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心的睡過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打坐修行就已經替代了睡眠。
哪怕是打坐修行,也要始終留出一分心神,以應對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意外。
人在江湖,又是仇家遍地,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今日終於回到古墓之中,而且是從小生活的地方,再加上那個男人的胸膛,令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李莫愁甚至夢到了小時候在古墓中拜師學藝的日子,彷彿又看到了師父那溫柔的眼神,她總是那樣的平靜溫和。
“莫愁,你這性子如果下山,還不知道要闖出多大的禍,更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就跟為師留在這古墓中吧!”
“我不要,師父,我想下山去看看,而且不下山去,怎麼能知道會不會有男人心甘情願的為我而死。”
“傻孩子,那所謂下山的規矩,不過是你師祖婆婆的一個希望罷了,這世上總是負心薄倖之人為多,縱然有幾個好的,想要碰到又該是何等的艱難?”
“我不管,我就是要下山,要我一輩子待在這黑漆漆冷冰冰的古墓中,我就是不願意。”
……
哪怕是在睡夢中,李莫愁的眉心都開始微微蹙起,下山前的那次爭吵,師徒兩人不歡而散。
她更是收拾好行禮,偷偷溜出了古墓。
原本以為,碰到陸展元,是自己這一生最大的幸運。
她甚至以為陸展元就是那個願意為了自己而死的男人,想要帶他回到古墓,讓師父知道,自己不是背叛師門,而是破了那下山的規矩。
只可惜……
自己沒有等到那一天,師父也沒有等到那一天,終歸是遇人不淑,是自己瞎了眼。
再到後來,為了報仇,為了練出毒掌和毒針,她甚至害死了師父。
“師父……師父……不要啊……”
李莫愁彷彿再次看到師父被歐陽鋒一掌大的吐血倒地,那猩紅的血色格外刺目,甚至讓她無數個日日夜夜都難以安眠。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痛苦,陸念愁緩緩緊了緊雙臂,想要讓這個在睡夢中都緊蹙眉頭的女子,能夠感受到一絲絲溫暖。
李莫愁不知何時,漸漸醒了,夢裡的那些場景讓她心中充滿了悲涼和仇恨。
等到漸漸從夢中清醒,感受到那個男人的心跳和呼吸,李莫愁心裡忽然有著說不出的緊張和忐忑。
“他還這麼年輕,還有大好的未來,家裡還有著未婚妻。”
“要是有朝一日,他也離我而去……”
想到這裡,她竟覺得渾身發冷,不敢去想那樣的場景。
“難道真要殺了他嗎?”
李莫愁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直接一掌將這個男人打死,然後自己也自斷心脈,就這樣死在他的懷裡,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不用再面對以後的種種未知,不用經歷那有可能會發生的種種痛苦,就這樣在最幸福的時候,死在他的懷裡。
她面色變幻不定,雖然是閉著眼睛,卻依舊能夠讓人感覺到其痛苦和掙扎。
然而就在這時,洪凌波的聲音,忽然將兩人全部都驚醒了。
“師父,師弟?”
“你們……伱們……”
陸念愁微微皺眉,醒來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向洪凌波,反而是看向懷中那臉色羞慚,甚至恨不得把頭埋起來的女子。
“沒事兒,不怕,一切有我。”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李莫愁再也裝不下去了,直接翻身而起,身體化作一道幻影,衝出了石室大門。
從洪凌波身旁一晃而過,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陸念愁緩緩從石榻上起身,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師姐,你怎麼過來了?現在是什麼時辰。”
洪凌波直到此時,都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語氣有些僵硬的說道:“師弟,你們、你們剛才……”
陸念愁輕笑著說道:“沒什麼,師父受傷了,我給她運功療傷。”
“你、你們抱著療傷?”洪凌波一臉你把我當傻子的模樣。
陸念愁面不改色的說道:“這可是師兄我新獲得的療傷秘法,師姐你要不要試一試?”
“呸,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洪凌波有些惱怒的說道:“師弟,我之前曾在視窗見過你和師父抱在一起。”
“你們怎麼能這樣?要是被人發現了,豈不是……豈不是要被人說……”
陸念愁無所謂的說道:“要被人說什麼?不知廉恥?姦夫淫婦?”
“師父她被人稱作赤練仙子,是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就算是多個淫邪無恥的徒弟,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敢在我面前說這話的,我直接擰下他的腦袋。”
“不敢當著我面說的,那於我而言也無所謂。”
“更何況……”
他說到這裡,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熾熱的殺機,“再過些年,這江湖上到底是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說罷,陸念愁也不管洪凌波是何反應,直接踏步走出了房門,朝著那燒錄玉女心經的石室走去。
他已然記下了古墓之中的地形圖,雖然黑暗之中難以視物,可有著玉清觀想術,能夠感知到周圍的情形,影響並不是很大。
雖然對地形不熟系,但多花費了一段時間後,還是順利的找到了地方。
只見這座石室形狀極其古怪,前窄後寬,成為梯形,東邊半圓,西邊卻作三角形狀。
“你果然知道玉女心經所在的位置。”
等到他來到這裡時,小龍女竟然也在此處,她指了指室頂的石板說道:“王重陽的武功精義,全部燒錄在此處。”
“這處古墓沒有被贈送給祖師婆婆之前,他曾在這裡練武,前窄練掌,後寬使拳,東圓研劍,西角發鏢。”
陸念愁抬眼望去,只是大略一看,就發現自己所學的全真劍法、一氣化三清、大北斗七式、履霜破冰拳等武功招式幾乎盡在其中。
甚至有一些武功招式,連他也不曾習得,應該就是全真叫那些上乘劍術和拳掌功夫,
除此之外,便只有全真心法、金關玉鎖功、北斗天罡劍陣、先天功等不包含在內。
陸念愁見狀,不由得一喜,原本以為在全真教錯失良機,有很多的上乘武學沒有學到手,沒想到卻能夠從這裡獲得。
還沒有等他細看,小龍女已經走到東邊,開啟了一處石門。
這一間石室卻和王重陽練功的地方處處相反,乃是後窄前寬,西圓東角。
正是林朝英閉關練武的地方。
陸念愁抬頭,就看到室頂也是刻滿了無數的文字元號。
“玉女心經就在此處了,祖師婆婆窮盡畢生所學,才創出了這能夠剋制全真教武功的絕學,沒想到終歸還是沒有勝過王重陽。”
陸念愁將玉女心經全篇閱覽過後,此時耳畔已經傳來了系統提示聲。
系統提示,發現絕學玉女心經,是否錄入系統?
他心頭默唸,“是。”
片刻後,系統光幕重新整理。
武學名稱:玉女心經
品質:絕學
掛機經驗:30點/h
特性:由林朝英所創的古墓派至高絕學,專為剋制全真派武功,功法大成之後,修行者身輕如羽,出手迅捷,比常人快出數倍。
(注:古墓派輕功和玉女心經配合,相輔相成,輕功身法和出手速度,冠絕江湖,號稱天下第一)
(注:玉女心經共分九段行功,需雙人配合,互為臂助,可以在百日內修行圓滿)
(注:修行玉女心經,第一步需要先練成古墓派武學,第二步需學全真派武功,兩者皆有小成,方可修行玉女心經)
陸念愁看到這裡,才知道古墓派輕功為何被稱為天下第一,如果僅僅是絕學級別的輕功身法還不至於此。
但再加上這能夠增幅輕功身法和出手速度的玉女心經,兩大絕學相輔相成,合而為一,自然是天下無雙。
除非有輕功身法類的蓋世神功,否則天下武學無人能出其右。
他仔細研究了一番,玉女心經雖然能夠被放置在掛機系統中,繞開那必須兩人修行的弊端。
但若是如此,就需要五六年的時間才能夠修行圓滿,相比於兩人同練,百日功成,著實是差的太遠。
“看來還是要靠我的莫愁師父啊!”
陸念愁臉上閃過一抹笑意,想到玉女心經的修行之法,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
就在這時,小龍女開口說道:“我見你之前施展過全真教的武功,又懂得我古墓派的武學。”
“你能不能教一教我全真派的武功?要修行玉女心經,就非要修行全真教的武功不可。”
“但王重陽燒錄於石室頂上的武學精要,晦澀難鳴,似乎是缺少了某種關鍵口訣,我曾經嘗試過數次,卻未能有成。”
陸念愁微微一愣,這時才想起了被自己遺忘在古墓中的楊過,不由得問道:“你為何要來尋我,楊過那小子不是也懂得全真派的武功嗎?”
“楊過?”小龍女微微一愣,問道:“你是說被婆婆帶進古墓中的那個孩子嗎?”
陸念愁聽到這話,才反應過來,如今的楊過還沒有拜小龍女為師。
“楊過之所以能夠拜小龍女為師,乃是因為孫婆婆死在全真教人手中,臨死之前囑託小龍女照顧他一生一世。”
“如今孫婆婆未死,要拜小龍女為師,自然沒有那麼簡單,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甚至有可能會被送出古墓。”
他正在思索之間,小龍女已經接著說道:“你是師姐的徒弟,自然也是我古墓派的弟子,所以我才向你請教。”
“那孩子到底是外人,我又如何會向他去問全真教的武功,那豈不是成了從他派偷學?”
陸念愁這才回過神來,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師叔開口,那我自然應允。”
小龍女點了點頭說道:“你要是教了我武功,那就該是我謝謝你了,我不會再趕你離開,你要什麼時候走都可以。”
陸念愁輕笑道:“那我就先謝過師叔了。”
“對了,師父她自從醒來後不知道跑去了哪裡,師叔你知不知道她有可能去古墓中的哪些地方?”
小龍女想了想說道:“師姐她應該是在後堂祖師的畫像那裡吧!”
“多謝師叔。”陸念愁得了指點,便循著記憶中的地圖,往後堂走去。
等到了這裡果然看到了李莫愁,她此時竟跪在一副畫像前,白皙如玉的臉頰上有著兩行淚珠。
陸念愁抬眼望去,只見這後堂東西兩壁上都掛著一幅畫。
在西面石壁上掛著的那幅畫中是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正在對鏡梳妝。
那鏡子中倒映出的容貌極美,但眼角之間卻隱隱帶著一層殺氣,雖然只是畫像,依舊讓人不寒而慄。
另一個卻是十四五歲的丫鬟,手捧面盆,在一旁侍候,看上去憨態可掬,滿臉稚氣,臉上卻帶著笑。
李莫愁跪在這幅畫像之下,頭也不回,卻從腳步聲中知道是他來了,語氣清冷的說道:“這是你祖師婆婆和師祖的畫像,你過來向她們行禮。”
陸念愁答應了一聲,便和她一起跪下,而後朝著那畫像叩首。
等到行過禮後,他便振振有詞的說道:“祖師婆婆,師祖,你們就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會照顧好師父,絕不會讓她被別人欺負。”
“日後等我們兩人有了孩子,就是咱們古墓派的傳人了,不會斷了香火和傳承……”
李莫愁原本以為是自己害了師父,雖然之前也曾闖入過古墓之中,卻從來不敢來看這幅畫像,更不敢面對師父的遺體。
但此時終於解開了往日的種種謎團,知道了師父死亡的真相,再加上剛才那個夢,她對於師父的思念再也無法抑制。
原本正在師父畫像前傷心難過,甚至忍不住落下淚來,但此時聽到聲旁男人越說越不對勁,頓時有些羞惱。
連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呵斥道:“祖師婆婆和你師祖面前,你在這裡胡說什麼呢?趕緊給我住嘴。”
陸念愁被她用手捂著嘴唇,心頭頓時升起一絲邪念來,輕輕用舌尖一舔,只覺得溫潤細膩,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美玉。
李莫愁仿若觸電一般,連忙閃開手,又羞又惱,厲聲說道:“你要是再放肆,別怪我在祖師婆婆和你師祖面前狠狠的教訓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