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趙公明酒醒了過來,想起了昨天和祖巫推杯換盞,自己差點拉著祖巫拜把子的場景,不禁有些後怕,隨即又感慨道:“看來祖巫也沒那麼可怕嘛。”
“那不知道昨天開始見到句芒戰戰兢兢,說不出話來的是誰?”玄塵毫不猶豫的挪逾道。
“那不是之前沒見過嗎?”趙公明強自辯解道。
“對了,我們回來還沒去看過雲霄妹子,也不知道她咋樣了,不如我們先去看看雲霄妹子。”
顯然,趙公明顯然不想提這件事,急忙轉移了話題,不過倒確實差點把雲霄師妹忘了,這幾個師妹沒一個省心的,即使是看上去很穩重的雲霄也有瘋魔的時候。
自己不過是提了一個想法,就迫不及待的去驗證,還拿自己去做實驗。
於是玄塵和趙公明二人結伴去看望雲霄,二人到來的時候就看到雲霄在試驗功法,然後又是一口逆血噴了出來。
“玄塵師兄,公明師兄,你們終於回來了,你們快勸勸姐姐啊,姐姐已經試驗了二十多次了,再這樣下去遲早要走火入魔。”瓊霄焦急的說道,然後急忙把一枚丹藥喂入雲霄口中。
“師妹你這是幹嘛,那玩意我是隨便說的,這要是把你搞出個好歹來,師尊不得扒了我的皮啊!”玄塵也沒想到雲霄這麼較真,原本以為雲霄失敗兩三次之後,就會放棄。
創造一門功法何其艱難,那些能創造功法的哪個不是活了至少幾個會元的大佬。
“對呀,妹子,你這又是何苦呢?不行我們回崑崙山找師尊幫忙推演一番,以師尊聖人之力,推演一門功法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趙公明也趕緊勸道。
“不,我已經是金仙巔峰,我能感覺到,我如果能獨自做到這件事,突破太乙金仙不過喝水一般簡單,而這也是我們截教教義的體現,身為截教弟子,自當為眾生擷取一線生機。”雲霄說道,柔弱的臉上卻透露出堅毅的表情。
玄塵一時看到有些痴了,人的天性就是征服,見山攀山,見海趕海,見天穹便想翱翔,見星海便想追星逐月,這是自己提出來的想法,自己有什麼理由去阻止雲霄呢?
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
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既然如此,又何妨讓雲霄去做這個開路者呢?
積土而為山,積水而為海。
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
道雖遠,吾輩自當跋涉而求之。
趙公明還想再勸,不過玄塵攔住了他,對著雲霄說道:“既然雲霄師妹想做就去做吧!塵心難自悟,闢開通天路,希望師妹早日功成。”
“不過師妹這樣不顧自身也是不行,我和公明師弟這次出去遇到了先天靈根悟道茶樹,得了些茶葉不妨先調息好了,引一杯悟道茶再行參悟如何。”玄塵話峰一轉說道。
“悟道茶?”雲霄聽到這珍惜的茶葉也不由一愣。
“對對對,玄塵師兄這次尋到了悟道茶,這玩意聽說對悟道大有幫助,先喝杯茶再說。”趙公明聽到玄塵這樣說,也急忙改口道。
作為化形之時就相識的兩人,趙公明自然知道雲霄執拗的性格,既然下定決心,別人再怎麼勸說也不會改變心意,倒不如先順著她說,至少讓她調養好了之後再嘗試。
這邊玄塵也取出了一套茶具和兩片茶葉,當著眾人的面就泡起茶來。
只見玄塵剛剛催動法力煮茶,虛空中便有絲絲道蘊盤旋,令人心曠神怡,不愧是天地奇珍悟道茶,只是茶香就有如此功效。
片刻後茶香四溢,道蘊更是充滿了整個房間,玄塵給在場幾人一人倒了一杯。
幾人隨即端起茶杯輕輕品嚐了起來,一入口就讓人如醍醐灌頂,之前讓人難解的修行的疑難雜症都迎刃而解。
一時之間,玄塵幾人都沉浸在悟道之中,絲毫不覺得時間流逝。
喝了悟道茶,玄塵此刻卻是對御劍術有了深入理解,御劍術在通天教主手中可以分化億萬劍光,足以開天闢地之威,而在自己手中卻連句芒祖巫的皮都很難劃破。
這不僅僅是境界和法則的差異,更是因為自己缺少一往無前的劍心、劍意。
玄塵的師尊通天教主被稱為聖人之中殺伐之力第一,可不是因為修為。
論修為還是太清聖人更勝一籌,之所以通天教主被稱為殺伐第一,是因為不管前方是何物,都敢一劍斬之的氣魄。
通天教主的劍意自誅仙四劍中參悟而來,有誅滅、陷滅、戮滅,絕滅之意,但都不是通天教主最強的劍意,通天教主最強的劍意是截,就和截教教義一般,為眾生擷取一線生機。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吾截其一,這才是通天教主的劍意。
玄塵回想起師尊以前對劍道的講解,和劍意,劍心的闡述,通天教主的劍意為截,不禁思考起來,自己的劍意該是什麼呢?
在玄塵的周圍有數道劍意浮現,有殺戮之劍,有守護之劍,不屈之劍,有情之劍,無情之劍,毀滅之劍……
種種劍意在玄塵腦海之中浮現,又轉眼被玄塵拋棄,這些都不是他的劍意。
不知道多少種劍意出現在玄塵腦海,但都沒有令玄塵滿意,直到一縷劍意浮現在玄塵的面前,劍意的名為“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玄塵內心彷彿有一道聲音告訴他,這就是他要找尋的劍意。
“爭”,自己一向穩健,劍意為什麼是爭?
玄塵不禁想起了道德經中的一句話: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全文是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弊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意思是委曲便會保全,屈枉便會直伸;低窪便會充盈,陳舊便會更新;少取便會獲得,貪多便會迷惑。所以有道的人堅守這一原則作為天下事理的正規化,不自我表揚,反能顯明;不自以為是,反能是非彰明;不自己誇耀,反能得有功勞;不自我矜持,所以才能長久;正因為不與人爭,所以遍天下沒有人能與他爭。
古時所謂“委曲便會保全”的話,怎麼會是空話呢?
它實實在在能夠達到。
是啊,自己所做所為不就是“爭”嗎?
自己剛剛穿越到洪荒,明明自己就能獲得功德,最開始卻是暗中指點燧人氏三人獲取功德;拜師老子不成,就拜師通天;闡截大比,自己最後對上南極道人,只要祭出紫金葫蘆自己就能贏,但自己選擇了認輸;武夷山尋寶,自己即使將落寶金錢佔據,趙公明也無話可說,但自己選擇了把寶物讓給了趙公明。
這既是爭,又是不爭。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天下有道則現,無道則隱。
只有藏在劍鞘中的劍才是最強的,不動則已,動則天翻地覆、斗轉星移,這就是“爭”劍。
明悟了“爭”劍,玄塵緩緩睜開轉眼,見其餘三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玄塵頓時明白自己是最後結束的,看三人神色,顯然也是各有所悟。
“師兄你領悟了什麼?怎麼感覺殺機陣陣,之後又飄然無蹤呢?”瓊霄率先開口問道。
“一種劍意,對了,雲霄師妹可有所獲?”
回答了瓊霄的問題,玄塵又問了問雲霄的情況。
“功法之事還是沒有頭緒,不過倒是明悟了不少修行疑難,悟道茶果真名不虛傳。”
雖然功法方面沒有進展,但是此刻看去雲霄臉上容光煥發,顯然也是大有收穫,再也不復之前的虛弱。
“對了,雲霄妹子,我給伱們說這次我和玄塵師兄出去我還得到一件極品先天靈寶,賺大了。”
“還有,昨天我們來和十二祖巫之一的句芒喝酒來著,我感覺祖巫也那麼可怕嘛!”
說著說著,趙公明就開始和他兩個妹子吹噓起來,玄塵也不拆穿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裝逼,瓊霄也跟著投來羨慕的眼光,只有雲霄彷彿魔怔了的立在那裡。
“祖巫,祖巫,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引氣入體。”雲霄喃喃道。
只見雲霄身上氣息突然猛漲,周圍天地間的靈氣也在向著雲霄匯聚,道蘊自虛空中緩緩浮現,雲霄本就是金仙巔峰境界,這是要突破太乙金仙的節奏。
幾人雖然不知道雲霄為何突然突破,但還是在周圍為雲霄護起法來。
數天之後,只見雲霄睜開了緊閉的雙眼,渾身神光熠熠,周身隱隱有五氣匯聚,法力雄渾穩重,顯然已經成功突破到了太乙金仙之境界。
“恭喜雲霄師妹功成太乙之境,大道可期。”
玄塵率先恭喜道,趙公明、瓊霄二人也是連忙恭賀。
“對了,雲霄妹子你怎麼就突然就突破了?”趙公明問出了玄塵心中的疑問。
雲霄笑顏如花,卻是沒有回答,而是緩緩說道:“師兄,我已經知道凡人該如何引氣入體,踏入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