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太清聖人揮了揮手,一陣清風將玄元扶了起來。
“是非曲直我早有論斷,妖族屠人確實是過了。”
“但道祖有言,巫妖之間十萬年不得再戰,任何人不得違背。”
“小金烏畢竟是妖皇之子,就交還給妖皇吧!”
“至於妖族也必須對無端屠戮人族做個交代,如何?”
老子,看了看玄元,又看了看妖皇帝俊,然後給出了一個折中的處理意見。
“可以,只要所有對人族動手的妖神自裁,我可以交還小金烏。”
玄元率先開口,望著眼前的太清聖人,心中卻是在不斷思考。
雖然女媧娘娘為自己遮掩了天機,對自己說,即使是其他聖人也看不穿自己和本尊之間的關係,可自己和老子關係匪淺,身上的八卦羅盤還是老子曾經伴生的靈寶元胎,這位大師伯怕是已經看出了自己和本尊之間的關係,這也是玄元直接跪下賣慘的原因。
女媧聖人和通天教主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再加上元始天尊討厭披毛戴角之輩,對妖族肯定沒啥好感,而如今太清聖人開口,雖然是調和,但也向著自己,這波優勢在我。
至於接引、準提應該只是來打個醬油的,西方若是干涉東方事務,怕是三清和女媧都不會樂意,所以可以忽略不計。
“不可能!”
玄元話音剛落,帝俊就直接出言反對,開什麼玩笑,妖庭妖神幾乎傾巢而出,若是沾染了人族鮮血的妖神全部自裁,那未來還如何和巫族一戰。
“聖人,您看,不是我不願意配合,而是帝俊這雜毛鳥沒有誠意啊!”
說完玄元看了看帝俊,又看向幾位聖人,擺了擺手,玄元當然知道帝俊不可能答應,不過談判嘛,就是一個漫天要價,一個落地還錢的過程罷了。
這其實挺悲哀的,億萬人族的性命被拿來當做談判的代價,這還是扯了聖人虎皮的情況下。
若是沒有聖人在場,恐怕就是人族被覆滅也不會有這個談判的代價。
弱者沒有話語權,這就是洪荒世界殘酷的現實,
玄元捏了捏拳頭,原以為自己有了準聖後期的實力,可以在洪荒攪弄風雨,改變人族的命運,可依舊不過是棋盤上的一個棋子罷了,只有聖人,才有執棋的資格。
“若是讓諸多妖神集體自裁,帝俊是不會同意的,你還是換個條件吧。”
女媧娘娘此刻語重心長的說道,人族是她所造,要說一點感情也沒有是不可能的,但曾經作為妖族一員的她知道,帝俊這個人是天生的皇者,為了他的霸業,哪怕是兒子也不是不可以犧牲。
“那,混沌鍾?”玄元試探性的問道。
“想都別想,混沌鍾乃是先天至寶,更是吾弟太一的伴生之物,你覺得人族的性命比得上一件先天至寶?”帝俊滿臉嘲諷的看著玄元。
雖然心中滿是憤怒,但是玄元也不得不強忍下來。
帝俊其實說的沒錯,現在的人族在妖族眼中除了自己能引起妖族的重視,其他人在帝俊的眼中不過就是螻蟻,是血食,是煉製屠巫劍的材料罷了。
“那河圖洛書?招妖幡?”玄元再次開口試探。
“河圖洛書的妖庭鎮壓氣運之物,招妖幡上有著諸多妖神妖聖一縷真靈,你說的帝俊都不會同意的。”
還不等帝俊開口,老子直接打斷了玄元。
“那聖人您覺得該怎麼辦?”
玄元覺得這位大師伯不會害自己,於是恭敬的問道。
太清聖人此刻先是在玄元身上打量了片刻,然後看向帝俊:“三件極品先天靈寶如何?”
“若是妖皇再不同意,那就一拍兩散,讓玄元直接捏死小金烏即可。”
有些時候以退為進不失為一個妙招,之前玄元漫天要價,要的都是帝俊不會同意的,而老子說的三件極品先天靈寶,雖然會讓帝俊心痛,卻是能夠忍痛拿出來的。
帝俊目眥欲裂的盯著玄元,然後看了看身旁眼眶通紅的羲和,嘆了口氣,說道:“好,就依聖人說的辦。”
玄元見帝俊答應,直接開口道:“那我要日月精輪、翠微兩儀燈和不周山葫蘆藤上結的那個紫白葫蘆。”
“並且我要妖族向天道立誓,十萬年內,不得再傷害任何一個人族,違者天誅。”
日月精輪能被妖皇帝俊使用,自然是極品靈寶中的極品,擁有四十八道先天禁制,堪稱先天至寶之下最頂尖的法寶了。
至於翠微兩儀燈,只有四十五道先天禁制,和天地人三燈一樣,但裡面卻蘊藏著兩儀神火,若是能將其融入自己的萬劫神火,威力勢必更上一層樓。
不周山葫蘆藤上結的那個紫白葫蘆就是後世陸壓所用的斬仙葫蘆,原本歷史上東皇太一以大巫后羿及數位大巫的肉身精血煉製而成,送給陸壓護身,一句“寶貝請轉身”不知殺了多少仙佛,令人聞風喪膽。
妖皇帝俊聞言想要反悔,但看見幾位聖人的眼色,還是忍了下來,取出了日月精輪和翠微兩儀燈兩件靈寶,而東皇太一也是拿出來了先天葫蘆藤所結的紫白葫蘆。
見玄元對妖庭的靈寶如數家珍,帝俊都懷疑自家妖庭混入了玄元的間諜。
玄元收下三件靈寶,說道:“還有誓言。”
帝俊很不想立誓,因為他擔心目前收集的人族血肉、精魄還不夠煉製足以破開盤古真身的屠巫劍,但看著對面的十二祖巫和六位聖人,還是不得不立下天道誓言。
見帝俊等人立下天道誓言,玄元也喚出天罡鎮世塔,將小金烏放了出來。
小金烏一出來就直撲羲和懷抱,顯然是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嚇破了膽,羲和也只能抱著自己兒子安慰。
帝俊也開始準備率領諸多妖神離開此處。
“等等。”
“招妖幡是昔年兄長向我求取而來的,既然今日妖族對我所立人族出手,那招妖幡也該物歸原主了吧!”
就在帝俊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女媧娘娘攔住了。
雖然聖人無端不能干涉天道大勢,可招妖幡本就是自己所屬之物,自己將其收回來就是天道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顯然女媧聖人對於帝俊下令屠戮人族也很是不滿。
帝俊看了看女媧身旁的伏羲,可伏羲就跟沒看到自己一樣,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存在,見狀帝俊也只好取出招妖幡交給女媧,然後對著妖庭眾人說了一聲:“我們走。”
這次妖族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帝俊只能期待屠巫劍能夠讓他扭轉大局,消滅巫族,一統洪荒。
……
“多謝幾位聖人為我人族主持公道,聖人大恩,玄元永世難忘。”
見帝俊等人離開,玄元也再次向著幾位聖人行了一禮,今日若不是借幾位聖人的虎皮,怕是真要和帝俊來一個魚死網破,也讓玄元再一次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
以太清為首的三清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去,西方二聖見三清都走了也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最後只剩下了女媧和伏羲。
女媧說了一句自求多福之後,也帶著伏羲消失在了玄元的視線中。
“玄元兄弟,放心吧,等道祖的那什麼法旨時間一到,我們一定宰了妖族那群雜毛鳥,為伱解恨。”
句芒上拍了拍玄元的肩膀,說道。
玄元知道後世巫妖之戰的結局,知道句芒這只是寬慰自己,也不禁心中一暖,向著十二祖巫行了一禮:“今日多虧幾位祖巫出手,否則我人族恐怕會死傷殆盡。”
以帝江為首的祖巫紛紛還禮,說了些本就是同盟,自當出手,無需多禮之類的話。
面對坦然的十二祖巫,玄元心中有些羞愧。
他知道屠巫劍的事情,但卻沒有說出來,要知道屠巫劍是由人族血肉、精魄煉製而成,要是讓巫族知道了人族血肉精魄對巫族的剋制,不知道會不會轉變對人族的態度。
他不敢拿整個人族去賭。
因此玄元不敢說也不能說,只能以後找機會向巫族透露妖族煉製了一柄剋制巫族的神兵吧!
想著,玄元捲起了之前被斬落的小金烏的一對翅膀,說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話說句芒祖巫你不是想吃金烏肉嗎?這裡正好還有一對翅膀,就讓我來烤,如何?”
此刻一對翅膀墜落在眾人面前,足足幾十米長,這提議讓句芒很是高興,還開玩笑說以後他去把帝俊和東皇太一的翅膀也給折了,到時候請玄塵吃。
玄塵派出自己的化身在洪荒各處檢視人族部落的情況,此次猝不及防之下,有四千餘個人族部落被滅,而且妖族率先下手的人族部落都是人口最多的部落,可以說是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
被妖族屠滅的人族足足有十多億,將近七成。
雖然比起原本歷史上的萬不存一,要好上了很多,但看著滿地殘垣斷壁和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肉,玄元心中很不是滋味,只能麻木的將倖存下來的人族儘可能的聚在一起。
這些都是未來人族崛起的火種。
人族在這洪荒世界已經誕生了五萬多年,一路踽踽而行,先行者披荊斬棘,承繼者薪火相傳,未來總有星火燎原的一天。
沒有不需要犧牲的尊嚴,也沒有不需要流血的地位,這就是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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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