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直接傻眼。
周圍的人更甚。
這位長得好看,穿著華貴的公子,瞧著是個好人。
沒想到手段如此狠辣。
“憑啥?”
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男子,從門裡竄了出來。
“我不要你的銀子,我就要賣閨女。”
能用閨女就解決的事情,他幹啥要斷胳膊斷腿的。
又不傻。
白圩看向旁邊的催債人。
“他欠你們賭坊多少銀子?”
大漢趕忙賠笑道:“嘿嘿,三十兩。”
應慄慄:“……”
我特麼。
三十兩,都能買十五個應冬香了。
這狗東西,當真是個禍害。
白圩看了眼紅仙。
紅仙取出三十兩,給了那幾個漢子。
“賣身契。”
紅仙對著那畜生爹道。
男人垂涎的看著那張銀票。
到底是在賣身契上按了手印,點頭哈腰的遞給了紅仙。
白圩道:“自此,你和這個家便再無干繫了。”
少女哀傷的看著親爹。
許久,才緩緩起身,猶如行屍走肉般的跟在應慄慄身後。
“慄慄,該走了。”
白圩衝著應慄慄伸出手。
她上前,握住。
“師父,早膳呢?”
白圩瞪了她一眼,“你還知道早膳?”
回到客棧前,順便買了一些肉餅。
應慄慄塞給小姑娘兩個,“吃吧。”
小姑娘捧著熱氣騰騰的包子,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她家以前日子還算可以的,能吃到肉餅。
後來爹迷上了賭博,家裡的錢很快被賭輸了。
緊接著,母親被賣給一個有錢的醜陋男子,就為了傳宗接代。
她和哥哥阻止過,沒用。
自那日起,母親便離開了,再沒見過。
更不知道被帶去了哪裡。
她做繡活,爺爺給人倒夜香。
大哥則跟著人學木匠。
便是如此,也只能滿足溫飽。
還要承受親爹的盤剝勒索,不給錢甚至要捱打。
爺爺偶爾也難逃被打的下場。
她真的,很久很久沒嘗過肉的味道了。
馬車緩緩前行。
幾個人坐在馬車內吃著肉包聊著天。
“途徑秀水鎮,紅仙把人送去繡坊。”
白圩可不會帶著這個小丫頭一起。
他看人很挑剔,很少有入眼的。
這些年,身邊也只有紅仙和花湖。
紅仙點頭,“是,館主。”
小姑娘猛地抬頭,看向應慄慄。
張張嘴,到底是沒說什麼。
應慄慄瞭然。
“師父,繡坊是您的產業?”
白圩瞥她一眼,“老友的,去了有吃有住,還有月錢。”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
應慄慄很放心。
“別擔心,我師父為你安排的肯定是最好的。”
“包吃包住還有月錢,以後你便可以養活自己了。”
“這世道,女人不能只想著嫁人生子,依附男子生存。”
“若你學有所成,將來可以收幾名弟子,養老也解決了。”
聽她這話,幾個人都樂了。
白圩道:“為師收你可不是養老的。”
“我知道。”應慄慄笑道:“我願意給師父養老呢,您受著就好,別管那麼多。”
白圩:“……”
給我養老,還不讓我管得多。
好霸道的丫頭。
不過,貼心也是真的。
取出紙筆,應慄慄開始埋頭寫信。
每每如此,白圩都特嫌棄。
“還寫?”
前一封剛寫了幾日,估計剛送到宮裡,這又開始了。
應慄慄點頭,道:“一些沿途的風光和民情,總歸是要告知一聲的,咱們不便插手,就告訴能插手的人。”
白圩暗暗嘆息。
遇到這樣的弟子,七殿下想不登基都不行了。
她這是又要打仗又心繫百姓的,將來真要成功,必定功高震主。
別的帝王,恐難容得下她。
非容清璋不可。
他煩躁呀。
收了個弟子,把自己給坑了進去。
本想著衣缽有了傳人。
誰知道還要扶持皇子奪嫡。
不扶還不行。
七殿下的這筆買賣,當真是一本萬利。
賺大了。
又行了幾日。
眾人抵達秀水鎮。
這是一座臨江小鎮,古樸典雅。
空氣中都帶著沁人的溼潤。
馬車停在了一家繡坊前。
名喚萬花繡坊。
應慄慄率先下了馬車。
入目便是一愣。
卻見店門前站著一女子。
女子一襲桃色衣裙,斜倚在門框上。
她的身段兒說不出的風流,凹凸有致到令人垂涎。
五官更是豔麗嫵媚到了極致。
尤其是那細長的狐狸眼兒,看著你都覺得媚色無邊,情深似海。
微微勾起的笑唇,勾魂攝魄。
活脫脫一禍國殃民的狐狸精。
“白哥的小徒弟?”狐狸精開口,聲音軟軟的,好似摻了蜂蜜般,甜且粘膩,似乎帶著鉤子,鉤的人心裡癢癢的。
“少發浪。”白圩聲音從後邊傳來。
女子站起身子,蓮步輕移走上前。
隨著她的靠近,一股說不出的香氣,縈繞鼻息間。
特別的好聞。
“白哥可是有些年沒來了呢。”
女子媚眼如絲,唇色都加深了些許。
白圩抬手把人推開,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在我徒兒面前,端莊些。”
“嘁~”
女子甩了甩帕子,收起那副媚態。
“怎的突然來秀水鎮了?”
幾人相攜入內。
被女子帶入後宅。
“給你送個弟子。”
白圩視線落在那小丫頭身上。
這姑娘名喚趙翠兒。
謝芳茹走上前,打量著趙翠兒。
“學過繡活兒?”
趙翠兒低垂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胸口。
瑟縮著點點頭。
謝芳茹看不慣這等性子,伸手將她的下巴勾起來。
甚至還用了些力氣。
“既然是白哥送來的,那便留下試試吧。”
“不滿意,我也能為她尋個好去處。”
趙翠兒愕然的看著她,又看向應慄慄。
應慄慄上前。
“姐姐,其他去處是哪裡?”
謝芳茹掩唇笑的花枝亂顫。
“小丫頭,放心吧,肯定不是勾欄瓦舍。”
“姐姐我呀,還有別的店呢。”
紅仙此時插了一句。
道:“這條街,都是她的。”
應慄慄:“……”
臥槽,富婆。
姐姐求包養。
謝芳茹走到門口,喚了一句。
很快進來一箇中年婆子。
“陳媽,帶她去試試深淺,合適便留下,不合適就送到對面鋪子。”
中年婆子領命,帶著一步三回頭的趙翠兒走了。
白圩這邊,取出賣身契遞給她。
“把這小姑娘的奴籍還她。”
謝芳茹接過來,抖了抖。
笑道:“白哥何時這般菩薩心腸了。”
白圩看向她時,眼神都是冷的。
“慄慄救的人。”