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回來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洪州聯盟。
有小道訊息稱,有知情人士表示,此時的洪州,已經逐漸瀰漫起一陣木頭渣滓的味道....整個南方,將陷入一場器風屑雨之中。
一年之期已到,恭迎阿紅重回洪州聯盟大工正之位!
手工業街的人們開啟大門,三五成群的蹲在自家的鋪子前面。
這幾天不營業,有好戲看了。
在農貿市場的西門,三人組看到了那根大木頭樁子,上面寫著一些文字,大約是談論到法令和禮俗以及信義的事情。
娥皇看了之後,久久無言,好半響才道:“這種行為,比起皋陶大人的強制法令,還要有效果吧?”
“民無信而不立也,我之前在陶唐,多次聽聞南方的建設與繁榮,只是,我已經把南方想的夠好,卻沒有想到,從來到這裡開始,所見的,居然會是這麼的繁華....”
“缺陷只在於人,人口遠不及陶唐之地,從跳蚤市場到農貿市場,可以看出南方民眾的生活情況.....”
“這是大治之世啊,我們來時,看到千里沃野,有高聳入雲的巨大建築,有平坦巨大的道路,有矮腳的馬在拉著貨物馳騁,有牛在耕作,有震動雲霄的歌謠聲....”
娥皇攔住一個從市場中走出來的人,問道:“請問,你最近過的怎麼樣?”
幸福在這個年代,沒有這個詞,而到了東漢,幸福的意思也和後世大相徑庭,幸乃吉而免兇也,福則是佑的意思,二者連用的意思是“祈求得到福祉”,而後世的意思是“滿足感”。
一個是得到了,一個是未得到,或許這也是時代變化的一種體現。
那個部族人是北渚氏的人,渚的意思是水中小塊陸地,和良渚的渚差不多,他們居住在原本的菖蒲湖北岸,現在那片地方已經不用了,他們搬遷到南岸,和言萸氏、於季氏成了鄰居。
這個部族人從農貿市場交易完貨物出來,手裡提著一罈醬菜,用麻繩網扣著,背上綁著一獸皮口袋的稻穀,他們是漁獵部族,耕作的糧食不是太多,雖然這兩年因為部族聯盟的建設,而從北岸遷移到南邊,所以開始轉型,但是糧食還是稍顯侷促。
“過的怎麼樣?很好啊!”
北渚氏的水正看了看三個人:“你們的口音,是中原人?難怪,難怪,哈哈,沒見過咱們這地方的繁華吧。”
三個人都有些無言。
什麼時候,最先進的中原也能被當做窮鄉僻壤了?
不過人家還真不是夜郎自大,南方的發展確實厲害.....
“這兩年,中原有很多人向我們這邊來,聽說是帝很關注我們的聯盟,所以上次還送了很多的牛羊豚,以及穀物陶器什麼的....帝的恩德,我們十分感謝啊。”
娥皇笑了笑,這個族人頓時詫異,心道這個男人笑起來也這麼好看,不過帥哥也有,譬如著名偶像太子長琴,無數女人都想要給他生猴子....
於是他就心裡思考,覺得眼前這個傢伙,說不定是和太子長琴一樣的神人。
既然是神人,那麼比自己帥一點,也就理所當然了。
這麼一想心裡好受多了。
“不,我問的是,即使沒有中原的幫助,你們過的怎麼樣呢?”
“你是南方本地人嗎?之前在市場裡,聽說還有幹越人,震澤人,成鳩氏之國的人,還有季厘人,厭火人,夙沙人,比翼曠野之民?”
北渚氏水正道:“我當然是南方本地人啊。你說的那些人啊,不是很常見,但是偶爾也有,主要是東邊的那些人來的比較多,西面路不好走,南面又太遠了,所以零零散散....”
娥皇:“你對這個農貿市場瞭解多少,覺得怎麼樣?”
北渚氏水正:“市場啊,市場好東西啊,就是裡面之前還有奸商,爛慫傢伙,是東部的商人,還想忽悠我,有天秤和度量衡還想弄虛作假,敢賣我假貨,我直接就把他拖到刑法官那裡給他辦了,你們要是進去賣貨務必要小心.....嗯,你們這不會是...那是什麼?你們不會是陶唐派來的人吧?“
丹朱摸了摸腰。
陶唐的圖騰牌子露出來了。
三人組剛轉個頭,忽然北渚氏水正立刻和變了一個人一樣:“農貿市場是赤方氏成立的,由整個南方部族公認的農副產品交易商貿之所,自從犁具普及,耕器增加,糧食的產量也在年年豐收,可以食用的菜果也在不斷進入市場,赤方氏再度發明了度量衡,統一了物品的規制,讓那些奸商無所遁形,大大維護了市場的商貿風氣,更進一步使得市場不斷繁榮.....”
文命:“....他剛剛還說市場裡面有奸商....”
三人組的採訪很快結束,北渚氏水正邁著優雅的步伐,提著糧食和醬菜,腐乳,牽著一頭小豬走了,回去的路上,留給三人組一個瀟灑至極的背影。
“這就是現在的南方啊.....”
雖然剛剛北渚氏的這位族人,接受採訪的時候,變臉的速度比起京劇大師都快,但是他的那番話,不論是前面的還是後面的,都足以說明,南方的市場比北方的更加公正,而所謂的“統一度量衡”,這個也是三人組都很感興趣的東西。
尤其是丹朱,他現在心裡癢癢,特別想要到處轉轉,只覺得天地都變了。
講道理,他才離開三四年吧,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不行我得趕快去找妘載!這南方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啊!”
丹朱雖然還惦記著和義均的比試,但是現在,他更需要迫切的瞭解南方的變化。
這一次來到南方,丹朱是應付挑戰來的,所以把娥皇也帶上了,不是娥皇自己要來的,她雖然也好奇,但是覺得回去陶唐處理政務更重要。
不過開始的時候丹朱和她商量,讓她幫忙一起治理丹淵的民眾部族,提高丹地的人均GDP,娥皇覺得這件事情也是有利於民生的,說不定還能扭轉一下大兄在父親眼中的糟糕形象,所以就答應下來了。
然後忽悠著,忽悠著,就被忽悠過來了,丹朱一路上都在說“來都來了”.....
而文命,純屬是因為,他要開始進入水利部門了。
治水的權利現在被共工把持著,文命進去並不是如原本歷史中那樣,開局一個司空職務,他進去是作為....總之類似於放屁不響的參謀的地位。
這就是共工有意的打壓,文命因此覺得,要鬥敗共工,自己就必須在治水中積累足夠多的聲望,當然同時,共工交給他的河道,是最難以治理的一部分。
故而文命就迫切的來到南方,簡單收拾了一下心理,拉了一輛牛車,就跑來尋找妘載來了。
在路上遇到了拉著牛車去南方的丹朱和娥皇,上面好像放著一些木銅的器械配件,活脫脫像是一個上古五金店老闆.....
而他們從北面來的時候,文命看到了最讓他震撼的一個東西。
大防洪城!
所以文命現在,也迫切想要見到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