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嬤嬤的回答,許多人都有同感,好些人都鼓起掌來,凌嬤嬤激動的老臉通紅,大夫人也是一副有此忠僕足以的架勢,忽然間這松竹廳喜氣洋洋了起來。
就連愛挑刺的徐氏這會子點點頭,也得承認凌嬤嬤這老貨說的在理。
大夫人範氏緊跟著道:“凌嬤嬤說的很對,這個月凌嬤嬤多獎勵半個月的月例,以表彰凌嬤嬤這麼多年的恪盡職守。”
底下的人不少為了凌嬤嬤高興,紛紛的恭喜,沁慧忽然感覺有點開員工表彰大會似的,就是不知道一會子自己說出退貨的原因,這些人還會不會如此了。
當然也有許多人暗恨凌嬤嬤好運氣,在范家就的得到大夫人的賞識,既而成了陪嫁大丫頭,後來又嫁給了盧家的大管事盧凌,生了幾個好兒女,又成了內院的一等管事嬤嬤,這運氣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凌嬤嬤還不忘了使命笑呵呵的道:“不知葉表姑娘是否贊同老奴的話?”
沁慧站起來走到凌嬤嬤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凌嬤嬤,不知道為何,凌嬤嬤被葉表姑娘漆黑的眼神一看,有些緊張的道:“難道葉表姑娘還有其他高見?”
沁慧慢悠悠的走動幾步道:“本姑娘是有些問題不清楚,今個要問問你這內院的一等管事嬤嬤,既然你也說了奴婢們的職責就是伺候好自己的主子,可是本姑娘住的清花閣兩年零八個月的時間,名義上有將近三十人當值,可是實際上只有從葉家跟過來的秀雁和青杏伺候,就好像今個大雪封路,其他院子奴婢都是積極的掃雪,清花閣的懶奴婢們秀雁親自去請都沒來,你說本姑娘將這些人退貨給盧家可有錯?”
“這,這個沒有葉表姑娘說的那般嚴重,今個很多院子的人手不夠,許是,許是都去別的院子幫忙了。”
凌嬤嬤就快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了,一臉驚奇的看著沁慧,不知道往日從來不管俗事俗務的葉表姑娘今個是吃錯了什麼藥,跑到這裡來計較起這些了?
就連大夫人範氏也是一臉的納悶,但是本能的感覺有些不自在,要壞事的感覺,想阻止不知道從哪開始打斷的好,暗恨慧姐醒過來之後,越來越難以掌控了。
沁慧將手裡的一個冊子,遞給青杏道:“來,青杏,今個正好人多,你聲音好聽,給大夥都念念,讓大家都聽聽清花閣三十二個月這些懶奴才當值的情況,給姑娘我大聲點念!”
“哎,好嘞!”隨後青杏誰也不看誰也不管的大聲念起來,“清花閣奴婢春花一年只有一次當值,半路就不見蹤影,守門林婆子,三年只有兩回當值……”
如此林林總總的,因為這些人本來就不當值,所以念起來還是很快的,不到三刻鐘的時間就全部唸完了,沁慧看著下面站著的奴婢都要石化了,也許從來沒有人想到,葉表姑娘這什麼都不管的人,能記得這麼清楚。
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唰的一下就撕開了這層窗戶紙,讓大家都沒有了臉面,尤其點到名字的將近三十人,臉上就跟煮熟的蝦子似的,通紅通紅的,很多不得在大家面前打個地洞鑽進去一輩子不出來的好。
此刻不單單是這些奴婢,就是一向強勢的大夫人範氏都有些感覺臉上燒得慌,紛紛看著名字上的懶東西們,將這些人都記住,回頭在好好的收拾,這些人讓慧姐抓到這麼多的把柄,這要是讓葉大人知道了……
大夫人範氏用帕子擦擦額角的汗漬,有些心虛,強自撐著!
沁慧正色的道:“往日本姑娘不出聲不代表不計較,本姑娘最討厭欺人太甚之輩,為人奴婢又懶又饞又奸詐又滑頭,這樣的人誰能用?買賣還講究一個順心意呢,誰也沒見生意場上有強買強賣的事情,賣方的貨物已出,並不代表買方必須要欣然接受,所以本姑娘要退貨,這些人一天都沒有好好伺候過本姑娘,但是月例銀子依然按照最高的標準本姑娘出著,這樣的冤大頭誰願意來當,有願意的舉手!”
下面的人已經被一波波的重磅的資訊給震暈了,二夫人徐氏極為配合的道:“誰願意誰就是傻子!”
沁慧就勢走到大夫人範氏的跟前道:“大舅母這些人不管是清花閣的,還是大舅母所謂的莊子上鋪子上的,慧姐我一個都不要,大舅母全部自己享用吧,我們主僕三人每個月支付盧家一百兩的銀子足以,慧姐住了三十二個月就是三千二百兩銀子,這些給盧家慧姐沒有意見,”
“但是盧家每月購買吃食五百兩,三十二個月一共是一萬六千兩,還有主子們的飾品布料的每個月三百兩,三十二個月是九千六百兩,給奴婢們發月例銀子每個月兩百五十兩左右,一共是八千兩,合在一起一共是三萬三千六百兩,”
“除去我們主僕三人的三千二百兩,作為葉家的唯一的子嗣,我不計較那麼多,零頭抹去,一共是三萬兩,大舅母還銀子吧!沒得整個盧家的生存,需要葉家來養活,這名聲傳出去了,對誰都不好,也許旁人會說我無能,這名聲我也認了,畢竟曾經的確如此,但是大舅母的名聲和盧家的名聲傳出去了,我也不敢保證什麼了?”
沁慧看著大夫人要氣死的表情,別提有多麼的爽快了,繼續道:“聽說代蓉表姐定了一門非常好的親事,大舅母要好好考慮了,今個慧姐就在這裡等著,等著大舅母的銀票!大舅母莫要在暈過去哦!”
大夫人範氏沒有想到慧姐如此的伶俐,連她要暈過去躲躲都不行了,並且就這樣輕易的撕開了如山厚的面子,一下子打得她措手不及,凌嬤嬤也差點從繡墩上掉下來,幸虧一臉青紫的章媽媽扶了一下。
沁慧的話一落音,整個松竹廳都亂了套了,說什麼的都有,“不會吧,葉表姑娘說的不能是真的吧?”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啊?盧家怎麼可能讓葉家養著呢,這以後出了門子不讓人將脊樑骨給戳瞎了啊?”
“肯定是葉表姑娘搗亂,哪裡就那麼嚴重了,誰都知道葉表姑娘不會打理俗物,怎麼肯能算的那樣清楚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