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他的溫柔消失殆盡,臉色隨之陰沉了下來,深邃如海的眼眸中,盡是陰鷙冷峻的暗芒。
看著她香甜毫不設防的睡顏,他伸出大手,捏上她沒戴流蘇簾子的那邊臉。
這臉上有飲酒後的酡紅,讓他不爽。
他使勁揉捏,恨不得將季清羽給她喝的酒所染上的紅暈盡數除去。
睡夢裡的黎語顏吃痛,呢喃:“你別碰我!”
夜翊珩立時收手,看到她殷紅的唇瓣……
他還是忍不住將指腹湊到她的唇前。
她的鼻尖撥出的溫熱落在他的指尖,似泛著香氣……
夜翊珩再度縮回手,整整了衣袍,閉眼假寐。
等到了東宮,他將她抱往聽風苑。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喝了多少酒,在馬車上睡了一路,此刻他這般抱著她,她依然沒有要醒來的態勢。
更要命的是,她的小臉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隔著春衫,他明顯能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溫熱。
多少年了,他身上一直很冰,幾乎沒有感受過正常的人的體溫究竟是如何的。
今日,倒是讓他感受了個切切實實。
自家太子殿下抱著黎五小姐回來,雖然是晚上,東宮內不少走動著的宮女太監們紛紛轉過身,亦或垂首跪下,不敢多看。
松果領著路,夜翊珩不發一言地將黎語顏抱回了聽風苑。
趙媽媽與妙竹看到自家小姐被太子殿下抱著回來,連忙去迎。
發現自家小姐昏睡著,待看到太子一臉的陰沉,妙竹是怎麼都不敢開口問。
夜翊珩大步進了黎語顏的臥房,將她放在了床上。
就在他的手離開她的身子,想要直起身時,冷不防地被黎語顏一勾脖子。
喝醉了的她,力氣倒不小。
夜翊珩搖了搖頭,在將她的手臂放下時,她一個用力,嬌柔的唇貼了上來……
此刻的黎語顏正置身夢中——
她縮在角落,望著眼前的男子。
男子一臉的冷酷,瞧他的樣子該是生氣。
他生氣時,便需要她去討好。
一切需要她的主動。
想到這裡,她從角落起身,走到他跟前,踮起腳尖,將唇湊了過去。
溫香潤澤的唇就在眼前,好似在他體內激盪起莫名的電流,剎那間痙攣得引起燥鬱。
這感覺,夜翊珩十分不喜,就在她的唇要貼上他的臉時,他手臂一個用力,黎語顏整個人從床沿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
夜翊珩擰著眉,看著地上的女人,只見她動了動身體,直接在地上又睡著了。
怎麼會有如此這般的女子?
這一幕嚇得趙媽媽發不出半點聲響,妙竹更是驚得張大了嘴巴,她家小姐若是知道自己睡著時想要輕薄太子殿下,不知道是何種狀態?
一旁的松果額頭冷汗直冒,他家殿下如此這般,莫非真的不行?
準太子妃都裝昏睡主動送香吻了,殿下竟然不要。
不要也就算了,還把人掀翻在地!
天哪,這事情若是傳揚出去,殿下不行的證據又要加上一條了!
夜翊珩臉色鐵青,冷峻更甚,甩了袖子,離開了聽風苑。
等太子與松果離開,趙媽媽與妙竹連忙合力將黎語顏從地上抬到了床上。
“小姐,小姐,醒醒,快醒醒!”
兩人不管怎麼喚,黎語顏都睡得香甜。
夢裡的她,在親他時,被他猛得躲開。
以往都是要被他折騰一夜的,這次他竟然放過了她,沒有做那等事。
是以,她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
黎語顏心情暢快地起來,聞到身上的酒氣,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泡了個澡。
等她一身清爽地用朝食時,妙竹將昨晚的事情講了。
聽到一半,黎語顏差點將口中的早飯噴出來:“什麼,我竟然主動親他?”
她回過神來,昨夜她在江陽侯府喝醉了,是他將她帶回來的。然後自己怕又是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或者說,將夢代入到現實,不小心親了他。
想到這,她連忙問:“我親到了嗎?”
妙竹搖頭:“沒有,太子殿下好似很嫌棄,把小姐推開了。”
聽到這裡,黎語顏大笑:“推得好!”
慶幸被他推倒,否則自己的初吻就要沒了!
妙竹傻眼,連忙補充:“小姐,你是被太子殿下直接從床上掀到了地上。”
怪不得她的肩膀與臀部都有些疼,黎語顏捏了捏肩:“無妨無妨,疼痛是小事。”
初吻才是大事!
她要儘快吃完朝食,好去感謝他的推倒之恩。
忽地,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她迅速抓住,這個念頭,是個問題。
問題是他真不行嗎?
連親一口都不行的那種?
黎語顏邊吃邊思忖。
須臾,她猛地反應過來,可能是自己面上的斑塊嚇到他了。雖說她戴著流蘇簾子,但他知道流蘇下頭是斑塊。
某人覺得噁心也正常!
從沒哪一刻,她如此慶幸自己貼了斑塊的。
用完朝食,黎語顏腳步輕快地去了太子書房。
看到她過來,姜樂成立馬從椅子上起身:“黎五,你昨晚是如何回來的?”
方才他問太子殿下了,殿下不肯說。
按照殿下的暴脾氣,定會發火生氣,可今日他來到東宮,完全沒有聽到這方面的隻言片語。
就算他問松果,松果亦閉口不言。
如此情景,讓他覺得很有問題。
是以,此刻看到黎語顏過來,他便想問個究竟。
出於他的意料,黎語顏言笑晏晏道:“殿下帶我回來的,我正是來感謝的。”
話落,黎語顏看向夜翊珩。
夜翊珩看她眼眸中含了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沉聲對姜樂成道:“你先出去。”
“殿下,這……”姜樂成皺眉。
大理寺與梁王之事還沒說完呢,怎麼讓他出去了?
夜翊珩冷聲:“出去!”
姜樂成連忙躬身稱是,出了書房,並乖覺地掩上門。
黎語顏開口:“臣女昨日有些醉,做了什麼讓殿下煩惱之事,還請殿下見諒!”
見她唇畔含了絲若有似無的諷意,夜翊珩擰了眉頭,聯想到松果所擔憂的,莫不是這女人也以為他不行?
思及此,他將她打橫抱起,徑直走往後頭房間。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黎語顏大驚失色:“殿下想做什麼?”
“讓太子妃知道,孤行不行!”
嗓音裡帶著明顯的侵略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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