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誰家娘們不會繡花啊，就她家媳婦繡的好？要賣錢大家都能賣錢了，你們看著吧，指不定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營生呢！”
楊婆子越說越來勁，“不然那媳婦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給誰看？誰家好姑娘往這樣的人家嫁啊！”
春花嬸子剛好出來，就聽見了楊婆子滿嘴噴糞，人家姐妹倆可是親著呢，外甥女也是疼的，哪裡容許別人這麼胡噴。
“楊寡婦，你她孃的說誰呢？誰不是好人家姑娘?”春花嬸子沒好氣地喊道。
“好人家姑娘咋就不能嫁進老夏家了，人家當婆婆的是那個樣，像你呢，叫大著肚子的兒媳婦挑水做活，活該你家兒子都娶不上媳婦，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楊婆子被罵了一頓，而且春花嬸子這個人平時不聲不響的，但也不是善茬，她還真被嚇住了。
那日程菡她娘相中夏家，她也在場，壓根沒來得及說話，人家就去談兒女的事兒了。
她如何不知道春花嬸子和夏家馬上就是親戚了。
春花嬸子白了她一眼，也不是愛惹事兒的人，“那麼大的幾個兒子在家裡，也不知道給積點口德，想想為啥就你家兒子打光棍，但凡少扯點犢子，少東家長西家短的也不至於這樣。”
春花嬸子說完搖了搖頭，潑了一盆水後，關上了大門。
圍著的人也紛紛散去，畢竟也沒啥好看的了。
楊婆子有些悻悻地，這麼會兒工夫被懟了兩次了，心情能好就怪了。
“哼，不知好歹，夏婆子是什麼好東西咋地，還不是圖你妹妹家那點家產，真當夏家是寶兒呢，夏老三哪有我兒子好，有眼無珠的瞎東西。”
楊婆子罵完，才覺得渾身舒爽，也不管人家聽沒聽到，作何反應，反正她覺得罵了，自己就沒吃虧。
就在她剛準備抬腿回家做飯，那幾個臭小子就等著吃現成的，也不管她這個當孃的是不是年歲大了。
突然，她看到遠處的小道上來了個人，走近了些才認出是夏家那個改嫁了的大兒媳婦張氏。
她再次停住了腳步，隨著張氏的靠近，她這才發現，張氏的臉上都是傷，一邊臉還腫的老高。
“哎呦我的天啊，這……這不是……侄媳婦嗎？”楊婆子故意用以前的稱呼，皮笑肉不笑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這是咋了？”
張氏知道夏老太太和楊婆子兩個不對付，可是眼下夏老太太見死不救，她也是心中有怨氣的。
“關你啥事兒？”
“你這孩子，咋不知道好賴呢，你婆婆不心疼你，我不是心疼你嗎？”楊婆子眼珠溜溜一轉，她也知道張氏不是善茬，這要是挑唆的鬧起來，她不就有好戲看了。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你走後，你婆婆對老二的媳婦那才叫一個好呢，這不老二家娘倆都穿著新衣裳，那料子滑溜溜的，一看就不便宜，老二媳婦更是打扮上了，嬸子我是心疼你，你在家的時候，你婆婆可沒給你這些。”
張氏緊皺著眉頭，扯到了傷口，鑽心地疼，“啥玩意？老太太給二房娘來置辦衣裳了？”
“可不是嗎？這我可不扒瞎，剛剛好些人瞧著呢，現在啊，你婆婆對老二媳婦那叫一個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孃倆呢，也是，你婆婆是好人，看到你這樣，一準心疼你，快去哪兒吧，你婆婆帶著她們去西頭了。”
張氏深吸了一口氣，雙目赤紅，楊婆子見狀就溜走了。
她知道自己的話肯定起作用了。
張氏這裡內心如同一頭猛獸在怒吼著，夏家那麼窮，老太婆子哪來的錢給二房娘倆買衣裳，還不是賣了她的錢。
自己過的水深火熱，人不人，鬼不鬼，每天捱打捱罵，還要伺候不同的男人，她倒好，居然把賣自己的錢給別人花。
張氏咬牙切齒，如同被奪走了魂魄的傀儡一般，心裡只有一個目標地按著楊婆子說的方向走去。
村西頭的牆根下，也站了一群人，夏老太太正跟大家說著夏錦譽成親的事兒，大傢伙也替夏老太太高興，自然也有人羨慕地誇讚著夏陳氏好看，跟換了人個似的。
張氏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如同鬼魅一般，眼神冰冷的可怕。
她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害羞地低著頭的夏陳氏，她也驚著了，如果不是提前碰見楊婆子說了，她真不敢相信，不遠處站著的漂亮女人竟然是夏陳氏。
此刻，他們笑的有多開心，她就有多惱火。
【她怎麼來了？】
夏知了眼尖的發現了張氏，同時也提醒了笑得合不攏嘴的奶奶回頭看。
夏老太太看到張氏後，笑容就僵住了，知道來者不善，又見她一身傷，卻是沒有動容的。
早就說過了，離開了夏家的門，就跟老夏家沒關係了，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得自己擔著。
夏老太太斂起笑容，平靜地看著張氏。
張氏卻攥緊了拳頭，不過她還是沒有打算就這麼撕破臉皮的，而是大步地走過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夏老太太的大腿，“娘，救救我！”
夏老太太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個女人就是誠心的吧？
“這是咋了？怎麼一身的傷啊？”
“瞧這可憐的。”
“哎呦！”
張氏知道夏老太太最愛面子了，之前走的時候，她又扮演了好婆婆，這會兒不管自己肯定不行。
只要她離開了那裡，再跟老夏家算賬。
“娘，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夏老太太冷聲地道：“你已經不是我們老夏家的人了，我想管可也管不著啊？這是別人家的事兒，我……不好插手啊！”
“娘！您不是說到啥時候都是我孃的嗎？而且聘禮不是也給了您嗎？您咋能不管呢？”
說話間，張氏把目光落在了夏陳氏和夏知了的身上，“那聘禮……我拿他們當自家弟弟妹妹，我就不提了，可是娘，您也疼疼我吧！”
夏老太太咬著後槽牙，這是要逼著她把這賤女人乾的醜事兒說出來啊？
夏知了也猜到了張氏的目的，想逼奶奶，哪有那麼簡單，問過她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