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自然也沒有什麼反駁,畢竟在他認為,自己一個築基期的修真者委身在這寒酸小國來當護國國師,以是給他們的面子了,再說,這一個小小的楚國,還真拿的出什麼能人異士與自己對抗嗎?
若不是自己想借住他們與宋國交戰,產生大量的死亡人氣,供自己修煉屍身大法,煉化屍僵,自己早就一走了之,誰會在乎這個芝麻小國的國師之位呢?
也不知放在虎牢關上那具屍僵練得如何了,改些時日,定要去瞧瞧,順便收回幾顆屍珠,供自己修煉了。
屍珠是死人之氣凝聚而成,簡單一點來說,便是以一種落下禁制的透明珠子,埋在死人堆裡,經過七七四十九天,吸取死人之氣,凝聚而成。
對於他們這些以屍入道的修真者,靈石上的靈氣並不適合他們,反倒死人之氣更適合修煉。
國師沒說話,倒讓一旁的宰相急了眼,只聽他說道:“臣有異議。”
天子一愣,有些不悅的說道:“張愛卿,你又有何異議?”
“臣覺得國師在位已經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豈能因為一場比試便隨便更換,況且,戰場上還有國師弟子在參戰,若因為國師位置被更換,他們心生芥蒂,不肯為我們楚國效力又如何是好?關鍵時候,我們又去那找那麼多奇能異士上戰場呢?”
天子被這話說的一愣又一愣,覺得有些道理,便又望上國師,道:“愛卿,你是否附議?”
宰相聽狀,連忙給國師施展眼色,可國師偏偏沒有表態,頓時氣的他就要破口大罵了。
“臣沒異議。”國師淡淡道了一聲。
“既然國師沒異議,那便退朝吧。”天子站了起來,緩緩伸出一手,被旁邊的公公攙扶住,便要走下龍殿。
“臣有附議。”宰相依舊不做退步。
天子眉頭倒是皺了皺,說道:“國師都沒異議了,你這個宰相還有什麼異議?難不成真要鄙人一直聽著你嘮叨下去?”
“臣不敢。”
“不敢那便退朝。”天子撇下一句話,便在公公攙扶之下走出了朝天殿。
宰相府,一間密室中。
“你為何沒有提出異議?”
“我為何要提出?”
“你,你這是要氣死老夫?”張宰相指著國師,道:“你為何要這樣做?”
“我為何這般做?豈是你能指手畫腳?”
“你,你可是老夫找回來的人。”張宰相指著他說道:“你這是忘恩負義,你現在的榮華富貴可是老夫給的。”
“是嗎?”國師冷哼一聲,忽然身影一晃,便來到了張宰相跟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冷冷的說道:“老東西,本尊做什麼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的。”
“你,你,唔唔…”張宰相只感覺腦袋一片暈眩,有氣出沒氣進,嚇得他連忙掙扎了起來。
“老東西,若不是見你還有點用處,還真想把你丟過去餵我的屍僵了。”國師說完,便把張宰相狠狠地丟在一旁。
“咳咳咳。”張宰相也顧不得上屁股的疼痛,連忙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告訴你,你們楚國榮華富貴我不稀罕,待時機成熟,我便會離去。”國師頓了頓,又道:“以後別對我指手畫腳,在有下一次,直接丟你去餵我的屍僵。”
“你,你…”
“你什麼你?”國師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養了那麼多殺手又有什麼用,本尊讓大弟子上去拖住那個修行者,你們的人竟然還宰不了王奕一夥人?還害的本尊辛苦練化的那具銅屍,差點就毀在那裡。”
“我,我…”
“我什麼我。”國師又瞪了他一眼,道:“我大弟子要事有個三長兩短,非要拿你這個老東西開刀。”
“是,是…”
“是什麼是,還不快去準備十個童男童女之血,給我大弟子療傷。”
……
湘妃閣,春色滿園。
天子在公公攙扶之下,正興致勃勃的趕來。
“愛妃,朕又來看你啦。”天子人未到,聲音卻以出現在閣房外。
閣房內,一處粉紅色的蚊帳裡,有一女子聽到外面動靜,微微轉了頭,望著粉紅色蚊帳外的門口邊,頓了頓,便見她從床頭邊拿出一條長形的棍子,便往自己袖子上按了上去。
因有粉紅色蚊帳遮住視線,我們無法瞧到蚊帳裡面女子的模樣,也不知道那長形棍子是什麼,更不知道她在袖子裡面藏了什麼。
這時,天子推門進到了閣房內。
“愛妃,你剛睡醒嗎?”天子見蚊帳內坐著的女子,連忙問道。
“嗯。”蚊帳內女子回了他一聲,聲音酥酥軟軟,頓時便讓天子龍顏大悅。
“愛妃,朕這就來陪你。”
“咳咳咳,皇上,奴婢有些不舒服,感染了風寒,正在咳嗽著,怕傳染給了陛下。”
“啊。”天子果然停下來激動的小腳步,問道:“愛妃,可去尋了太醫了?”
“尋了,太醫讓奴婢多休息,不能太過勞作,傷了身子。”
“哦。”天子點了點頭,心中暗想著勞作肯定是指他與愛妃的床第,魚水之歡了。
“愛妃,那王奕果然還是與十年前一樣,剛正不阿,無私正直,對誰都敢懟一懟。”
“那臣妾便恭喜陛下得到一名良臣了。”
“寡人還不是因為愛妃一句提醒,才想起被寡人免了十年官位的王奕。”
“陛下能想起王太師,他肯定有過人之處。”
“王奕那廝好是好,但有時懟起人來,連朕面子也不給,十年前,他若是懂得人情世故一些,寡人也不會罷他官了。”
“那陛下有沒有後悔?”
“後悔?寡人怎會後悔,這楚國上上下下都是寡人的,寡人又怎因罷了一人官位而後悔呢。”
“是臣妾多言了,請陛下恕罪。”
“你何罪只有?即使有罪,寡人也免你沒罪。”
“謝謝陛下。”
“無需客氣。”天子擺了擺手,又道:“既然愛妃有病在身,那寡人便不在打擾了。”
“謝謝陛下體諒愛妃。”
“好說,好說,哈哈。”天子哈哈大笑一聲,道:“那寡人過些時日在過來瞧你哦。”
“嗯。”
天子回身推開房門,便走了出去。
待門外腳步聲越走越遠,粉紅色蚊帳外傳來女子了唱腔柔婉的聲音:“王士博,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若你父親因此得利,飛騰黃達,那你在天之靈應該也欣慰了吧。”
……
“小武哥,冬至哥。”
林驚蟄開啟酒葫蘆,沿著地上,倒了半葫蘆酒水,然後再緩緩收起葫蘆,放至口中,輕輕呡了一小口。
“又苦又辣。”他皺了皺眉頭,這是他第一喝酒,懷著試試的感覺,以表抒情。
自古飲酒多抒情,寄望念想兩遙遙。
“我到了滄州城了,這裡好壯闊,好好漂亮,可惜你們卻見不到了。”
他說到這裡,眼眶不禁一紅,但他沒有流眼淚,因為他答應了小武,以後不準流眼淚。
“驚蟄答應過你們,肯定要帶你們去見這神州大好山水,這滄州城算是第一城吧。”
在一張桌子上,擺放著一罈骨灰,和一把小刀,這小刀是林冬至生前佩戴過的小刀,三年前他回到孤峰,在林小武洞府裡面找到的。
也許是走的匆匆,林冬至來不及留下一件念想的東西給他,又或許是故意沒留下,反正現在也無從說起,但那股心意,他還是認下了。
“這酒水雖然苦辣,但我似乎又漸漸喜歡上這種感覺了。”林驚蟄望著桌子上的骨灰與小刀,舉起酒葫蘆,又是輕輕的呡了一口。
他忽然感覺腦袋有一陣暈眩,心中暗想,這不會是大家說的醉意吧?可我也剛剛喝的兩口呀。
或許他不信邪,又開啟酒葫蘆,呡了一小口,果然,真罪了。
夢裡,鏡中世界。
林驚蟄喝了三口酒,便醉了,陷入沉睡中,來到了這片虛無空間。
“林姑娘。”
“嗯。”
“楚國要召收奇能異士,我想去瞧瞧,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訊息。”
“嗯。”林兮瑤蹙了蹙眉頭,清冷的問道:“你飲酒了?”
“飲酒?”林驚蟄愣了愣,驚訝的問道:“姑娘怎麼知道的?”
“聞到的。”林兮瑤捂著鼻子,聲音越發的冷淡。
“聞到?”林驚蟄更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是在現實中飲喝酒水的,她又是怎麼聞得到?
當即,便試著試試態度,對自己渾身聞了一個遍,果然,自己身上有股淡淡的味。
“這,這也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吧。”
“什麼意思?”
“我是在現實中喝的酒,怎麼帶到了夢中?”
“現實中?”林兮瑤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神情略顯波動,“你是想說你在現實中喝了些酒,酒味便被你帶到了這片虛無空間?”
“就是這個意思。”林驚蟄又補充了一句,“便像上一次一樣,我雖然不能把姑娘香囊帶出去,但卻能把那香味帶出去。”
“上次?”林兮瑤皺了皺眉頭,因為她不確定,他上次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把自己的香囊帶出去,還是已經把自己香囊帶了出去,然後在對自己隱瞞說沒有帶出去。
這一切,似乎都有跡可循,但又似乎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可循。
“姑娘,你覺得會不會是因為我實力太低,所以無法把你這邊的事物或者我那邊的事物帶出去與帶進來呢?”
林兮瑤覺得她說的似乎有些道理,沉思了片刻,這才說道:“既然氣味能穿梭在這片虛無空間,那我有件香玉,你試試看能不能帶出去?”
“香玉?”林驚蟄想了想,連忙道了一聲:“好。”
隨即,林兮瑤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塊香玉,遞到他的手上。
這香玉陳綠色,巴掌般大小,玉上散發著著一股醉人心扉的香味。
原來,林姑娘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是傳至這塊香玉啊。
林驚蟄心中如此想著。
“那我便試試,這就退出夢中,在進來?”
“不急,兩日過後在進來吧。”
“可我這才剛剛喝醉的呀?”
“不會以靈氣驅散醉意嗎?”林兮瑤蹙了蹙眉頭,補充一聲:“記住,下次不許帶酒味進來。”
“行吧。”林驚蟄無奈的道了一聲,暗運心神,便退出了夢境。
林兮瑤看著他的身影與那塊香玉同時消失在這片虛無空間時,臉上遍佈起了寒霜,清喝一聲:“若敢騙我,進來一次,砍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