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我就給他算過一命,陳家會有一個天才出世,可惜這個天才命格天生受損,當不了縫屍人,所以必定會出意外......”老張轉頭看向我,陰惻惻的笑了一聲,“而這個意外,除了未破手,先縫屍,似乎也沒有其他的了!”
“陳青山這人很倔,遇到了這種事兒絕不會找我幫忙,肯定會自己解決,就拼他那把老骨頭,想要解決......除了拿命給你頂一下,還能拿啥?”
我聽得心裡直抽抽。
難不成這個老張有辦法能解決我身上的問題,可惜爺爺不願意找他才,硬靠著自己才死的麼......
“哎,說這事兒幹嘛,喝酒喝酒!”羅老三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了句,轉身又從衣懷裡掏出一瓶未開封的酒,擰開蓋子像是賭氣一樣,灌下去小半瓶。
爺爺死了,這世上除了我之外,就屬羅老三最難過了。
雖然他們之間有仇,可爺爺教了羅老三埋屍的手藝,又帶著出了這麼多年的活兒,也算是半個師父。
而羅老三現在帶著我出活,大概也是為了償還爺爺這麼多年的恩情。
回過神來,老張見羅老三重新掏出了一瓶酒,瞬間就急了。
年邁枯瘦的身子就像是充滿了力量一樣,瞬間就撲了上去。
一把將酒瓶奪了過來。
順勢又將自己喝了沒剩多少的小半瓶遞了過去,嘴裡嘟囔著,“老子本來就沒多少年活頭了,居然還想著跟我爭酒喝,咋滴,你是要替我去死昂?”
“我是怕你喝死在這兒,連個收屍的都沒。”羅老三撇撇嘴,將酒喝完,把空瓶子往旁邊一丟,一臉神秘兮兮道,“老張,你想不想後面一個月天天有酒喝?”
“啥...啥意思啊?”老張腦袋一縮,目光警惕得盯著羅老三,“我怎麼瞅你不像是好人呢!”
羅老三乾咳了兩聲,繼續道,“陳酒遇到了點事兒,需要你幫忙,這個忙你幫不?”
“幫的話......往後一個月,你的酒他包了!”
我嘴角一抽,這羅老三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的主兒!
心想一點酒而已,非要分得這麼清楚。
轉頭看向老張,見他神色動容,我清楚到了我開口說話的時候。
我湊到了老張的面前,認真的說道,“張師父,我想請您出山幫個忙,別說一個月的酒,就算是兩個月的我也答應!”
“真的?”老張皺眉,被皺紋包裹的眼底卻藏著一絲欣喜。
我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就包兩個月的酒,還有什麼端倪?
轉頭看了一眼羅老三,見他笑眯眯不說話的模樣,我咬牙道,“包了,只要你肯幫我這個忙,兩個月的酒我包了!”
“成交!君子一眼駟馬難追,你小子要是敢反悔,老頭子我拆了你的骨頭!”老張笑吟吟的模樣看得人心底直髮寒,總感覺有什麼陰謀。
“行了,你說吧,到底什麼事值得你們兩個大晚上的跑來找我?”
我認真的看著他,將楊老狗閨女的事兒跟我的事兒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老張聽完整個人激動得差點站了起來,“你們特孃的瘋了?”
他指著我的鼻子就罵了起來,“你看看你這樣子,學縫屍才幾年啊?還想去招惹劉老太婆,你爺爺年輕的時候都沒你這麼牛逼!”
“腦子裡灌了漿糊的玩意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被罵得抬不起頭來,轉頭想要向羅老三求助,卻發現對方歪著頭抽著煙,絲毫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心一狠,我把煙盒往地上一砸,大聲道,“咱們四家跟劉老太婆的恩怨都多少年了!爺爺一死她還敢欺負到楊老狗跟我的腦袋上,不趁著這個機會去解決,咱們啥時候解決!”
“難不成要把這恩怨放到後面幾代人身上啊!?”
老張臉色一僵,愣在了原地,半天都沒能憋出一句話。
我腦子一熱,越說越起勁,“趁著老一輩都在,咱們四家的頂樑柱都還有力氣收拾劉老太婆,抓緊弄死她,不然......要是再過個幾十年,鬼曉得咱們四家還有沒有後人,或者後人有沒有那個實力去對付人家!”
“啪!”
羅老三朝著我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咦!’了一聲,掃了一眼老張,看向我,笑罵道,“小兔崽子,你這話是在陰陽我們沒有後代啊?還是青黃不接啊?”
“我...我不是這意思!”我連忙搖頭,後悔說出剛才這些話。
老張有沒有子嗣我不清楚,可羅老三光棍了幾十年,別說子嗣了,怕是連寡婦的手都沒碰過。
這話說出來太得罪人了!
“行了,我倒是想問問你...準備怎麼對付那劉老太婆?”老張擺了擺手,眯著眼睛盯著我!
我遲疑了一下,回道,“裝作聽她的上門幫她孫子縫眼睛,然後找機會弄死她?”
“算了,你還是滾犢子吧,看你這模樣也不像是能解決劉老太婆的人。”老張毫不猶豫的譏諷了一句,轉頭一大口酒下肚,臉瞬間就紅了起來。
我情緒激動,張口就想要說話,可這時羅老三卻一把按住我,笑吟吟的看著老張,不急不慢的指了指屋子外面,“老張,楊老狗也跟著來了,這次......他也會跟著去!”
楊老狗跟老張有仇,我本以為他聽了這話會很生氣,可沒想到......
老張‘嚯’的一聲站了起來,開啟房門朝著外面的黑暗掃了一圈,大喊道,“楊老狗,你特孃的來了咋也不來給我磕個頭啊?”
這打招呼的方式有些過於奇特。
陪同起身,我朝著門外探出腦袋掃了一眼,只看見銀白的月光下,有一個隱約在反光的腦袋,正迅速的朝著碑林外挪動......
老張面色嚴肅的盯著我,問道,“你敢保證這事兒楊老狗也要去?”
“保證!他閨女在劉老太婆手裡,肯定會去!”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仇,但眼下我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老張抿了抿嘴唇,臉色有些興奮道,“特孃的,沒想到老了還能收拾楊老狗一頓,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