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聯想到近日京城內流出的傳言,黎曼婷立刻癱軟在地。
宮宴的連環計,是她獻給賢妃的。
涉及到的所有宮女與太監,下場悽慘,死狀可怖,她已有耳聞。
傳言太子陰狠殘忍暴戾,看來傳言不假。
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幸虧她已經委身於梁王,並且早早地將太子妃人選從自己改成了小蹄子,否則在這等陰狠之人身旁,下場怕是會更慘。
但一想到,是自己設計,黎曼婷的心一個勁地顫抖著。
黎佳佳十分出氣,黎老夫人到底不是她的親祖母,二房一直抬不起頭,大部分原因就是黎老夫人壓制著。
思及此,一直以來隱忍著的怒氣噴了出來:“三姐姐妒忌五姐姐的美貌,這是事實!三姐姐為了名聲,還要如何歪曲?不要臉,丟人!”
夜翊珩顧自扶在松果手臂上往黎府內走。
黎語顏連忙跟上去,小聲道:“牢內餵食,是殿下所為?”
夜翊珩也不瞞著她,只道:“孤不過命人餵了點手腳,梁王的手段,孤望塵莫及。”
說完這話,他便不再說。
勾得黎語顏心頭好奇,轉而看向他身後跟著的陌塵。
陌塵撓了撓頭:“梁王毀屍滅跡,將那些人弄聾弄啞弄瞎後,凌遲處死了,凌遲時,那些野狼吃得巨飽。”
黎佳佳還在影壁處,對黎老夫人道:“祖母,您方才說沒孫女說話的份,這話,孫女承認說得對。可這話,您也經常對我爹孃說。他們早已為人父母,他們可是要臉的。我爹爹雖不是您親生,可卻是祖父親生的呀!”
聞言,黎老夫人氣得渾身顫抖,抬手一巴掌呼過去。
黎語顏轉頭,喚道:“妹妹,快過來。”
黎佳佳轉身跑開,黎老夫人的巴掌撲了個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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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了二房院落。
賀氏聽到腳步聲,歡喜對黎宗輝道:“語顏回來了,咱們麻利些。”
這時,黎宗輝與賀氏之子黎軒從外跑進院子,看到覆著眼紗的夜翊珩,又看到女扮男裝的黎語顏,眼睛忙個不停。
天底下怎麼有如此好看之人?
太子好看,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五姐姐竟然這麼好看!
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
黎軒怔愣許久,被黎佳佳扯了耳朵,他才回過神來,好半晌才扯著嗓子,衝著屋內道:“爹孃,太子殿下與五姐姐來了。”
聞言,黎宗輝與賀氏連忙出來,兩人行了大禮:“拜見太子殿下!”
“免禮。”夜翊珩面上雖淡的,卻親手拎著兩提精美糕點,“來得匆忙,未曾備禮,還請笑納。”
黎宗輝與賀氏惴惴不安地雙手接過:“多謝殿下!”
太子殿下來了,他們夫妻倆做的家常菜可拿不出手啊。
黎宗輝拉了黎軒到廊下,小聲道:“你去外頭酒樓買幾道菜回來。”
夜翊珩耳力好,淡聲道:“孤今日來,是想同太子妃一般,嚐嚐叔父嬸嬸的手藝。”
乍然被太子殿下稱為叔父嬸嬸,黎宗輝與賀氏喜不自禁。
要知道,老夫人與大哥大嫂都沒這個待遇。
夫妻二人笑著招呼:“是,是,是,殿下快些屋裡請!”
這一幕,倒叫黎語顏看不明白了,這麼矜冷的某人,竟然跟她一般喚叔父嬸嬸。不光如此,他竟想嚐嚐家常菜?
是珍饈美饌吃多了,想換換口味?
還是說,他只是這麼客氣客氣,等會定是不動筷子的。
出乎黎語顏的預料,這餐晚飯,某人吃得很歡。
不光如此,某人還問黎軒:“如今在學些什麼?”
“回殿下,我,小民,我……”黎軒想不好以什麼自稱,拿著筷子的手有些顫抖。
“不必自稱小民。”夜翊珩淡聲道。
黎軒深吸一口氣:“回殿下,我最近在跟黎大哥學功夫,學業也有完成。”
“黎煜燁?”
“正是黎煜燁黎大哥。”說話間,黎軒嘆氣,“不過,他過段時日要回邊境了,到時候我又沒地可學了。”
夜翊珩俊眉微動:“孤給你選個師父。”
“真的?”黎軒驚呼。
黎宗輝連忙道:“多謝殿下,犬子何勞殿下操心?”
夜翊珩擺了擺手,對黎軒道:“每隔十日,孤會派人來校考,你可答應?”
“自然答應!我要像我大哥一樣,上陣殺敵!”
聞言,夜翊珩頷首,微微側頭,細細聽著黎語顏的動靜。
聽到她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知道她有所觸動,夜翊珩眉眼微動。
黎家男子骨子裡的血性掩蓋不了,黎毅如是,黎煜燁如是,身旁不遠的黎軒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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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家二房用完膳,在回東宮的馬車上。
黎語顏真誠道謝:“宮宴一事,適才一事,多謝殿下!”
夜翊珩驀地開口:“你五年前所中之毒,如何解的?”
“殿下如何知道我中了毒又解了?”黎語顏皺了皺眉,原來他的目的在此。
解毒之法,雖有不同,但可借鑑。
“珍本醫書皆無記載,太醫亦解不了的毒,孤十分好奇太子妃是如何解的?”
黎語顏心神一凜,沉吟片刻,道:“臣女告訴殿下,殿下放臣女自由?”
夜翊珩動了動修長如玉的手指:“你別以為斑塊一事,孤已拿捏不了你。”
“是。”黎語顏淡淡笑了,“可臣女不會解毒。”
“宮宴那日,迷藥春藥奈何不了你。花朝節上,被下藥的花神服,亦奈何不了你。”夜翊珩倏地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就算太醫署院首,皆不能一下聞出端倪,太子妃好本事。”
手腕被他抓得生疼,黎語顏皺眉:“臣女天生鼻子靈。”
夜翊珩唇角微勾,輕哼:“鼻子靈?照你這麼說,狗也能分辨毒藥了?”
“那不然呢?”黎語顏反問,使勁掙了掙手腕,卻是掙不脫。
不禁心頭腹誹,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你會醫術,並且不低,既如此,孤的眼疾寒疾你先治治。”夜翊珩一把甩開她的手。
適才被她一掙扎,他原本抓在她窄袖上的手指,一下子就碰到了她的肌膚。
那溫熱好似帶著馨香,帶著撩撥人心的恍惚,驚得他猛地甩開。
見他似避如蛇蠍,黎語顏輕笑:“殿下不怕臣女暗中下黑手?”
聞言,夜翊珩跟著笑:“你若敢,孤死,定拖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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