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電腦桌面上有關林美華的資料視窗關掉，李淑芬嘆了一口氣說道：“阿姐呀，咱們家暴防治福利社成立的初衷是為了幫助社會上那些受到不公平暴力待遇的婦女兒童，又不是為了賺錢才建立這個福利社，錢不錢的實在有點……”
被叫做阿姐的同事，看了一眼門外還在等的帥哥記者，搬了一張椅子坐下來說道：“這個初衷我們大家都有，但自古以來衣食住行用，都是需要花錢的，為愛發電，發工資，我跟你講實話，恐怕只有你能幹下去了……”
李淑芬錯愕抬頭道：“賬上不是還有錢嗎？”
阿姐攤了攤手說道：“就那一點點錢，就算義工不要錢，我們也不要錢。全部用來維持福利社的運轉也很吃力。”
聽到這裡，李淑芬沉默片刻：“麻煩幫我叫他進來吧……”
阿姐喜笑顏開，把站在外面的年輕人迎接進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初始，他微笑著跟站起來的李淑芬握了握手：“你好，我是從大陸專程過來灣島負責採集有關風俗記錄的記者，陳初始，很高興認識你。
您應該就是孫姐說的李淑芬女士吧，如我想的那樣，看起來就是一位漂亮幹練的精英人士。”
李淑芬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孫阿姐。
只見孫阿姐吐了吐舌頭，李淑芬心中無奈，搬了張椅子給陳初始：“是的，我就是李淑芬，聽阿姐說，你想聽一些有關民俗的桉件，不知有沒有什麼要求呢……
當然，如果講述的桉件裡涉及隱私之類資訊，我會選擇性進行略過，還請你多多包涵下。”
陳初始笑呵呵地表示沒問題。
他手包裡拿出一個黑色的錄音筆放在桌子上，靜靜聽李淑芬講起福利社所遇見過的事情。
好幾個桉件過後，李淑芬見陳初始沒有催促，不驕不躁，偶爾問兩個問題。
心中對這個記者多出了一絲好感，也不再說別的桉件，直接講前幾天林美華家的事情，知道陳初始想聽習俗相關的內容，就重點講了她見到符咒……
林美華的桉件不復雜，幾分鐘就說完了。
李淑芬見陳初始還在回味剛才的內容，問：“還有疑問的地方嗎？”
陳初始面色從剛開始帶著一絲笑意，慢慢變得凝重起來：“我不知道李女士是否信鬼神，但您剛才所講的桉件，確實存在疑點。
假如林美華是個壞媽媽，那麼應該不只有關禁閉那麼簡單，像您說的，去到她家時，那名叫永晴的小女孩可以自由活動，似乎還吃過飯，她跟普通孩子唯一的區別，就是身上畫滿符咒和不能走出家門……
您可以立個假設，假設真的存在某種東西令林美華媽媽和女兒永晴害怕呢？”
這個假設讓李淑芬有點不安。
帶走永晴的時候，那個林美華極力阻止說什麼外面有危險，她也是在盡力保護自己的女兒。
李淑芬腦海裡浮現出帶回來的永晴，身上除了符咒，沒有任何受到虐待的痕跡，擅長心理輔導的社工表示，永晴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膽子很小。
陳初始的聲音打斷她的思考：“請問您還記得符咒的樣子嗎，我這種四處收集民俗見聞的記者多少認識一些符咒，說不定能解開其中的誤會呢。”
李淑芬有些遲疑。
她身邊的孫阿姐搶先開口道：“有呀有呀，小永晴剛過來，我送她一盒彩色筆畫畫，她給自己兩條胳膊畫滿了符咒……
她就在旁邊的房間裡面，想看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她。”
李淑芬：“……”
她嘆了口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向陳初始：“雖然很冒昧，但我想先看看你的職業證書，不好意思，在小孩子安全這方面我們還是保險一點好……”
陳初始表示贊同，從包裡拿出他在《第一戒》用過的“百用職業證書”，上面填寫的職業正是大陸記者身份，蓋著好幾個鋼印，內容，質感，都恰到好處……
李淑芬把證書還給陳初始，起身帶路。
陳初始比預想中更早見到永晴這個女孩，此時此刻，她坐在房間椅子上，用黑色的水彩筆往腿上塗鴉，走近一看，是符咒，還是五雷符咒！她嫻熟畫符的樣子，看來是被林美華教過，流暢的線條，近乎完整的符形。
不等李淑芬開口。
陳初始露出震驚的表情說道：“居然是五雷符咒，在我所知裡面，五雷符以天庭雷部周、張、殷、趙、王五位元帥符為組成，位居四方及中央戊己之數。
這種符咒威力巨大，只有驅邪，鎮妖兩類符咒都對付不了的情況下才會使用，以大法力配合五雷法咒呼喚雷部相助，降下雷電誅滅妖魔鬼怪……”
李淑芬都懷疑人生，聽你說這個怎麼比廟公廟婆還專業。
陳初始蹲下來笑呵呵說道：“小妹妹，五雷符畫得好標準呀，都是媽媽教你的嗎？”
永晴停下畫符咒的水彩筆。
她緩緩抬頭看一眼李淑芬又看一眼陳初始，眼神裡透著堅定說道：“媽媽沒有虐待我，她在保護我，你們把我帶出家，現在我要保護我自己……”
李淑芬有些尷尬，她輕聲：“但你確實被媽媽關在家裡一年沒有出門，阿姨們也是愛你關心你才把你接出來。”
永晴道：“媽媽比你們更懂得愛我！”
李淑芬還想說兩句安撫一下，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接起來說了兩句，面色就變了：“我女兒不見了？不是，她人在學校，放學也是回家，怎麼會不見了呢？”
她掛掉電話，趕緊撥了個號碼出去，螢幕上顯示“雅婷”兩字，很久都沒有接通，只最後傳來無人接聽……
掛掉電話後。
她焦急兩個字寫在了臉上，看向孫阿姐：“阿姐，這位陳記者就麻煩你幫忙接待，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得去處理下！”
女兒在學校失蹤了，她的同學聯絡不上，就告訴了學校，學校領導趕緊讓師生共同找遍了所有教學樓，廁所，雜物間都不放過，依然沒有她女兒的蹤跡……
看著李淑芬急急離去的身影。
陳初始大概猜到跟女兒有關。
但他現在無端參合進去就太生硬了，還是走林美華這邊穩妥一點，她是委託人，有性格，還有本事，儘早接觸瞭解情況，說不定還能學到點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