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娘哎。
清晨,應慄慄正在洗漱。
回頭的功夫,看到杵在身後的容清璋。
她嚇了一個哆嗦,“殿下,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伸手將帕子兜頭蓋在她臉上。
容清璋道:“哼哼什麼呢。”
應慄慄擦乾臉,“哼曲子。”
心情好。
不過她射箭方面可能不太行。
想來,秋獵那種情況。
也沒有她大展身手的機會吧。
去了應該是伺候七殿下的。
牽馬墜蹬?
“唱來聽聽。”
容清璋懶理她心中的嘀咕。
應慄慄眼神揶揄,“殿下真的要聽?”
“怎麼,本殿聽不得?”容清璋挑起眼尾,走到旁邊的廊下,靠著柱子悠閒站著。
她癟嘴。
怎麼聽不得了。
這不是怕嚇到他嘛。
清了清嗓子,應慄慄張嘴高唱。
“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哎嘿哎嘿參北斗哇,哎嘿哎嘿……”
略一猶豫,不甚確定的繼續:“……向東流哇?”
她覺得這歌詞可能不太對。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哎嘿哎嘿……”
容清璋到底是沒忍住。
他握拳抵唇,壓著澎湃的笑意。
沒錯過應慄慄那幽怨的眼神。
七殿下忍耐力的確很強。
亦是給足了應慄慄面子。
架不住有人不知趣。
“哈哈哈……”
如同狼嚎般的笑聲響起。
回頭,一眼看到六殿下正趴在牆頭上。
應慄慄向對方見禮,“六殿下怎的來了?”
容清桓指了指身邊的少年。
“喊你家主子去西閣。”
“小七,該走了。”
容清璋抬腳往外走。
曲長風和唐雁回已經在不遠處候著了。
“殿下,早膳呢?”應慄慄問道。
容清璋抬手指了指頭頂。
道:“關雎宮,今日你起的最晚。”
意思很明顯。
其他人都用過了。
應慄慄:“……”
真是抱歉呢。
昨兒晚上太過興奮,以至於很晚才睡著。
容清璋腳步微頓,“害怕了?那這次秋獵你就留在宮中。”
應慄慄傻眼。
不是,怎麼就害怕了?
把她的興奮還給她。
過分了吧。
“七殿下,殿下……”
她拎著帕子小跑追上去。
前面,容清璋看著身邊的兩位伴讀,給了他們一個眼神。
兩位心領神會。
下一刻,三位少年拔腿跑了出去。
踏出關雎宮。
容清璋道:“關宮門。”
“殿下……”
應慄慄服了。
太幼稚了吧。
一臉嫌棄的來到小廚房。
青梔正在這邊等著她。
見到她來,把飯菜端出來。
隨即拉著她來到小廚房外,道:“瞧你,頭髮亂糟糟的。”
“有勞姐姐了。”應慄慄現在已經會打理長髮了。
雖然都是最簡單的。
不過宮女嘛,再加上還是個小姑娘。
也不需要多繁瑣的髮型。
髮飾更不怎麼需要了。
“姐姐,我今兒起晚了?”
她問道。
青梔掩唇笑道:“比昨兒晚了小半個時辰呢。”
應慄慄無語。
好吧。
早膳過後。
她在演武場繼續練武。
宮裡的好幾個宮婢,圍在一旁,為她鼓掌叫好。
元嬤嬤自然也高興。
到底是殿下的貼身婢女。
武功越好,越是能護住殿下的安危。
她不懷疑應慄慄對七殿下的忠心。
**
秋風驟起,旌旗獵獵。
秋狩如期來臨。
一大早,應慄慄便被七殿下拎到馬車內。
前面幾位皇子,除了腿腳不便的二皇子外,都是騎馬隨行。
六皇子明年開府,也算個大人了。
此時亦是在馬車外,和容清璋嘰嘰喳喳的聊著天。
應慄慄則捧著一本醫術,看的漫不經心。
“學的如何?”
容清璋問道。
小姑娘從上車後就沒有說話,全程都很安靜。
應慄慄嘆息道:“殿下,這可是一生都學不完的呢。”
容清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居然還敢對本殿說教。”
“小栗子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應慄慄齜牙,“殺過人了呢。”
“行行行!”容清璋點頭,“厲害了。”
他的皎皎,到底是要開始融入這個時代了。
不知該喜還是該替她悲哀。
“小七?”
容清桓掀開簾子看進來。
瞧見應慄慄,道:“醜丫頭,要不要跟本殿騎馬?”
“啪!”
容清璋拍開他的手,簾子重新落下。
當真是什麼都敢說。
主路兩邊,禁軍開道。
百姓被攔在外面。
所過之處,紛紛跪地高呼。
這場面,讓應慄慄分外震撼。
外面這些人可不是群演,那都是真情實感的。
比起以往熱鬧的主幹路。
今日的這條路,筆直通暢。
離開京都,外面的天地瞬間變得廣闊起來。
應慄慄放下醫術,掀開車簾,欣賞著外面秋日美景。
還有遠處正在地裡勤苦勞作的百姓。
“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她低喃著。
可惜,寫《憫農》的這位,早期很好,晚年卻驕奢淫逸,生活奢侈。
她不免思忖。
自己是否也能一生保持本心,不被權力富貴腐蝕。
人性,哪裡是那麼好揣摩的。
七情六慾。
喜怒哀懼愛惡欲。
字字皆是難關。
**
黃昏。
她站在營帳外。
看著周圍不少人正在忙碌著安營紮寨。
尤其帝王的營帳,簡直就是一座移動行宮,奢華至極。
當然,七殿下這邊也絕對不差。
遠處是一片林子。
明日的狩獵應該就是去裡面。
“殿下要去嗎?”應慄慄問道。
容清璋翹著腿坐在裡面看書。
聞言抬頭看了過來。
“不去!”
他年歲尚小,到六殿下才能騎馬狩獵。
容清桓尚未開府,便是不去也可以。
主要是幾位皇子和適齡的官宦子弟。
這種情況下,也便於加深君臣感情。
應慄慄倒也不失望。
不去就挺好的。
起碼能保命不是。
就林子裡,面積不知道多大。
萬一去到沒人的地方,被誰派著殺手圍攻。
甚至有人隱匿在暗處,射出一支冷箭。
多危險呢。
就算沒有人為。
指不定有野豬呢。
那玩意兒的殺傷力可不低。
容清璋瞥她一眼。
殺手什麼的,純屬多餘。
韓愈可不是廢物。
帝王在這裡,來之前禁軍早已嚴密盤查過。
必然是萬無一失的。
冷箭倒是會有。
他不去,純粹是年齡小。
父皇不允。
她想的倒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