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佳佳小聲解釋:“我們五人成不了隊,六人才可以參與考核,可是我們才五個人。”
“所以你想我加入你們這隊?”黎語顏開門見山。
黎佳佳當即點頭:“實不相瞞,聽大伯父說姐姐要來學堂,當時我就存了這個念頭。”
黎語顏眸光一掃,眼前的五個少女,除了黎佳佳長得俏皮周正,其餘一個是微胖型的,一個面上長了青春痘,另外兩個怯弱得不行,絲毫沒有存在感。
“學堂裡那麼多學子,怎麼就你們被選剩下了?”
微胖的那位少女道:“咱們幾個是丁班裡頭最差的,所以……”
“而且我們的才藝確實不如人。”面上長了痘痘的垂首輕聲道。
她想不明白,自己臉上只是長了面瘡,而眼前的黎家五小姐面上據說有醜陋斑塊,為何還能這般自信?
自己怎麼就不行呢?
黎佳佳拉住黎語顏手臂:“我們也想參加考核,哪怕只是走個過場,也不枉費進學堂一遭。”
黎語顏:“你們也該聽說我之所以戴面紗,那是因為我是醜女。加入你們的隊伍,只會拖累你們,你們還想我加入麼?”
“想!”黎佳佳與微胖的那位少女齊聲道。
“為何?”
“我們五人本就是被嫌棄的,咱們也算同病相憐。”黎佳佳回答著,微胖的那位少女點頭附和。
其餘三人卻沒有黎佳佳她們這麼樂觀,在她們看來,就算能參加考核,她們也是贏不了的。
黎佳佳瞧出她們心思,鼓勵道:“能參加就可以證明自己,就算輸了,好歹經歷過,無憾!”
聞言,黎語顏頷首:“我同意加入你們。”
黎佳佳高興得蹦起來,覺得不夠,展開雙臂用力抱了抱黎語顏。
乍然被人一抱,黎語顏渾身不自在,連忙伸手將人推開。
黎佳佳十分厚臉皮地笑:“姐姐好軟,身上好香。”
就這時,門口進來幾人,為首的便是昨日華陽堂的那位粉衣少女。
微胖的那位少女認得她,小聲同黎語顏介紹:“她是徐家女,其父乃太常寺少卿。”
徐家女滿目的不屑與譏笑:“想參與考核沒那麼容易,此次考核為的是花朝節,能參加的人需要經過曹大家的同意。”
有人附和:“花朝節重要的是舞技,就憑你們幾個?”
黎佳佳瞪了她們一眼,側頭對黎語顏道:“姐姐,咱們去舞社問問,曹大家喜歡午休時在舞社練舞。”
幾人出了書齋直奔舞社,卻不想跟在她們後頭的人越來越多。
“要有舞社的等第牌才能參加。”
“今日才插班入學的,怕是沒資格。”
黎語顏駐足:“等第牌是什麼?”
黎佳佳也停了腳步,抿了抿嘴,手指摸了摸腰間。
“馨雅學堂的舞社有等第牌,入門牌便是鐵牌,依次往上是銅牌、銀牌與金牌。”徐家女哼笑道,“這幾個丁班最差勁的怕都是鐵牌吧,至於新來的連鐵牌都沒有。”
今天的機會不錯,能報昨日在華陽堂被拉手指之仇。
如是想著,徐家女挑釁的目光看向黎語顏,隨後對黎佳佳道:“把你腰間揣著的鐵牌拿出來讓人瞅瞅。”
這話一出,四周皆笑。
女學子們紛紛拿出自己的等第舞牌炫耀。
那些笑得誇張的大都拿著金牌,再不濟也是銀牌,唯有黎佳佳她們五個俱是鐵牌。
黎語顏看著這些一寸寬三寸長的等第牌上的圖案,陷入沉思。
見狀,有人恥笑:“連鐵牌都沒有的,就別想參加考核了!”
“就是,現學現考都來不及了。”
黎語顏問:“這些牌是曹大家發的麼?”
黎佳佳點了點頭,頗為難受道:“姐姐,咱們要不就……”
黎語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們這隊五人道:“你們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舞社就在眼前,黎語顏幾步入了內。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礙於曹大家喜靜,她們倒是規矩地等在舞社外頭。
雖說規矩,但時不時地嗤笑,更是等著看黎語顏出來是何等的窘態。
適才舞社外頭的紛爭,曹大家看在眼中,此刻見黎語顏進來,便沒什麼好臉色:“因你是準太子妃,才破格入了學堂,參加考核,沒這個必要。”
黎語顏輕輕一笑:“曹大家這麼輕易就下了定論?”
舞社是她曹姝的地盤,沒有其他夫子在,她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太子殿下的名聲已經如此,你是想讓殿下的名聲再差一些嗎?”說話間,曹姝指了指門口,“若無其他事,請出去!”
黎語顏將腰間荷包開啟,丟了一粒糖果放入口中,隨後拿出玉牌把玩。
曹姝見她竟敢在此吃零嘴,剛要發火,眼睛卻是被玉牌給驚住了。
“你這玉牌是哪裡來的?”
黎語顏兩根手指輕輕捏住玉牌,往半空一拋。
她這麼一拋,嚇得曹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玉牌摔在地上變得細碎。
黎語顏輕鬆接住玉牌,悠然開口:“我不知道這玉牌作何用,方才看同窗們都有類似的牌,雖然材質不同,但上頭的花紋卻是一般無二。”
曹姝豈會不認得這玉牌?
玉牌本就是她的!
且世上只此一塊!
記得一年前,她久久不能在舞技上有所突破,便遊歷河山以散心。
某日,在一山巔見到一舞技超群出眾的仙子正凌空而舞,那舞蹈她從未見過。
就她從山這邊跑去時,那裡已經不見仙子人影,只留下她的幾位婢女。
那時她一直想要突破自己的舞技,遂想拜師,便留下貼身玉牌以示誠意。
婢女們收了玉牌幫她傳達,終於機會來了,婢女們告訴她,第二日太陽昇起時,她們主子還會再來舞一段,讓她好生學習。
雖然當時她只學了仙子舞蹈的十中之一,但憑此她順利進了馨雅學堂當夫子。這一年她穩坐馨雅學堂舞藝夫子的頭一把交椅,且被人尊稱為曹大家。
此刻再見玉牌,她十分激動:“是我師父來了嗎?”
黎語顏又看了一眼自己當成小玩意把玩的玉牌:“你師父?”
“是,雖然我只學了一段她的舞,但在我心裡她便是我師父。”
此刻的曹姝眸中已不見方才的不敬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