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玖眯眼,如今蘇逸言竟然這麼說,那定然又是被蘇若怡搶了功勞。
看來當初從側門走出來的就是蘇若怡了。
“蘇若怡給你尋的?”蘇蘭玖看著他冷笑一聲道,“你是蠢貨嗎?七荒山什麼地方你不知道,我當年取劍回來昏睡了半個月,而蘇若怡呢?”
話落她又道,“哦,不是蠢,是你眼裡從來沒有過自己的親生妹妹。
蘇逸言踉蹌一下直接靠在了門板上。
蘇蘭玖的話,打破了他的最後一絲幻想。
當年怡兒渾身是血的回來,確實第二天就開心地看著他練劍了,而蘇蘭玖當時如何……他並不記得了。
蘇逸言心中苦澀愧疚。
怡兒是真的騙了他。
怡兒到底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要冒領蘇蘭玖的功勞?
若是早知道是蘇蘭玖給他尋了劍,他也不會那麼不待見她。
蘇蘭玖看他這番失魂落魄的樣子,突然心情好了。
她看著蘇逸言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跟我來。”話落她就率先朝前走去。
蘇逸言咬了咬牙,握了握手裡的破曉劍,跟了上去。
二人穿過還有三三兩兩沒去吃飯的下人所在的院子,來到了空無一人的連廊。
蘇逸言蹙眉看著蘇蘭玖:“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你要……”
只是話沒說完就眼前一黑,被蘇蘭玖一個手刀劈暈了過去。
蘇蘭玖看著倒在地上的蘇逸言挑挑眉。
她剛離開侯府不久,蘇逸言就已經開始懷疑蘇若怡了?
既然蘇逸言送上門來,她又怎麼能不好好考驗考驗這對感情深厚的假兄妹?
看看蘇逸茂現在還孤孤單單地活在悔恨中呢。
怎麼也得幫他找個伴兒才是。
想罷,她嫌惡地拽著蘇逸言的衣服,頓時運起了瞬移的力量。
下一秒二人就直接從連廊消失。
昏過去的蘇逸言不知過了多久,忽地感覺臉上一痛,似乎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坐起來,就發現他此刻正在一個假山旁邊。
他錘了錘腦袋意識開始回籠。
是蘇蘭玖突然把他敲暈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假山倒是很熟悉,好像是安平侯府裡那個小花園裡的?
他站起來拿起落在身邊的破曉劍,正準備出去,卻突然聽到了蘇若怡和蘇蘭玖的聲音傳來。
他心中一頓,不由停住了腳步。
“……妹妹怎麼回來了?”蘇若怡看著面前的蘇蘭玖驚訝出聲。
蘇蘭玖挑眉,“你應該是很不希望我回來吧?”
“妹妹說的哪裡話,姐姐怎麼會不希望你回來呢。”蘇若怡笑著說道。
蘇蘭玖嗤笑一聲,“在我面前就別裝了,我今日來只為告訴你,屬於我的東西我都會奪過來,你這個鳩佔鵲巢的還是做好滾的準備!”
假山後的蘇逸言猛地一摳假山。
蘇蘭玖這是做什麼,就算是怡兒當時一時想岔頂了她的功勞,那也不能直接如此威脅怡兒。
怡兒本來就沒有安全感,聽了還不得又哭著離去。
他皺起眉頭就要出去,可是蘇若怡的話讓他生生頓住了腳步。
“鳩佔鵲巢的是你!”眼看小花園沒有人,蘇若怡索性也不裝了,她冷笑一聲,“我才是安平侯府的大小姐,你這個上不得檯面的野丫頭憑什麼來搶我的一切?”
假山後的蘇怡言不可置信般地瞪大眼睛。
怡兒向來善解人意,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蘇蘭玖卻是挑挑眉道:“所以你就給我下蠱讓我又黑又醜,毀我的容,處處陷害我,讓安平侯府所有人都厭惡我?”
“呵,你現在倒是不蠢了,你怎麼不蠢下去呢?”蘇若怡冷哼一聲,“我倒是不知道你現在有這般本事了,可惜你的血脈家人都是我的了。”
蘇蘭玖佯怒:“你!明明之前我為家人做了那麼多事偏偏都被你頂替了,明明是我為三哥哥取的劍,卻被你攬了功勞,未免太過無恥!”
“你知道了?”蘇若怡心中一咯噔,她當初是有意瞞著蘇蘭玖的就怕她惹麻煩。
不過眼看蘇蘭玖生氣了,蘇若怡的心情格外好:“妹妹這話說的,我是給蘇逸言取劍了啊,不過是從妹妹懷裡取得罷了。”
她看著蘇蘭玖洋洋得意道:“我記得妹妹可是為了給蘇逸言尋劍昏迷了一個月吧,可惜……”
“我不過是在剛醒來的妹妹你面前跌了一跤,蘇逸言就突然衝過來。他還拿著妹妹給他尋的劍,毫不留情刺入妹妹的肩頭呢。”
蘇逸言驚恐瞪大眼。
話落蘇若怡又咯咯笑道,“妹妹當時,心一定痛極了吧。”
撲通——
蘇逸言腿一軟直接跌坐了下去,站都站不起來。
他抖著嘴皮搖著頭,滿心不可思議。
怡兒在說什麼,他怎麼聽不懂?
不,一定是他在做夢。
他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可是鑽心的疼痛直接讓他模糊了雙眼。
他拼命搖頭,心中的認知完全顛倒過來,又如何能接受?可是腦子卻不由自主憶起已經有些模糊的事情。
在他得到雪霜劍後便日日不離身,直到有一日,他看到蘇蘭玖把蘇若怡推倒,想也不想一劍刺到了蘇蘭玖肩頭……
被老夫人知道後,嚴令他不準在府上用劍,為此他還懷恨在心,看到蘇蘭玖就冷嘲熱諷。
卻從來不知道,那時的蘇蘭玖是為他尋劍昏迷,剛剛甦醒過來的。
也沒有想過,那劍插在肩頭有多疼。
蘇逸言攥緊了拳頭。
耳邊是蘇若怡陌生而尖利的咯咯笑聲,明明還很熱的天他卻感到遍體生寒。
這是誰?
這是他心目中那個溫柔善良的怡兒嗎?
他想過怡兒是太過善良,看到當時蘇蘭玖昏迷為了完成她的心願,也為了哄自己開心才頂了蘇蘭玖的尋劍功勞。
他也想過怡兒是怕失去侯府寵愛,沒有安全感才如此做。
甚至想過怡兒是太愛自己這個哥哥,嫉妒蘇蘭玖為他尋到了劍才說成自己的。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蘇若怡會是這般……這般……
他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怎麼會如此有心機?
那他呢?
他豈不是成了那種是非不分的蠢貨?
蘇逸言眼眶酸澀,閉上眼,清涼的淚滴滑落。
耳邊蘇若怡得意的聲音依舊在說:“你們安平侯府就是一家子蠢貨,被我玩得團團轉,只可惜你清醒的快……”
砰——
“啊!”
蘇逸言直覺胸口憋悶,無處抒發,他嘶吼一聲一拳砸在了假山上。
拳頭頓時鮮血淋漓。
蘇若怡得意的話戛然而止,她心中一咯噔,猛地看向旁邊的假山:“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