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在宴會之上,將種種黑鍋和罪行通通都扣到了郭勝的頭上,將其形容成一個通敵賣國,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小人。
郭靖聽到那一樁樁一件件,有些怒不可遏的說道:“賊子竟敢如此囂張?”
“李將軍儘管赴宴,我隨你一同前往,絕不會讓他們傷你一根汗毛。”
李虎聞言大喜,“多謝郭大俠,有郭大俠在,我諒那些賊子也不敢造次。”
……
知府衙門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不可能瞞得過訊息靈通的郭勝。
聽到麾下的稟報之後,他臉上流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神色,“就知道你們會攪合在一起,以李虎那人的性格,能說出什麼話,潑出什麼髒水,自然可想而知。”
他說著招來麾下的親兵問道:“我吩咐伱們安排下去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回將軍的話,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郭勝臉上流露出一抹冷笑,“那就好,如此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他早已經將今天晚上的一切全部都安排的妥妥當當,敵人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而此時的陸念愁卻並沒有過多摻和襄陽城中的事情,哪怕他知道郭靖黃蓉夫婦已經回到了襄陽,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郭靖的武功雖高,黃蓉更是智計百出,這夫妻二人聯手更能夠號召天下英雄豪傑,確實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可他如今的武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可怕,有掛機系統在,就連以往被困在瓶頸的橫練功夫,都每日有所增進。
他已經能夠感覺到,距離煉成金鼎法身之日已經不遠了。
至於刀劍絕學,內功輕功,更是一日強過一日,郭靖黃蓉夫婦已經不被他放在眼中了。
不過東邪黃藥師畢竟是程英的師父,自家娘子和郭靖黃蓉夫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因此陸念愁並沒有想過要和他們為難。
至於郭勝要做的事情,他並不贊成,也不反對。
若是事情辦成了,能夠毀了郭靖黃蓉夫婦的聲望,那自然是好事。
如果事情失敗了,那也與自己無關,就當做是對郭勝的敲打。
這也是他和郭勝之間的默契。
至於殺了郭靖黃蓉,無論是他還是郭勝,目前都沒有這樣的想法,以那夫妻二人在武林中和襄陽城的威望,這樣做簡直是在自找麻煩。
陸念愁在程英那裡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矇矇亮時,就已經在她的服侍下起床,準備外出尋找絕情谷。
由於這時候經歷了一場血腥的大戰,城池內外到處都瀰漫著血腥氣,哪怕他擁有陰陽天功這種神奇的功法,以難以尋著李莫愁留下來的氣息追蹤。
他只能拿著郭勝準備好的地圖,一處一處的找了過去,可直到日落時分都毫無所獲。
陸念愁也沒有想著要回去,李莫愁消失的時間越長,他就越感到不安心。
之前是因為程英剛到襄陽,還沒有安頓下來,又經歷了一場血戰,所以才留在襄陽陪了她一晚。
如今襄陽城那邊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以郭勝等人的手段,若是連一個李虎都對付不了,那也是一群酒囊飯袋。
所以他不顧天黑,依舊在荒野之中搜尋,哪怕是以他的輕功,想要這樣大海撈針的,找到一處隱蔽的山谷,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他於荒野之中尋找李莫愁時,襄陽城那邊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場宴會,已經徹底拉開了帷幕。
這是一場名義上的慶功宴,整個襄陽城的高層,以及在城中能夠說得上話的鄉紳,全部都出場了。
宴會上,都已經準備好了珍饈美酒,更有著妙齡女子翩翩起舞,眾人觥籌交錯,氣氛十分熱烈。
這畢竟是襄陽城難得的大勝,或者說是整個大宋朝廷面對蒙古人時前所未有的勝仗,很多人都是發自內心的感到喜悅。
那些本地的鄉紳豪強,自然是人人歌功頌德,對於這一次力挽狂瀾的郭勝和李虎兩人大肆吹捧。
至於陸念愁的名聲,更是早已經傳遍了整個襄陽城上下,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他獨破萬軍,於數萬大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之事。
在這樣的氣氛下,誰又能夠想到郭勝和李虎二人都各懷心思,隱藏著殺機。
隨著宴會時間不斷流逝,李虎卻越來越焦躁,甚至額頭上忍不住冒出了一層薄汗。
他原本已經和郭靖商量好有一起前來赴宴,臨出發前郭靖卻忽然被黃蓉叫走,說是有些急事,很快就能夠趕回來。
李虎知道郭靖此人一諾千金,因此雖然心頭略微有些不安,卻也只能答應下來。
眼看時間緩緩流逝,卻一直不見郭靖的身影,他接連派了三撥人去找郭靖,卻根本沒有找到人。
這時,有心腹來到他所坐的案旁,俯身低聲說道:“大人,我們派去的人手根本沒有能夠進入郭府,所有的人都被打發回來。”
“據說是郭夫人那邊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已經拉著郭靖連夜出了襄陽城。”
“什麼?”李虎聽到這裡忍不住瞳孔一縮,咬牙切齒的說道:“怎麼會這樣?真是該死,他竟然放我的鴿子?”
“區區一個鄉野匹夫,我已經給足了他面子,他怎麼敢如此?”
眼看他氣急敗壞,怒不可遏,甚至連表面上的平靜都無法維持。
坐在主位上的郭勝忽然朗聲開口說道:“李虎大人,我等今日都為了慶賀襄陽城前所未有的大勝,所以才共聚一堂。”
“可李大人卻事物繁忙,哪怕是在宴飲之中,都不停的有公事忙碌,這般為國為民之心,當真是令人敬佩。”
“只是不知李大人究竟在忙些什麼?若是有為難之處,大可以說出來,在座之人都可以幫襯一把。”
這時候宴會上的氣氛正是熱烈,一場大戰,雖然讓整個襄陽城都有著極大的損失,但對於那些鄉紳和豪強來說,卻未必全是壞事。
很多城中的勢力都被打散,死了那麼多人後許多的商鋪、賭場、青樓、田地,都成了無主之物。
這毫無疑問是一筆極其龐大的財富,他們就如同一群禿鷲一般,盯著這塊肥肉虎視眈眈,誰都想上去咬一口。
而能夠決定這場利益分配的,最具有話語權的,就是郭勝和李虎二人。
但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郭勝的背後,還站著那位能夠以一敵萬的少年英雄,那位才是真正的狠人。
凡是親眼目睹陸念愁在戰場上殺戮的人,對於他都有著說不出的敬佩和忌憚。
在這種情形下,哪怕是李虎手握大軍,也要矮郭勝一頭。
因此這時候聽到郭勝說話,很多人都開口附和。
“郭大人說的不錯,李大人你有何為難之處,儘管說出來便是。”
“我等都是並肩作戰的袍澤,也算是一同經歷過生死了,若有什麼需要幫襯的絕不推辭。”
眾人七嘴八舌的開口說道,李虎的臉色卻微微有些發白,明明不停的喝酒,可嗓子卻有些嘶啞。
“多謝郭將軍關心,只是一些瑣碎的政務罷了,算不上什麼大事,下人們謹小慎微,所以才多番詢問。”
郭勝也沒有繼續逼問,只是輕笑著說道:“既然沒有大事就好,如今蒙古人雖然被逼退,可我們都知道,蒙古大汗窩闊臺的主力大軍分成三路,依舊在全面攻打我大宋朝廷。”
“襄陽戰場只是其中的一路大軍而已,塔察兒雖然被殺,可蒙古人未必就不會捲土重來。”
“想要守住襄陽城,還是要靠諸位齊心協力。”
李虎自然唯唯稱是,全然不像是執掌大軍的將軍,反而像是郭勝的下屬一般。
等到又飲過一輪酒後,郭勝忽然開口朝李虎說道:“李大人,聽說你有一房小妾,名叫媚娘,長得甚是美豔,還精通琴棋書畫和閨中秘術,讓人難以忘懷。”
“我老郭獨自一人在這襄陽城中,連一個貼心的侍妾都沒有,不知道李大人可否割愛,將媚娘送給我暖床?”
李虎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身子都有些僵硬。
媚娘雖然只是他的小妾,但由於自己髮妻早亡,這些年來對媚娘這個可人兒是百般寵愛。
如果不是自己的老母親阻攔,早已經將她扶為正室。
更何況媚娘還為自己生下了一兒一女,那可是自己的獨子。
之前郭勝派人取下的那根指頭,就是媚娘所生的小兒子。
這種時候向自己討要媚娘,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是要踩著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匍匐到地下。
李虎心裡很清楚,郭勝就是要當著襄陽城所有權貴的面,讓自己低頭,從此以後所有人都會明白,整個襄陽城究竟是誰做主。
究竟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透過這場宴會就可以看出一二。
在場的這些人都是人精,若是自己現在服軟了,立刻就會牆倒眾人推,之後如果沒有千載難逢的良機,就再也休想翻身。
可若是拒絕……
李虎抬起頭來看著郭勝那幽幽的目光,整個人彷彿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感到了徹頭徹尾的寒意。
“若是敢拒絕的話,自己恐怕未必能夠活著離開這場宴會。”
“古有沛公赴霸王的鴻門宴,今日這場宴會,可不就是赤裸裸的鴻門宴。”
“我本以為有郭靖作為倚仗,可以讓此人沒有那般肆無忌憚,但如今郭靖不在身邊,事情恐怕要麻煩了。”
“還有自己的小兒子,如果拒絕的話……”
李虎一時間思緒萬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都開口說不出話來。
“怎麼李大人連個侍妾都捨不得嗎?”郭勝臉色也冷了下來,冷哼一聲,直接將手中的酒杯砸在了身前的桌案上,酒水飛濺出來。
宴會上的樂師和舞女們都被嚇到了,戰戰兢兢,全部都僵立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其他的鄉紳和豪強目目相覷,都將目光看向了李虎,場中的氣氛一瞬間變得無比的沉寂和壓抑。
李虎不知不覺間後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半晌卻沒有說出話來。
“真是掃興,不過是區區一個侍妾罷了,沒想到李大人也不肯割愛。”
郭勝揮了揮手說道,“也罷,既然李大人不願意,我自然也不會強求。”
隨著他這句話出口,場中的氣氛頓時微微一鬆。
立馬就有人開口說道:“不過是區區女子罷了,郭將軍身邊既然缺暖床的人,那我便從府中挑出幾個美豔動人的處子,稍後就讓人送到將軍府上。”
“是啊,區區女人又算得了什麼,我心納了一房小妾,甚是動人,箇中別有一番滋味兒,待會兒就讓人給將軍送來。”
“哈哈,小女如今正是妙齡,雖然是個庶出,沒有那麼賢惠,可也能夠給將軍端茶倒水,便送到將軍府上伺候將軍。”
一時間眾人紛紛開口,有人送小妾,有人送女兒,也有人將養在府中的一些歌妓送出。
李虎在臺下越發顯得尷尬,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時候卻忽然感覺到胸口一痛,整個人眼前發黑。
“這……”
他瞬間將目光看向了郭勝,頓時看到了對方眼中冰冷的光澤。
李虎瞬間明白了過來,自己今晚肯低頭服軟,才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宴會。
但如果自己不聽話……
感覺到胸口的劇痛,眼前的所有一切似乎都開始變得恍惚,他終於感到了無比的恐懼。
“他竟然讓人給我下毒?!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
李虎又慌又怒,這時候卻忽然喉嚨一甜,嘴角竟然流出血來。
他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推開身前的桌案,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郭勝,你竟然在酒中下毒?!”
“你難道想要毒死在場所有人嗎?”
這番話一出,頓時將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很多人酒水喝到一半,都立刻噴了出來。
“李虎,你放肆!”郭勝猛然將手中的酒杯砸在了李虎的身前,杯中的酒水頓時溼透了他的衣服。
“今日桌案上的酒水,我和諸位都是一起享用的,在場所有人都安然無事,這酒水我也一同飲用了。”
“難不成我想要毒死自己嗎?”
郭勝語氣冷冰冰的說道:“我剛才不過是向你要一房小妾罷了,你捨不得也就算了,還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你當真以為我郭勝好欺負不成?”
“你……”李虎簡直氣急了,眼前發黑,嗓子裡的血腥氣越來越重。
他感到越來越恐懼,只覺得,對方是真的想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至自己於死地。
李虎越想越是害怕,不知道是因為腿腳發軟,還是因為心中的恐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面上。
“郭大人,還請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