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聽了蘇蘭玖的話一愣,她呆呆道:“啊?危險?只有剛進入有些瘴氣,我們進來都服了解毒丸。”
“本來我們三人一同進來,只是慕南嫣他們突然就不見了,再出現慕南齊就身受重傷,我救了慕南齊後就遇到你了,沒有什麼危險啊?”
“我還奇怪呢,慕南齊怎麼就受了重傷?”
蘇蘭玖看著一臉納悶都林清雅嘴角抽了抽。
這瘴林危險重重,林清雅卻無意識避開了所有危險。
這大概就是天選之人吧。
不過蘇蘭玖想到林清雅描述的第二種疫情,總覺得有些古怪,既然如此不如去看看。
想到這她蹲下和林清雅一起採紫草:“採了紫草,我們便回去看看。”
林清雅眼睛一亮:“小玖也決定去翰城了?”說道這她話一頓,又擔憂道“只是此次不論治好不治好疫情,我們都是礙事的……”
“無妨。”蘇蘭玖笑笑,“你都明白還要顧翰城百姓,我身為聖醫又豈會退縮?”
至於五星珠,暫時還沒蹤跡,去翰城回來在找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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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翰城,城主府。
“大人——”一個侍衛直接驚慌跑過來,朝著江城稟報道,“回春堂的溫掌櫃,死了。”
江城從座位上蹭地站起來:“你說什麼?他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死了?”
堂上蘇若怡和太子百里熙二人對視一眼。
回春堂的溫掌櫃可是第一種時疫治好的頭一人,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人,怎麼會突然就死了?
那侍衛低頭道:“他喝完了家中的水,然後去城南水井吃水,掉入了井中淹死了。”
江城皺起眉頭:“什麼?這個溫掌櫃也太不注意了。還有城南的水井可是翰城重要的水源。”
“大人。”那侍衛卻突然插話,他抬頭看了一眼蘇若怡,低下頭一咬牙又道:“您還是去看看吧,所有喝了我們藥的人此刻都口渴難耐。”
江城一愣,最近幾日,已經好多病人反應,喝了藥後有燥乾的症狀。
可是蘇若怡都說讓大家多飲水,是正常現象。
飢渴喝水不就好了嗎?
旁邊的席天醫聞言,不知為何想到了林清雅之前說的燥幹,心中有些不安。
他直接站了起來朝外走去:“老夫前去看看。”
蘇若怡心中也有些不安,但是想到上輩子治疫很順利,並沒有什麼事,這才又定了定心。
她站起來道:“我也去看看吧,百姓剛剛大病初癒想喝水也是正常,只是這溫掌櫃怕是身體過於虛弱,不小心掉到了井裡。”
江城和百里熙沉默片刻也都跟了上去。
只是心中也都覺得是溫掌櫃自己的問題。
幾人來到城中街道上。
這幾日患了第一種時疫的病人幾乎已經康復,城中已經不再是死氣沉沉。
以往他們出現在街道,總有百姓朝他們行禮感謝,可是今日卻一個人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蘇若怡輕蹙眉,心中有些不痛快。
這些百姓她治好了他們,如今竟是這麼快都忘了恩情了嗎?
百里熙卻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轉頭朝著跟在他一旁的慕南齊道:“去,看看城民們都去哪裡了?”
慕南齊抱拳應是。
蘇若怡瞥了他一眼,沒想到慕南齊能活著從瘴林回來,看來還真有點本事。
不過也罷,反正她也不是想對付慕南齊。
而是沒有回來的林清雅和幕南嫣,看來她們應該是葬身瘴林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
這第一種時疫她已經治好了,第二種時疫她師父正在研究,想來也快了。
到時候她就是治好翰城時疫的大功臣,太子已經答應她,到時候就請旨立她為太子妃了。
蘇若怡心滿意足地想著。
慕南齊卻是眼中異色一閃而過。
林清雅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他包紮了傷口,隱瞞了自己受傷和黑衣人的事。
他直覺翰城不會太平,便僱了隴西鏢師提前將嫣兒送走了。
而他還要留在這裡,為太子辦事,博一個前程。
心中這般想著,他就抬腿準備去探查城民。
只是他剛邁出幾步,一側的街道突然竄出來幾個人。
“站住,給我,給我水!”
“不,快給我,給我!”
一個青年男子抱著一個水桶驚慌朝著蘇若怡她們跑了過來。
他洗得發白的衣袍下肚子圓鼓鼓的,竟然和懷孕的婦人一般。
他後面跟著五六個男人,正大喊地追著他跑。
那青年似乎看都沒看蘇若怡一行人,繞過她們就準備接著跑,卻正好經過了慕南齊的身邊。
慕南齊一把攥住他,蹙眉問道:“跑什麼?”
話落間就朝青年懷裡的水桶看去,本以為是什麼金銀財物,結果只是一桶水。
幕南齊愕然。
抱著一桶水跑什麼?
那青年胳膊被他抓住,掙了掙沒掙開,扭頭看了一眼後面就要追上來的幾人,竟一咬牙直接抱起來水桶就喝。
男子大口吞嚥,他原本鼓鼓囊囊的肚皮似乎更大了。
慕南齊終於反應過來,他一手拍落青年手裡的水桶,震驚道:“你瘋了?”
水桶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桶裡的水頓時灑在了地上灑了個乾淨。
“我的水!”男子雙眼赤紅,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甩開了慕南齊,跪趴在地上就開始舔地上的水。
同時追他的幾個男子已經跑了過來,他們的肚子雖然不如青年的大,卻也是圓鼓鼓的。
見到水已經撒了,皆是雙目赤紅,撲通都跪下爭相舔水喝。
慕南齊瞪大眼後退了幾步。
蘇若怡一行人也滿是震驚。
百里熙沉著臉道:“怎麼會這樣?”
席天醫一臉嚴肅上前,猛地抓住那青年的手腕,半晌才沉聲開口道:“脈象紊亂,體內燥幹,似乎是極度缺水狀態。”
話落他看著青年雖然一手被他拽著,可是還是拼命在舔地上的水。
“不正常,這不正常。”席天醫眉頭緊蹙,“這竟然像極了苦楝的習性……”
江城見此心中憤怒,他朝著侍衛大聲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之前那稟報的侍衛雙手抱拳,沉痛道:“稟城主,城中凡是之前得了第一種時疫喝了我們藥的人,幾乎都是這樣口渴的狀態,眼中只有水,如今翰城的井都快打空了……”
口渴難耐,竟然是這般渴嗎,肚子都撐這麼大了還繼續要喝水嗎?
江城心中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