步走了過去。
熱心的吃瓜群眾趙無疆擠過人群,瞳孔微縮,在他的前方,一位錦衣華服跋扈姿態的青年,正用一柄劍的劍鞘拍打一名劍客的臉頰。
華服青年身後跟著兩位身形壯碩的奴僕。
而在劍客的身後,有著一張薄木板,木板上寫著四個大字“賣劍葬母”。
劍客模樣普通,此刻左邊臉頰紅腫,嘴角也有一絲絲血跡溢位,他的眸子中殺意與隱忍在閃爍,面對眼前闊少的挑釁,他只是沉聲說著那句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
“這把劍,五十兩。”
“李元正,你動手打小爺,小爺我給你一百兩!來啊!”錦衣青年眸中都是譏笑,劍鞘拍打劍客的臉頰:
“動手啊,怎麼?不敢了?”
人群中的喧譁議論更加激烈,甲二三也擠過人群,來到趙無疆身邊。
隨著圍觀群眾的討論,趙無疆也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
華服青年叫劉莽,家裡在京都做布匹生意,富甲一方,同時劉莽的叔父在朝中擔任要職,劉家也因此算得上有錢有勢。
而被打臉的劍客叫李元正,家住京都的外圍,較為貧寒。
李元正父親早亡,母親含辛茹苦帶大他和兩個弟弟妹妹,李元正在及冠之後,開始行走江湖,過上了替人押鏢的生活。
在三天前,母親身死,他回來奔喪,想要下葬母親,結果剛好遇到覬覦自己妹妹美貌許久的劉莽想要趁機欺辱妹妹,多年行走江湖的他直接將劉莽打得屁滾尿流將其趕走,也因此結下了仇怨。
劉莽家中勢大,動了關係不讓李元正母親葬在京都,並派人一直騷擾。
李元正空有一身武道修為,卻抵不過劉家的人多勢眾,他因此想要賣掉自己的寶劍,換取銀錢,既用來帶著母親離開京都讓其安葬在城外,又用來今後贍養自己的弟弟妹妹。
如今面對劉莽的挑釁欺辱,他是可以還擊,但一想到家中的弟弟妹妹,他忍了下來,只是重複著那句:
“這把劍,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