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尋表叔公謝文載嘀咕去了。
至於他們商量出了什麼成果,又是如何施行的計謀,海棠就不清楚細節了。這樣的秘事,謝文載自然會叮囑海礁,讓他小心保密,別洩露了訊息。
不過謝文載看起來挺高興的,似乎為海礁的長進而歡喜,還把他的功課做了調整,添上了謀略的部分,主要就是給他講歷史故事和戰場上的紀實,好讓他多長長腦子。
海棠夜裡還偷聽到祖父祖母在私下說話,道是謝文載誇獎海礁了,覺得他出的主意雖說稍嫌稚嫩,但有點靈氣,只需要再謀劃周全就可以施行。大孫子有這樣的心計,海西崖與馬氏都老懷安慰,覺得以後可以不用擔心他的前程了。
只是這個計劃執行得怎麼樣,海棠就不知道了。因為馬氏已經讓人收拾好了西廂房,將她挪了過去。她從此就擁有了自己的房間,不需要再跟祖父母擠在一起,也就沒辦法再偷聽二老說私房話了。
不過海棠並不遺憾。跟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相比,能偷聽到祖父母幾句私話的便利又算什麼?
雖說這個房間並不是她一個人住的,金果也佔了一個小角落,夜裡還要跟她分一張小炕,但她總算有自己單獨的櫃子、衣箱,可以放些不想讓人翻到的物件了。
她系統空間裡那件抽卡玩具“花花轉盤”,本該是每週都能抽一次植物種子的,因為不想耗費系統能量,她這些天都忍住了手。可等到系統恢復正常,這每週一次的抽卡機會就不好再浪費了。到時候每週都會抽出一種植物種子,難道要一直佔據空間格子嗎?她現在能用的儲物格太少了,空間裡存放的東西,能精簡還是儘量精簡的好。在現實空間裡有了存放物品的地方,她就能省事許多。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重啟系統。
充能充了這麼多天的時間,能量進度條已經超過了30%,無論如何也不算少了。海棠覺得,是時候要試著重啟系統了。
她特地找了個時間,金果不在,屋裡只有自己,一時間也不會有人跑來找她。她正好藉口午睡,避開所有人,悄悄點中了系統面版的重啟鍵。
系統面版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反應。
海棠眨了眨眼,又試著再點了幾回,見系統始終沒有反應,不由得有些急了。
她試著去點其他的功能鍵。可除了儲物空間那初始自帶的兩排格子還能用以外,其他功能鍵基本都沒什麼動靜,就象之前每次檢查系統面版情況時那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系統重啟沒成功,但也沒有消耗任何能量。能量進度條上的數字還有30%。
海棠咬咬牙,索性點了“花花轉盤”試試看,結果能量條瞬間縮短了一截,就抽中了一份種子,拿出來一看,是二十顆葡萄籽,有標籤註明,是適合在寒冷、乾旱地帶生長的品種,也適合釀酒。
海棠想起了肅州這邊的氣候,覺得還挺巧的。
行吧,這葡萄種子留著自己種,要是能種出來,還能給自家添個水果,省得到外頭花錢買了。
海棠翻出一張紙,把葡萄籽仔細包好,用筆做了標示,就放進箱子裡去了。
“花花轉盤”能正常執行,表示能量條沒有問題。系統無法重啟,不是能量不足,純粹就是它出現了故障,沒辦法啟動了。
海棠翻身上了小炕,蓋上被子,閉上了雙眼,儘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系統目前看來是沒辦法重啟了。等到能量充到100%之後,她可以再試一次。如果到時候依然無法重啟系統,她就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冷靜一點想,系統派不上用場,也不完全是壞事。她還有儲物空間可用,儲物空間裡也有一點資源,《基礎武技》系列還能繼續練下去。雖說以前能用的功能很多都消失了,自己的金手指要大打折扣,可沒有系統派發的任務,她也能輕鬆自在許多,不必再為了完成各種任務,給各路主角做工具人,便擾亂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海棠深吸了幾口氣,覺得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
在這個沒有任務的世界裡,她就安安心心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在上個任務世界,她實在經歷了太多,最後還被人暗算害死了,如今回想起來,也覺得心累。
人心哪,就是這般難測。她本以為自己跟別人相處融洽,以為自己跟別人是一條心,可以合力共度難關來著。誰能想到呢?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這輩子,她也不想再那麼捲了。沒有任務的時候,還是放過自己吧。趁著系統難得缺席,她就好好度個長假。
這輩子的家庭雖然有種種不足,但並沒有什麼特別嚴重的缺陷。祖父小官做著,能力不缺,靠山也有,升遷的前途還算光明;祖母雖然有點兇,但為人明白事理,處事也算公正;哥哥是重生者,腦子也不差,身體更沒毛病;家裡還有表叔公這位相對睿智的老人,如今也願意為海家人出力了。有這些家人在前頭努力拼搏,作為小輩的海棠根本不必操什麼心,閒時給哥哥出個主意就好了,其他時候還是享受生活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最重要的是讓自己開心。
海棠躺平了,平靜地閉上了眼睛,安心午睡去了。
這一覺睡得挺踏實的。直到下午院子裡有了不小的動靜,她才被吵醒了。
她走出房門一看,卻是金果回來了。
今天一大早,崔伯崔嬸夫妻倆就帶著金果,隨海西崖一道出了門,據說是往城西那邊去了,也不知道忙活什麼,連午飯都沒回來吃,如今總算回來了。
海棠仔細打量了金果幾眼,見她面色略有些發紅,似乎出了不少汗,但兩眼亮晶晶的,顯然心情很好,猜想應該不會是壞事。
等崔嬸向馬氏覆命完事,馬氏打發金果下去時,海棠就把她叫回了西廂房:“你今天上哪兒去了?怎麼還出了這一身的汗?”
金果有些興奮地告訴她:“衛所要在肅州建葡萄園咧!已經選好地方做育苗所了,今兒老爺帶額過去,叫額瞧瞧有啥不對。”說著金果還有些遺憾,這育苗所也好,葡萄園也罷,都是肅州衛的產業。她作為海西崖家中的奴婢,偶爾過去幫個忙還罷了,想長年累月待在那兒種葡萄,就不可能了。
但在她心裡,雖然海家主人們都很和氣,活兒也不重,她日子過得挺開心,可還是忘不了,她們家世代都是葡萄園裡的果農,這才是她祖傳的本業……
金果面上露出幾分懷念與不捨,海棠看了兩眼,沒有吭聲。
不過,海西崖想要在肅州建葡萄園?這是為以後嘉峪關封關後做準備嗎?地理氣候上,西域能種的葡萄,在肅州、甘州都是能種的,只要有懂行的葡萄農打理就行。可葡萄只是一種水果,種出來了也賣不到多少錢,對肅州衛的財政幫助不大……所以祖父是打算在關內釀葡萄酒了?
每年都有大量葡萄酒由西域販賣入關,但祖父他老人家是否知道葡萄酒正確的釀造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