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蘇逸言跳下懸崖,本想借力輕功節節而下,可沒想到這懸崖竟然是巖壁很是光滑,無處借力。
他用上內力狠狠將破曉劍劍插入巖壁,只是這巖壁太深,縱然是破曉劍也只能插入一個劍尖,根本無法支撐他的身體。
蘇逸言手中緊握著破曉劍,破曉劍尖插入岩石,帶著他順著懸崖壁茲茲滑下,頓時金星四濺。
他緊咬著牙關,胳膊上青筋暴露,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
因為死死握著劍柄,劍又劇烈顫動,他的手心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手掌已經被磨出來血泡。
蘇逸言額角汗都滑落了下來。
這樣不行。
恐怕他還沒找到蘇蘭玖的馬車自己就掉入懸崖了。
他低頭看去尋找可以借力的地方。
只是一眼望下去筆直的峭壁上只偶有細小的綠色藤蔓,根本無用。
心中絕望之餘,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他的右側下方似乎是突出一個塊石臺。
這是什麼?
汗水流入他的眼裡,他使勁眨眨眼。
剛剛他看過了,明明是沒有的,這怎麼突然多出一塊石臺?
然而還不等他深想,破曉劍正好劃過一塊岡石竟然直接劃脫了。
沒有了山體支撐,蘇逸言直接掉落下去。
在關鍵時刻他咬牙腳一踏懸崖,用盡力氣將自己的身體朝著那石臺方向甩去。
撲通——
蘇逸言整個人狠狠砸向石臺,喉間頓時湧上一股腥甜,讓他忍不住噴出一口血。
他一邊起身,一邊抬起頭順著石臺看去,卻不由瞪大眼。
這山體裡竟然還有個洞?
可是下一秒洞中突然傳出一聲厲喝:“是誰!”
蘇逸言心中一驚,下意識閃身背靠在那山洞的一邊。
山洞中一夥黑衣蒙面的人個個捂著胸口,只有一個戴著紅色鬼臉面具的人站得還算直。
正是從蘇蘭玖和寂淵面前消失的那夥人。
“噗。”一個黑衣人吐出一口鮮血來,咬牙道:“這懸崖怎麼可能有人,可能是又有山石落下來了。”
之前厲喝出聲正要去外面檢視的人聞言後腳步一頓,折了回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掀開黑色面巾,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
“真是倒黴,本以為是再簡單不過的任務,怎麼會碰上那兩人?折了好些兄弟。”
又一個黑衣人看著帶著紅臉面具的人,咬牙問道:“老大,那個男人什麼來頭,竟然知道我們的身份?”
那戴面具的黑衣人聲音嘶啞道:“一眼看出卦息,恐怕是巫族之人。”
“巫族那群短命鬼能有這番駭人的力量?剛剛那男人隨意一揮,就讓我們無法招架,若不是我們有陣法護體,恐怕會命喪當場。”一個黑衣人後怕道。
“難道是傳說中,供奉在巫族的那位?”一個黑衣人似乎是想到什麼,雙眼猛地瞪大,牙齒打顫。
“不可能。”那戴紅臉面具的黑衣人嘶啞出聲,“據說那位早就隕落了,況且今日這男子看上去骨齡不過二十多歲。”
那個掀了面巾的黑衣人道:“還有那個女子看上去也年齡不大,速度極快出手狠厲,竟然能無視我們的護體陣法,不知什麼來頭。”
……
蘇逸言在山洞外聽著這些人的談話雖然聽不太懂,卻也知道這些人並非常人。
若是他們出來,他很可能有性命之憂。
為今之計最好是想辦法繼續下山崖,去找玖兒的下落。
只是山洞裡再次傳來的聲音,生生讓他停住了腳步。
“我想起來了,那女子是東漓的聖醫,我之前去京城查探見過她,怪不得我總覺得有些面熟。”
“想來此次應該是隨這行人去翰城的。只是她不應該在山下嗎?怎麼去了山頂?”
蘇逸言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聖醫?
繼而他心中湧上狂喜。
聖醫是玖兒,玖兒沒死!
聽這些人的意思是玖兒根本沒在馬車裡,竟不知何時去了山上。
太好了,玖兒應該沒死。
那嗓音嘶啞的人回答的聲音傳來:“不管他們是何來歷,計劃恐生變數,理應向在瘴林的大人報告,起陣——”
蘇逸言心中一緊,正擔心他們就要出來,卻不料眼前突然白光乍現。
眨眼間所有黑衣人和蘇逸言都消失不見,同時什麼平臺山洞也都不見了蹤影。
崖壁光滑,就好似什麼都沒有過。
-
百里熙帶著眾人到達隴西后,隴西太守已經帶著一眾人出來迎接。
翰城時疫嚴重,派了無數大夫前去治療疫情,可都收效甚微。
甚至治療後反而疫情更加嚴重,傳染更加迅速,竟已經蔓延了大半個翰城。
照這樣下去,翰城都淪陷了,那整個隴西還遠嗎?
隴西太守張太守急得嘴上的火泡就沒消下去過,一次次上奏朝廷,可是卻一次次石沉大海。
就在他以為整個翰城都要保不住的時候,終於收到了京城的訊息。
皇上已經下令讓太子和聖醫帶領新成立的天醫監的幾位天醫前來治疫。
那可是聖醫和天醫啊,翰城有救了!
張太守從接到訊息便盼星星盼月亮的,眼巴巴等著眾人。
終於在得知太子和聖醫的車隊進入隴西地界,就迫不及待地帶著下人前來迎接。
眼看最先頭的豪華馬車裡出來了一個俊美尊貴的男子,張太守立馬和下人跪下行禮:“下官張望見過太子殿下。”
雖然太子沒穿宮裝,可這尊貴的氣度一定都是太子了。
百里熙點點頭,滿意地道:“都起來吧,孤這次是為時疫而來,不必在乎這些虛禮。”
“謝太子殿下。”張太守和其他人站了起來,心中對百里熙的印象好上了幾分。
因為蘇若怡的馬車被砸壞了,蘇錦州便讓出了自己的馬車讓蘇若怡坐,併為她駕馬車。
慕南嫣因和蘇若怡撕破了臉,死活不再和蘇若怡乘馬車,慕南齊便只好帶著她騎馬。
所以從馬車上下來的就只有蘇若怡,林清雅,和席天醫。
張太守從林清雅黝黑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最後眼神定在一身白衣還算漂亮的蘇若怡身上。
他臉上揚起討好的笑容,朝著蘇若怡躬身行禮道:“見過聖醫大人。”
聽說聖醫是個漂亮的少女,可到了這裡的只有三位少女。
騎馬那位和那侍衛看上去關係匪淺,不大可能是聖醫,這從馬車上下來的,也斷不可能是那位黑臉少女,那就只能是這位了。
張太守心中為自己的機靈點了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