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夜的一場盛大的狂歡,兩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在濃重的節日氣氛下短暫停留在了一家賭場。
其中扮成幽靈那個在認認真真地擲骰子,隔著布料都能感到少年意氣卻心裡寫滿了愁苦。
“我真的不會玩這個。”幽靈小聲對旁邊那個化著小丑狀的同伴說,“我都沒看懂規則。”
“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是籌碼已經有幽靈幾倍多的小丑已經聽不見他的求助了。
果戈里正嗨著呢。
實在是不會賭.博,最終全部輸了出去,幽靈可憐巴巴的看著同夥繼續在賭場上輸出。
然後他發現了不對勁。
幽靈瞪大了眼睛。
果戈裡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幽幽地怨念地盯著他的鶴見稚久。
“你居然作弊。”鶴見稚久抬起頭,“我還以為你很厲害呢。”
果戈裡做了一個鬼臉,配上他的真·小丑妝看起來非常滑稽,“誰讓我的異能非常適合作弊呢!羨慕了嗎?”
“來來來,我幫你贏回來!”
贏了,但沒完全贏。
連莊家都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請這兩個人出去。
你說他們是來砸場子的吧,年齡較小那個又一把都沒贏過,明明看得出來是非常非常認真的在賭了,但就是運氣差到極點。
但說不是來砸場子的吧,年齡大點那個又手氣很好。
基本上是這個贏了多少那個就輸了多少。
“我自閉了。”鶴見稚久放下骰子,滿臉佛系,“我要去找費佳。”
“這就要結束了?”小丑看起來還有點遺憾,一副還沒有玩夠的樣子。
“我們不是來玩的。”幽靈左右晃了晃腦袋,“費佳還等著我們去接他呢。”
“噢——如果你在擔心的話,那你小看費佳了。”果戈裡又贏了一把,他看起來滿不在乎,“那傢伙有著連魔鬼都能說動的口舌,我們可以等一會再去。”
“不,主要是我不想玩這個了。”鶴見稚久痛定思痛,一點嚐到賭.博甜頭的心情都沒有,“和費佳下五子棋至少能悔棋呢!”
賭什麼賭,他一局都沒贏過!
“太沒出息了鶴見君,居然只下五子棋。”
“說得輕巧,你去贏一個試試。”幽靈拍打小丑的臂膀,一聲接一聲地催促,“科里亞、科里亞!開始了——開始了——”
“哇啊啊啊!可我不想一個個去殺。鶴見君,你知道這位老闆有多少僱傭兵守門嗎?”小丑比了個誇張的數字,他很光棍地說,“要不我們就把費佳扔在這兒?反正他也能自己回來。”
“你們的情誼是塑膠做的嗎?”鶴見稚久驚呆了。
“怎麼可能,費佳親親是我的至交好友,唯一認可的摯友!”果戈裡展開斗篷,他興致高昂的聲音在鶴見稚久身邊響起,“如果能殺死他就更好了!”
鑑定完畢,塑膠摯友情。
“噢,那你加油。”鶴見稚久點點頭,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正好是萬聖夜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了?”
這句話剛剛說完,果戈裡就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鶴見稚久的作戰風格。
噴湧的火花並不是追逐天幕的煙火,而是爆炸的時候迸發出的光亮。
地板的搖晃讓果戈裡扶著桌子,用斗篷掩蓋口鼻避免灰塵嗆到自己。
剛才還熙熙攘攘的賭場此刻寂靜到極點,只剩下一星半點的牆磚墜落聲。
殺什麼殺,直接一個AOE上去不香嗎。
“哇哦。”果戈裡瞪著眼睛發出了第一份感想,“費佳可能已經開始後悔同意你加入天人五衰了。”
“不過我喜歡!”小丑腦後的麻花辮歡快地隨著本人的動作起舞,“再讓戰場變得更盛大一點吧!”
“萬聖夜當然要鬧鬼啦!”鶴見稚久耳朵豎起來,像柴犬一樣撲稜撲稜的歡鬧。
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果戈裡和鶴見稚久兩個人湊在一起那一定會是噼裡啪啦一頓巨響。
什麼?
什麼費奧多爾?
那是誰?不認識,有萬聖夜的狂歡好玩嗎?
…
需要的異能者資料到手了。
費奧多爾垂下眼眸,結束了對方的生命。
這裡是賭場的地下室深層,儲藏部分資金不假,偶爾還會用來關押出千的賭客——順便一提他就是這麼進來的。
費奧多爾起身,想著現在應該有人下來接他的時候,牆壁震動了一下。
很輕,畢竟這裡是地下,只能判斷出是一場爆炸造成的。
“啊啊……真是的。”費奧多爾嘆了口氣,對這種現象表示出了令人驚恐的縱容。
如果是果戈裡看見了一定會驚呼費奧多爾是不是被什麼人附身了。
但那份情感果戈裡是不會懂的。
——並不是知己,也非愛情。
費奧多爾期待著,鶴見稚久口中的回報究竟是什麼樣的。
他不會猜,不是因為對鶴見稚久的信任還是其它,是因為根本猜不出來。
那小子換新計劃比翻書還快,沒這個必要浪費腦細胞。
不過在慢悠悠地走上樓層之後,費奧多爾還是忍不住,升起了分開果戈裡和鶴見稚久的想法。
這兩個傢伙,相性差是一回事,但在起鬨上那確實是天生一對。
“費佳親!!”
頂著幽靈裝扮的鶴見稚久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白色的幽靈外袍上有濺上去的腥紅血跡,疊著已經褐色的血斑,看上去說不出的滲人。
他幾乎要整個人撲到費奧多爾身上,摟著黑髮俄羅斯少年的脖子親暱的貼近。
“你看!我和科里亞成功潛入了!”
“如果你指的是全殺死就沒有人發現這種潛入那大可不必。”費奧多爾清冽的瞳孔裡蘊含著上佳的葡萄酒,倒映出最容易喝醉的人。
“你是國際通緝犯,這樣會被發現的。”
費奧多爾警告道。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本身就被炸彈爆破得搖搖欲墜的大門‘碰’一聲被撞開,大批的警察魚貫而入。
國際刑警順著蛛絲馬跡找上來了。
“「夢想家」鶴見稚久,你被捕了。”
“罪名是教唆國際罪犯Mimic運輸大傷害武器、恐怖襲擊亞洲城市造成數千人傷亡和上億的經濟損失、襲擊聯合國會議十七人……”
鶴見稚久幽靈斗篷下的表情很奇怪,他悄悄和費奧多爾咬耳朵。
“「夢想家」是什麼?”
“是聯合國一致決定給你起的稱呼或者代號,和我的「魔人」差不多吧。”費奧多爾反而意外地看了一眼這隻幽靈,“你不知道?”
白袍幽靈誠實地搖搖頭。
“這個稱號也太難聽了吧,完全就是在嘲諷我。”鶴見稚久皺起鼻子。
“夢想家夢想家,白日夢想家。這肯定是被我找上門過的那幾個政客取的,真難聽。”
“我倒是覺得很貼切,完全符合稚久的偉大目標。”費奧多爾輕笑一聲,“你那可是比什麼都要宏偉的目標,連‘理想’二字都不足以承受,夢想家倒正好。”
幽靈撇過頭,哼出一聲鼻音。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一切都會作為呈堂證供……”
兩個罪犯還在咬耳朵。
“這句話好像很耳熟,我上次差點被抓的時候也聽見過。”白袍幽靈那兩顆掛著裝飾的黑豆豆眼睛呆萌地看天。
博學多才的費奧多爾不需思考就給出了答案,“米蘭達警告。美利堅合眾國的法律,這次抓你的人看來是帶著私心來的。”
“那我豈不是連國際法庭都上不了直接被扭送異能監獄?”
費奧多爾咬住大拇指的指甲,“有可能。”
“這可不行,我還沒把我的萬聖節禮物送給你呢。”鶴見稚久說著拿出一個遙控器。
他思考到了這樣的可能性。
窮舉出來的每一個下一步都帶著殺戮和血腥。
費奧多爾停頓半秒,發自內心地讚賞道:“你真的是個在天賦的界域線上走鋼絲的人才。”
鶴見稚久,一個頭腦並不過人的少年,站在天才與瘋子的界限上被拉著退了一步。
正是這一步,讓費奧多爾看清了這個人究竟有多大的潛力還沒被神威發掘。
罪即是呼吸,罪即是思考。
這是費奧多爾曾經說過的言論。
現在他要加上一條。
鶴見稚久,存在即是罪孽。
…
果戈裡進門的時候被滿地的屍體絆了一跤,差點和大地來個親密的接觸。
“喂喂,人這麼多的嗎?”小丑用他的異能落地,回到了同夥身邊。
“準備好了嗎?”幽靈嚴肅地問小丑。
果戈裡點點頭,麻花辮晃晃悠悠,“這可是專門定做的,你可要準備好。”
費奧多爾看見白髮的小丑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哥薩克帽?
不像,費奧多爾自己戴的就是這種款式的帽子,但也沒看過這麼臃腫和護耳這麼長的。
果戈裡抱著一種近乎笑出聲的表情舉起這頂白色的毛茸茸帽子,在費奧多爾反應過來之前扣到了他頭上。
費奧多爾警惕地發現果戈裡的手還捏著帽子垂下來的護耳部分,而鶴見稚久已經舉起了手機。
這個時候就體現了腦力派的壞處所在。
體力太差,無法反抗。
果戈裡狂笑著捏了一把,一雙兔耳朵瞬間從帽子兩側立起來,硬生生給魔人的病容增添了一份嬌憨。
然後咔嚓一聲定格。
那倆皮孩子還衝他喊:“萬聖夜快樂!”
費奧多爾:……
摸頭殺蠢蠢欲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