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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金姨坐上拉著紙紮的小卡車離開。
我也一溜小跑的回了家。
心情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或許是被那段突如其來的時空景象刺激到了。
我無比迫切的想要打出五雷掌,可又不得要領。
只能抓住手旁的一切機會,不遺餘力的朝前撲騰。
太怕了,另一個我中指都被摺疊到手背的畫面太恐怖。
裝東西的動作一頓,中指?慈陰未來有可能斷了我的道指嗎?
不,她不敢,我道指裡有她的血丹,她不可能自損壽路,畫面裡的是……左手!
我沒出息的顫了顫,兀自搖頭,默默跟自己說著沒關係,即便慈陰真的掰折了我左手中指,那也能接上,怕個球,有本事她直接要我的小命!
單肩挎著大包出門,即便金姨說林老闆那邊香火都有預備,我還是習慣自帶。
裙子的高腰裡亦是被我掖了一圈符紙,有備無患!
進到院子我就看到了一襲黑西服的武妹。
別說哈,武妹這模樣氣質一穿上全黑的筆挺西服,瞬間就迸發出颯爽英姿。
沒待我示意他出去上車,武妹就持著手機給了我一個稍等的眼神。
他一邊和手機那端的人通著電話,一邊步伐匆匆的進入東樓。
倒是沒耽誤多久,約莫五分鐘後,武妹就拎著個行李袋出來了。
「嗯,找到了,都裝好了,行,你忙著吧,安心,我會照看好小螢兒的,哎,別提我短板的事兒啊,小爺活就活個清醒,只要沒給小螢兒添到亂,那就算我幫忙了,掛了。」
見他揣好手機,我便有些好奇的看向他拎出來的行李袋,「武妹,你給誰去的電話?」
「沐豐,跟他借兩樣發明防身。」
武妹對著我開啟行李袋,「帶上它倆我此行就無所畏懼了。」
「這……」
我略有傻眼的看過去,「你要帶這個拳擊手套?」
武妹竟然朝沐豐哥借了那個‘去死吧,惡靈,能行嗎?
「武妹,金姨對我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今晚的靈體絕不能打,要是給他們惹急了……」
「放心吧,我懂,這個主要是我用來壯膽的。」
武妹掏出那個剪刀形狀的拳擊手套隔空錘了錘,「到時候我就找個地方一藏,拳擊手套就相當於我握在手裡的熱武器了,髒東西準保兒不敢在我這露面,咱們誰也別傷害誰,求一個互相太平。」
我哦了聲,「你要是用來防身還行,那這個……」
他怎麼把沐豐哥改良的聲控手電筒也給帶出來了?
「這個就更重要了。」
武妹一臉神叨的拿起手電筒,「螢兒,凡是有靈體的地界,環境必然是昏暗陰沉,最需要的就是光,一旦遇到了停電,或是瞬間漆黑,我只需嗯哼~!一咳,你看,這手電不就亮了嗎?聲控效果特別好,我左手拿著防身武器,右手拿著家用電器,今晚怎麼著都能熬過去!」
啊。
倒也是。
人才!
「行,那這兩樣東西得裝好了,拉鍊拉緊,別露出來讓林老闆看到就不好了。」
顯得不專業。
拳擊手套有些大,還支楞巴翹的,武妹只得使勁兒將它往行李袋裡面塞著。
「螢兒,你先幫我拿一下手電筒。」
我哦了聲,接過手電突然有了種怪異感。
腦中不合時宜的浮現起一些畫面,脊背不由的繃起。
武妹自顧自忙
活著,膝蓋頂著拳擊手套硬生生拉好行李袋,轉而接過手電筒順著空隙塞到袋子裡,這才撥出一口氣看向我,「小螢兒,你臉怎麼還紅了?」
「可能是要碰到靈體興奮的吧,機會難得麼。」
我敷衍的說了句,低眉順眼的就朝門外走,「裝好了咱就走吧,七點鐘就得到地方,別遲到了。」
努力遮蔽著腦海裡的畫面。
一個月都熬過來了!
關鍵時刻更不能分心!
「也就你遇到靈體會興奮吧。」
上了孟欽給我買的SUV,武妹坐到副駕駛,抱著行李袋臉色發白,「天越黑,我心越慌。」
「慌什麼,跟我出去看事情,遇到靈體你想打都費勁……」
武妹看向我,「什麼意思?」
「你忘了我遇到過多少回烏龍了?」
我按照導航的提示朝金姨發來的地址開著車,笑著道,「還記不記得我考試前要去韓姨那裡喝酒,當天那事主描繪的也很嚇人,說是靈體上身,結果呢?」
武妹笑了,「對,這事我記得,那天我還看出你……」
他意味兒的看了我一眼,「如此說來,我這雙陰陽眼看的還是很準的,你那晚和孟……」
「打住啊,不要在我做事的時候聊孟欽。」
我對著風擋目不斜視,「我一想他心思就會亂,容易影響到工作效率。」
「那咱不提,你今晚效率高點,給靈體聊舒坦了趕緊搬家,我也好早點解脫。」
武妹輕鬆了幾分,「看來老天爺不賞你飯吃也算一件好事兒,至少對我來講是好事兒,大晚上的在家喝喝紅酒,聽聽音樂不要太安逸,閒的出來找罪受。」
我沒心沒肺的笑笑,「武妹,要是你以後沒有這方面的短板了,是不是也能踏道了?」
「怎麼可能?」
武妹看向窗外,「即使不怕普通的靈體,慈陰不也還活著呢麼,只要她還在人世,我的心裡陰影就不可能徹底消除,想要踏道全是坎兒,也就無所謂踏不踏道了。」
「真無所謂?」
我眼尾看著他,「你還是想踏道的,對不對?」
武妹看著窗外沒動,傳遞出的氣場複雜而又迷惘,也沒言語。
我很清楚他是想的,不光他想,每個兄弟都想,踏道是他們兒時的夢想。
只不過他們的翅膀被慈陰撅的太過乾脆,嘎巴一聲,太血淋淋,也太疼痛。
從而才不敢再去想,與其懷揣無望,不如給自己謀條生路。
我都懂得,所以我也想竭盡全力的去幫他們補平短板,哪怕不能讓他們徹底擺脫陰影,像沐豐哥數字紊亂的毛病只好了一半,有慈陰在就沒辦法祛根,但最起碼,還能好一半兒不是嗎?
天色逐漸的暗沉。
我隨著導航的指引到了和平縣接壤的交界處。
這一片我開車去找母耗子的老巢時經常路過,還算是熟。
周遭樹林茂盛,並沒有大型住宅區,零零散散的都是些獨棟的二層小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